会所营业到凌晨5点多。但是差不多的时候三点多钟正常也就散了。
一般过了三点半,没什么事情,就只需要留一部分人值守。
东哥在政少走后没多久也走了,他心里不痛快。
孙林两点多的时候,一直哈欠连天,今天原本是他当班,明澄看他困的厉害,就让他先走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明澄找了个包厢猫在沙发里睡觉。
他是睡不着的,他合上眼睛,眼前就冒出那个冷的像刀一样的眼神。
认命?
明澄在黑暗里轻轻的笑出了声。
才一会儿的工夫,服务员慌慌张张跑进来推醒他。
电话是桑姐打来的,让值班的人去接个人。
会所里的小姐出了台,有时候地方不方便什么的会让人去接。这倒是惯例,明澄换了衣服,临出门时候他想了想自己是没有驾照的。然而也就是想了想,他还是开了会所的车出去。
他在车上看着那地址,那地方不算偏,但是人很少。
在旗峰山脚,临着伴山湖。从春风十里开车过去,路途顺畅也得近一个小时。
现在是凌晨,路上几乎没人,明澄车开的很快,一个小时的路他40来分钟就开到了。
才到山脚下,车就被拦下来,穿着制服的保安礼貌的询问他,明澄说明来意,坐在车里等他们汇报交接事项。
夜里十分的安静,只听得到他们对讲机里的电流的声音,两个保安虎背熊腰,打量明澄时候,眉宇间一片锐利。
等了好久,明澄终于被放行。
山上住户极少,车开了十几分钟,车窗外才掠过一两幢黑魆魆的房子,没有灯光。
明澄车速降下来,借着路灯辨认着路上指示。
车灯远远照到一个白色的影子。走的近了,明澄认出是个人影,踉跄的朝山下走。
明澄按了按喇叭,那个影子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披头散发的,但是明澄一眼认出是陆暖。
他停了车,降下车窗探出头去。
陆暖一言不发的走过来,打开后座车门,爬了上去。
她只穿了件睡袍,光着腿,脚上连鞋也没有,脸上隐隐有斑驳的痕迹。
“没事?”明澄皱着眉问她。
陆暖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句。
他调了个头,车外山下开,后座安静的像是没有呼吸一样。
车开到山脚下,桑姐居然在保安亭等着,看到他们车来,招了招手。
陆暖蜷缩在角落里,桑姐爬了过去,拨过她的脸来看,脸上果然青青紫紫的惨不忍睹。
桑姐压着声音问。“怎么搞的?”
陆暖懵懂的一笑。“我自己撞的。”
桑姐猛的拉开她的睡袍,□□处血迹斑驳。
“去医院。”她对明澄喊了一句。
明澄踩下油门。窗外景物飞快的掠过。
桑姐替陆暖裹好衣服,将她抱在怀里。转过头看着窗外,车外灯光在她脸上闪过,她麻木着一张脸。
到了医院,明澄停好车。他走下来,绕到后面开了车门,桑姐先走下来。
陆暖一双脚伸出来,她赤脚走了一路,脏兮兮的,睡袍散开,隐私部位露出来,她浑然不觉,睁着一双无神的眼。
明澄飞快的垂下头,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递了她,她都不知道去接。
明澄给她披在肩上裹好,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阿澄?”陆暖这才有了点人气。
她身上冻的像寒冰,现在才开始后知后觉的发抖,眼里汹涌的泪滴了下来。
明澄猛的将她抱紧,接触她冰凉的肌肤,那种冷意一丝丝的传导过来,他心里慢慢的冻成千年冰湖。
桑姐先去挂号,明澄一路抱着陆暖,直到医生走过来查看伤势,他才松手避嫌转过身。
医生揭开陆暖衣服一看,哎哟了一声。“怎么搞的这么严重?”
看明澄的眼神就特别不友好。
明澄知道他误会了,没说什么,走出门外等着。
他脸上死一般的冷静。
往事,潮水般的往事。
他承受不住的闭上眼。
桑姐回来了,办好了住院手续,手里提着给陆暖买的衣物。
“你去拿药吧。”
明澄去取了药,医生上好药包扎好了,桑姐给陆暖穿上衣服,明澄就抱着她送去输液。
护士给她扎了针,拿了四五个点滴袋过来挂着。吩咐家属看着点,别漏了针。
陆暖整个人放松了,有点迷迷糊糊的靠在明澄身上。
明澄把她放在病床上。她很快就睡着了。
她伸手抚摸陆暖巴掌大的脸,她想起东哥说的。“她不过是可怜人家的孩子。”
“睡吧,醒了把这忘了,就当是场噩梦吧。”
她抚着她脸上的青紫。看着她睡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病房里暗沉沉的。
药里加了安眠的成分,陆暖在床上睡的很沉,呼吸声安稳的响着。
桑姐憔悴的坐在病床前。她现在穿的很素净,就画了点淡妆,这个样子显年纪,灯光下她老了好几岁。
明澄一直靠墙站着,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阿澄。。。”桑姐叫。
明澄抬头,他眼里的冷还来不及收藏和掩饰,桑姐看了个正着。她敏锐的察觉到他眼里浓重的恨和不屑。
她尖着嗓子叫了一声。“你恨什么?”
明澄眨着眼睛。“你说什么?”他脸上淡漠的像青烟飘过。
桑姐疑心自己看错了,她舔了舔嘴唇,她觉得今晚自己莫名紧张。
混沌一样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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