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铭渊轻轻抚着已经很明显的肚子,孩子在肚子里不时的踢来踢去。
他幸福地笑着看肚子上一鼓一鼓,小家伙和自己的娘亲一样不安份。快要临盆了,身子很不方便,脚和腿都有些浮肿。母亲对他照顾的很精细,每天做些温补的药粥。
他轻轻喝了一口粥,肚子里又一阵转动。
他放缓而有节奏的呼吸着,轻轻安抚肚子里的小家伙。
“小馋猫……”
自从怀了孩子,胃口就极好,从来没有过任何孕吐之类的反应,这点真是托了孩子娘亲的好口福了。
从她走后,月亮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亮过。
她带走了月光,也带走了他的心。
但是,他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他很满足。
他看着月亮,心里暗暗对她道:小韩,你知道么?我们快有孩子了,我定会疼爱宝宝像疼你一样……
。
上官文青则在自己家的那个小院子里细心的做着喜饼。
他一边和面,一边想着妻主给他曾经讲过的笑话,他甜甜的笑着。
“妻主,明日我就接你回家……”
几天前,他刚下课,就有位教员送上一包东西。
“文青公子,这是我家夫郎做的咸鱼干,配些饭食也好过天天素菜粗面。”
“多谢,请以后不必叫我文青公子,就叫我上官老师就好。”
“好的,上官老师,用不用我们替你打些柴火,整日去买柴烧很浪费。”
“不必了,多谢!”
看着那教员离去,他很感动。
他在这里很受照顾,每天都有学生给他带些青菜瓜果,也有教员帮他干些粗活。
但是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等他再次出门去买香烛时,就遇到一位挎着菜篮子的男子,这附近并没有市场,他是专门在学堂门口等他的。
他上前就拦住上官文青:“文青公子,可是又要去买香烛?”
见到他是某位教员的夫郎,上官文青很客气。
“是的。”
“你也是的,为何不一次多买些,何必常往街上跑!”那位夫郎很不高兴,他的妻主经常将自己家里的东西带给他。
而且每次见到他上街,身后总有很多女子对他不停地观望,如果不是他一身黑衣表明自己不嫁,说不定提亲的人会踏破他的门槛!
“实在是囊中羞涩……”
那夫郎叹了一口气:“也是,那韩老板也真可怜。”
看上官文青不语,他继续道:“你不知道么,你的妻主当初被你那外姓姐姐足足砍了一百八十九刀,整个凤阳城就传遍了!尤其是那下面,可真是……”
他啧啧出声。
上官文青的脸顿时血色全无苍白的可怕。
看他这个样子,那夫郎心里终于有些快意。
“还有啊,你那外姓姐姐,就是那曾经威风凛凛的吕将军,因为谋反重罪,被朝廷抓了后秘密地凌迟了!我们可是在菜市场口候了好些天也没能亲眼见到,真是太可惜了!”
他讥笑着看了上官文青一眼,只见他颤抖着用双手紧紧地扶住身边的墙壁不让自己倒下去。
“那田公子啊,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凤阳城都传他对韩老板情深义重,这人去了才多久,他就有了身孕,连妻主是谁都不知道呢!”
上官文青轻不可闻的声音问道:“田、田大哥他嫁人了?”
“谁知道哪,反正有了身孕,连妻主是谁都不知道!整日清高的紧,依仗着自己和朝廷有点关系挣了几个钱,看个病都请不动,推说是自己身子不便!”
那夫郎继续捅刀子。
“还有那虎老板,每次去买她家的肉,就是熟人也不多给一两,简直是有了钱就被猪油蒙了心!天生就是一幅奸商模样!”
上官文青挥起手就朝他脸上“啪”的狠狠打了一巴掌。
那夫郎猝不及防,捂着脸大声尖叫:“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死了妻主的寡夫,还当自己是国公府的小公子哪,看我不撕烂你那狐媚子的脸!”
他撒泼的大叫,并把菜篮子狠狠地扔到一边,顿时瓜菜滚了一地,他冲上前就要动手。
“你若敢动我一下,你的孩子和你的妻主就卷铺盖滚回家吧!”
上官文青冷冷地道。
那夫郎顿时呆住了,吓得“扑嗵”一下子跪到地上苦苦哀求:“文青公子,是我嘴贱!莫要对我一个粗人见识,我再也不敢了!”
他吓得自扇自己嘴巴子。
这希望成均馆入学非常难,现在可谓是一席难求,必须由田铭渊亲自签字按章才认可,就连皇子们也得排队等候名额。
因为自家妻主是教员,自己的两个孩子才有内部的名额。
虽然妻主薪酬不高,但是地位高,福利极好,不仅看病免费,而且每年有带薪的长假期,到了一定的年龄可以退休,待遇和在职时是一样的。因为他是家属,也有很多优惠的政策享受。
他后悔莫及,不该图一时嘴快得罪了文青公子,若是妻主和孩子真的回了家,妻主不将他休了才怪!
上官文青不理身后那夫郎的哭喊,转身回到学堂,将大门紧紧关上。
上官文青将喜饼做好后,细心地装入一个竹篮,盖上雪白的棉布就提着出了门。
他来到百草堂后,守门的人见到他,就主动将门打开。
田铭渊正在窗台下精心地做一件婴儿棉袄,他在考虑用什么样的花样。
他甜蜜地笑,还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如果有小韩说的B超机就好了。
听到敲门声,他道:“请进!”
看到上官文青进来,他就将小棉衣放下,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走向案前。
上官文青将一篮子喜饼放下,然后打开棉布,轻声对田铭渊道:“田大哥,我听说你有了喜事,就备了一点薄礼,还望田大哥莫要嫌弃……”
想到他成亲那天,田铭渊托人送来一床银灰色百子千孙锦缎的被子,他眼睛泛酸。
田铭渊没有作声,只是拿出一个喜饼瓣开一小块放到嘴里。
他心里暗忖,上官文青的手艺练的不错,这喜饼做的雪白松软,清甜可口。
看他收下后,上官文青就鼓起勇气。
“田大哥,我、我想接妻主回家……”
田铭渊默默地将喜饼放回篮子里。
上官文青急切地道:“田大哥,你已经许了人家,可否让我带妻主走?”
田铭渊摇摇头。
“小韩她已经不在了。”
“我妻主她是否已经入土为安?能否告诉我方位?”
看着上官文青急切的样子,他只好道:“小韩她醒了之后,就走了,回到了她的家乡,也许此生我们都见不到她了……”
上官文青的脑子顿时乱糟糟一片,妻主醒了?妻主她终于醒了!
可是她却走了,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上官文青终于瘫软在地,他撑着冰凉的地板,悲伤地喃喃自语。
“妻主她为何没有来寻我,为何一走了之?”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田铭渊,难道她真的不要我了么?
田铭渊望着窗外。
“我们两个,她谁也没有要。”
上官文青的心空了一大片:“田大哥,我们同是断肠人……”
“我不是断肠人,我很幸福,我有了她的孩子。”
田铭渊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
上官文青看到他身子沉重的样子,顿时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田大哥,你们何时在一起的……”
他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堵住,窒息地的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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