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山村山坡上。
天空星光闪烁。
稀疏几棵杨树笼罩在夜幕中,其中一棵又粗又高的杨树上,一个黑影在往上爬,杨树随着黑影的爬动发出响声,树叶飘落下来。杨树上空两只喜鹊盘旋着叫个不停。
杨树上。姜朝趴在树枝上望着喜鹊窝小声嘀咕起来:
“喜鹊,别叫了,大人们说,只要吃了喜鹊蛋冲喜滚时运,我妈的病就好了!我只要你两个蛋吗!没有蛋你还可以再下呀!我妈妈就一个!妈妈要是没了不会再有了!喜鹊,你就帮帮我吧!我妈她躺在炕上连一句话都不说,这么多天一点东西都没吃了!我没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妈妈……”
树枝,树叶随风抖动起来,姜朝探身向鸟窝倾力勾去,没勾到,又探身还是勾不到,再探身时杨树枝“咔嚓”一声断了,姜朝连同鸟窝一起掉了下来。
姜爷爷家。
姜爷爷坐在炕沿,呆呆地望着手里的那杆旱烟袋,半天才回过神似划开火柴,光亮映出姜爷爷苍老的脸颊挂着泪珠,火柴慢慢向那杆旱烟袋锅移去,姜爷爷狠吸了两口,烟雾在姜爷爷眼前弥漫开。
江雪撩开门帘站在姜爷爷跟前:
“爷爷,大婶她必需去医院治疗,不要再犹豫了!爷爷,我求您了!”
姜爷爷只顾吸烟。江雪两眼瞪着姜爷爷解释说:
“爷爷,相信我,我叫江雪,是县报社记者,也是几次来找过大婶的人。我们办有一个叫“红太阳”的网站,目的就是对妇女儿童扶弱济难送温暖。对了,我有证件……”说着在身上掏起来。
姜爷爷没听见一样,照样吸着他那旱烟。江雪有些激动,在身上翻找没有找到任何证件,忙解释说:
“大爷,出来时走得急忘记带了……”说着想起小男孩的书包,“哎呀,我的包丢在车上了!爷爷!我是真心想帮您,您老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姜爷爷泪盈盈地叹了一口气,两眼呆呆地看着江雪,猛吸两口烟这才说话:
“姑娘,你的好心啊爷爷领了,你啊将就一宿明天就快走吧!就当没来过啊!我们这里不适合你来,啊!”
江雪忍不住地喊:
“爷爷!”
江雪的喊声带着埋怨。姜爷爷磕磕烟灰,还是慢慢地摇头,下地时险些晕倒。江雪忙上前扶住姜爷爷:
“爷爷,你这是咋地了?哪不舒服?”
姜爷爷摆摆手:
“唉!没事,老毛病啦!”扶住门框冲院里喊,“姜朝!姜朝啊!”没见回声,“姜朝,又去哪淘气去了啊!唉!”
姜爷爷话语间有意在躲避江雪。
夜深。
山坡上,天上星星刻意在向姜朝眨眼睛。喜鹊窝盖在姜朝身上,两只喜鹊站在那棵杨树上不停地叫着:家没了,蛋也没了。仿佛对姜朝这个不速之客在喊,在吼,也在怨!
姜朝在喜鹊的叫声中醒了,慢慢睁开两眼,身上压着树枝动不得,浑身的疼痛向他袭来,弱小的他本能地大喊:
“妈!妈妈……”
两只喜鹊在空中叫个不停。风也来凑热闹,刮得树叶“哗啦啦”作响。姜朝听到喜鹊的叫声,似乎清醒过来,伸手扒开盖在身上树枝柴草爬出树枝,当看见鸟窝毁了,他不顾一切地爬过身,在地上拼命地摸着爬着,“哇”地一声哭了:
“蛋没了!我的喜鹊蛋没了!”边哭边在地上摸着,“我妈妈都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你们咋一点都不同情我啊!妈,是树枝摔了我给你找的喜鹊蛋。树枝,你赔我的喜鹊蛋!”委屈地哭了起来。突然,摸到一个喜鹊蛋,高兴得天真地笑了,“妈!喜鹊蛋没全摔坏,还有一个。妈,你有喜鹊蛋冲喜滚时运了!”
一起身又倒在地上,姜朝的右腿摔伤了。小姜朝手捧着喜鹊蛋往回爬去,边爬边哭着说:
“妈妈,有喜鹊蛋吃了,妈妈冲了喜滚了时运,病就好了!妈妈……”
黎明时分。
古阳山山顶上,天际还依稀闪着星光,北风刮着树叶“飕飕”作响,寒气逼人。
谷江坐倚在古阳山大石前,翘首望着古阳山三个大字出神,脑海在不停地翻腾,过了一会,自言自语起来:
“古阳山,都说你是个古老而又神奇的地方,有中国最早的燕长城遗址,经历了二千多年的风吹雨淋和沧桑变化,仍不失雄伟气势。古阳山,都说你见证了历史的沧桑。你说说:同是这块土地,同顶一片天,而今倒沉睡起来。我刚接任还不到一个月,古阳山咋就成了一锅粥啊!实施乡机关内部改革挨了当头棒;去县里开会家里扯出个三大来;办公室被砸又挂起瓦罐;线杆子恨不得杀了自己,当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又利落地在办公桌里拽出八万元现金。为什么?铁矿的大卡车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向姜爷爷儿媳毫无顾虑忌冲过去,杀人灭口?一刀捅倒自己……真的是嚣张至极!残忍到不顾一切的程度……是谁送我去的医院?是谁在害我?又是谁在救我?对了,报纸上《天思》那个署名文章的图腾是谁?这么多为什么怎么一个答案也没有,这是为什么呀?”
山坡上。
远远传来呼喊声:
“姜朝!姜朝!你在哪儿?姜朝!”
荒坡上。
姜爷爷和江雪急步匆忙。姜爷爷拄着拐杖踉跄往前奔走,嘶哑着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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