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婳心觉自己吃了大亏,心中有怨便想着来那冰莲池采几朵冰莲回去熬汤补补身子,顺便解解气。也不曾想一看便傻了眼,那一大池子的冰莲如今就只剩下几朵稀稀疏疏可怜地立在池边,其余地方全被玉蕊花给占了。不对啊!她以前没采那么凶呀!
瑶婳侧身坐着,俯下身轻轻朝玉蕊花们吹了口气。那些冒出水面的玉蕊花瞬间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声,花瓣微微下卷,层层叠叠。池子里水清得见底,蓝的通透,粼粼的波光泅洇着,宛若银镜。玉蕊花晶莹剔透,如脂如玉,漾起阵阵幽香,顿时让人生出些许柔情。这东西玲珑雅致,也正如当初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瑶婳忽然有些郁郁寡欢,眉头不自觉皱成了川字,她俯身探入池中摘了一朵,一瓣一瓣将花瓣摘下,嘴里默默重复着青华的名字。原以为帝君的销魂怔解了,她会是最开心的那个,谁知自己此刻竟隐隐觉一阵失魂。
青华帝君位高权重,着实需要一位帝姬在旁。可才刚走了一个梦曦又来了一个槿姒,她原本以为…原以为自己……
瑶婳扔了手中独剩的花枝,叹了口气。心中感觉一阵冰凉,仿佛快要落入那无尽的深渊之中。果然他们两个还是有缘无分吗?
她莫名撰紧手指中残留的一丝余香,一直压抑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悉数落入颈间,低声抽泣着。不知不觉,青华就如暖光悄无声息漫入她的内心,现如今对他的情感已是根深叶茂再难斩清,叫她如何是好。
也不知哭了多久,忽然冷不防听到人声,瑶婳立刻抹了把泪,收了下仪态。抬头定睛一看,只见一抹白色身影在一团微弱的光中疾步走来。等看清是夜染,瑶婳才拍拍胸口定下心来。
夜染远远就见了面色苍白的瑶婳,小步过来十分忧心:“姐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
“啊?”瑶婳呐呐转头看他。
夜染言辞温柔,面色却有些凝重:“自上次北极星君一见就已过了两月,这些日子夜染到处都寻不到你,实在着急。”
“我…出去玩了。”瑶婳答得敷衍。
“姐姐去哪玩了?”夜染十分认真。
瑶婳不解,转念忽狡黠一笑:“怎么,你想我了吗?”
夜染原本白白净净的脸瞬间爆红,尴尬转头。他叹了口气,走近一步捧起瑶婳的脸,终道明来意:“你是不是去妖界了?”
“胡说!”瑶婳拿开他的手,语调刻意软如甜糯。
夜染张了张口,声音微哑:“太上老君都跟我说了。”
瑶婳听得额角青筋突突跳,这该死的太上老君,一张嘴就这么守不住。她努力搜刮理由忽悠:“太上老君记性那么差,你别轻信他的话。”
夜染垂眼,长长的睫毛掩着微微泛红的眼眶,手指蓦地收紧,骨节稍稍泛白:“姐姐,你都没发现你身上有一丝妖气吗?”
瑶婳闻言抽了抽嘴角,扯谎容易圆谎难,她笑着圆场:“呵呵…只不过是在路上捡了些妖族的东西罢了。”
夜染双眸明亮,安安静静落在她的身上:“姐姐,以后不管你去了哪里,都跟夜染说一声可好?你不知我有多担心你,这万一…万一…要是…你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吧…你可是我……我最…喜欢的人。”
看着夜染强颜欢笑的侧脸,瑶婳受宠若惊之时更觉惭愧。还是第一次听夜染说这么动情的话,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的所作所为哪里配得上他如此关心如此担忧。瑶婳张了张口欲解释,忽觉胸中一阵闷,喉头微甜。先前几日在妖界就一直默默咳血,今日却也忍不住,怕是为了救沧漓已经损了太多灵力。她急忙转过身背对着夜染抬手捂着嘴,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将一口鲜血悄无声息吐在了如雪的衣袖上。鲜血顺势滑入冰莲池中,一点点血红就已惊心动魄染红了一大片玉蕊花。
瑶婳不着痕迹拭去了嘴边的血丝,微微挡住了那一片玉蕊花。垂下眼,语气有些飘渺:“夜染,你今日先回去,我明日再去找你。”
“姐姐,我…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夜染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十分焦急。
瑶婳眉头微皱:“我没生气,只是有些乏了,你且先离开。”她双手狠狠抓住池边,似要生生掰下一块来,也不知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姐姐……”
再说什么瑶婳都已听不进了。
外面闹闹哄哄的,不想惊扰到瑶婳都不行。醒来之后她只记得今日在冰莲池边与夜染说话,忽然间一阵晕眩,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幸好晕过去之前有人稳稳将她托住,没让她落入冰凉凉的池里。
她闭上眼睛准备假寐,忽觉四周一片安静却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你若醒了,就自己翻个身吧。”这音色柔柔的,不是昭莲是谁?
瑶婳颇感意外,连忙睁开眼撑起身子:“你怎么在这?”她记得是夜染抱她回来的不是?
“还不让我来看你了?”昭莲假意沉下脸,嗔责瑶婳。青华中毒,他也是奔波劳累一心在他身上,顾不上其他事。若不是今日正巧碰见了夜染抱着晕过去的她,怕不知还要到何时才知瑶婳回来了:“我可是前脚刚看完青华,后脚便赶来了。”
一听到青华的名字,瑶婳脸上的笑容顿时变了味:“那可真是要谢谢你了,昭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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