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老师总有一些诡异的安排,她对两位心理课代表说:“把那边桌上的领巾都拿来,每个女生发一条。”
陈佳玉和孙泊泽把领巾发放完毕,多出了十几条。“现在,每位女生把领巾系在头上,蒙住双眼,假设自己双目失明,双耳失聪。由我带路,请每位男生带着一位女生走上5楼,走过科技楼的悬空走廊,再下到4楼,走回教室。你们不能说话,只能用肢体语言提示对方。”
这很像某些综艺节目里的挑战项目,难度不小,倘若过关了或许还有某企业赞助的礼品。吴付说:“班上的男生比女生多12个。”
很明显老师准备的领巾数量是半个班,她说:“多出来的男生就两两组队,再拿几条领巾。好,现在开始吧,男生们都动起来!”
大家愣着,不知道“动起来”是啥意思。过了一会儿才明白是要玩“找朋友”的游戏,找人配对。赵岚瞧了一眼郑思雅,他着实没有勇气去找她,犹疑不决。孙哥也没去找她。明明他俩都很想接近她,但这会儿都羞得跟含羞草一样。赵岚最后找到了陈佳玉。这简直有点像肥皂剧的剧情。
心理老师在前面带路,赵岚拉着陈佳玉的袖子,莽莽撞撞地跟着队伍来到楼梯前。陈佳玉小声说:“稍微慢点儿,我有点跟不上。”虽然老师不让大家讲话,但赵岚执意作弊,低声对陈佳玉说:“我把你的胳膊往上抬一下,就代表上一级台阶。”
她答道:“好。”
他们慢慢地从4楼走到5楼。这科技楼可以算是全校最宏伟的建筑,中间有两层悬空走廊,被称为天桥,站在走廊里能俯瞰前方的广场,视野延展到学校正门,明亮的阳光射来,照出人们心中的敬畏。这校园的广阔与庄重真是令人敬畏,虽说是新校区,仍能感受到学校历史的厚重。科技楼两侧是各栋教学楼,后方是艺术中心,高度对称,肃穆如同城堡。
他们慢慢走过天桥,赵岚又低声说道:“我把你的胳膊每往下按一次,就代表要下一级台阶。”
“好。”
他们有惊无险地回到四楼——下楼时差点摔了一跤。赵岚有些心急,脚步又变快了,等把陈佳玉送回座位后,他匆匆走回自己座位,像在躲瘟疫似的。全班人陆续归位。
心理老师说:“好,现在请女生把领巾交给对应的男生,让男生蒙上双眼,你们再带着他们走一遍。”
于是,他们重新排好队,交换角色。突然失明的确令人很难受,心中恐慌忐忑,不过之前已经熟悉了路线,赵岚尚能保持镇定。何况他是男的,心里再怕也要尽量憋着。他以平稳的脚步走完了全程。
他回到座位后,解开领巾,瞧见郑思雅正带着孙堂明走回教室,体贴地用双手扶着他,直到他坐下。
好温顺的动作。赵岚着实涌起一阵羡慕感。孙堂明解开领巾后,郑思雅就回到座位,钱德生和吴付走到他身边,笑道:“孙堂明呀,你让孙哥好难过啊。”
全班人归位后,老师说:“我来采访几位同学,看看你们给对方的评价如何。”
她走到孔雨欣身边,问:“刚才带着你走的那位男生,你觉得他表现如何?”
“啊,我觉得还好,就是他走路走得有点快。”
她又问了郑思雅。郑思雅答道:“我觉得他挺好的。”
还问了几位男生,所有人都一致回答对方很好,像是全都被贿赂过一样。
今天下午的生物课、地理课和数学考试都被取消。一场合唱比赛就能冲掉两节课和一次考试,真是豪爽。
3点钟开始比赛,21班的人打算提前半小时到场,先在舞台上排演一遍。眼保操结束后,冯总走进教室,说:“大家换上秋季正装校服,准备去大礼堂。上场以后表情要自然啊,不要把嘴噘得老高的,好像别人欠你钱一样。对了,是不是有些人没有白衬衫?”
卫明坦说:“本来没有,但是今天借到了。”
冯总问:“有没有没借到的?”
赵岚答道:“我没借到。”
王珊珊说:“现在也不太容易借了。”
卫东说:“可以拿张白纸塞在正装里面,外人看不出来的。”
情急之下,赵岚拿出一张空白的A4纸放在胸前,把衣服按紧了,的确很像是白衬衫。大伙儿看见赵岚这张纸就忍不住笑,冯总则咧着嘴大笑。很少看到冯老师如此放纵的笑容。
“都准备好了就可以出发了。”
当他们到大礼堂时,22班正在舞台上排练。三分钟后,他们下台,给21班留出位置。
王珊珊说:“我们现在只唱《爱因为在心中》,因为别的班也来了,我们给他们也留出些时间排练。”
舞台上那四级阶梯的稳定性挺不错,几十个人走上来丝毫感觉不到晃动。四位领唱者站到前方。
突然,伴随着“哗哗哗”的声响,大礼堂上方一批聚光灯齐刷刷地亮起,赵岚只觉眼前金光夺目,全班人被一片金色笼罩。
“哇——”大家惊呼一声。好震撼的感觉,就像是站到了世界的中心。
王珊珊说:“这是工作人员在测试灯光效果。正式上台的时候大家不要发出这种叫声啊,万一有谁唱错了也不要笑。”
张荷源弹着钢琴,魏范负责指挥,大家把《爱因为在心中》演唱了一遍。似乎情绪也是需要酝酿的,他们这次唱得不疼不痒,恐怕还在积蓄情感,等待其喷涌而出。
“我们唱完以后从舞台左边下去。”
大家慢慢走下舞台,到观众席上坐好。冯总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然后问赵岚:“小赵,你那张纸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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