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杨放下一只手握成圈在嘴边重重咬了下，这才能忍住不去对着她咆哮。
“他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他停了停，话出了口，似乎抵消了内心的狂躁，“你给他打过胎？”
“……”许念半张着嘴，目光直直的望向他，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原来在医院，他知道的是这个。
“你，在意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许念感觉眼眶一阵发热，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中已经握起。其实她比他在乎。
“……”被突然发问，周梓杨整个人有些懵。
“我，打过胎……你，介意吗？”
默认？周梓杨望着望着突然就笑了起来，许念看着他笑得连腰都微微弯下了，身子要紧紧靠着门框才不至于瘫下。
“许念，你为他打胎？”
“……”
“所以我是第二个，是吗？”
“梓杨……”许念觉得自己的唇都在微微哆嗦。
“那我要重新考虑一下你开的价了！”周梓杨终于收起了笑，在许念猛然发白的脸上获得些许可怜的安慰，往后退两步，继续道，“毕竟不是第一次，不是吗？”
他说的话剜在许念身上的时候也重重的戳在他身上，既然不好受，那也不能他一个人受不是吗？
下楼的时候周梓杨都在恨！恨许念，恨周谦！
不值得！周谦那个人渣！打掉？那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而他居然允许！居然允许许念去做这样的一件事！
如果是他，如果是他的话，他怎么会舍得！他怎么会舍得她去受这样的苦！
如果是他。
周梓杨念到这一句的时候，心头闪过一抹深深的剧痛。天知道，他做梦都想许念是他的女人，生的是他的孩子！
为什么他求而不得的却是别人那么不屑的？他视为珍宝的女人却对着别人投怀送抱？
车子转出小区，转弯的路口，迎面车子开来，周梓杨回神急转方向盘，躲过一场大劫，车子却撞上一旁的花圃护栏，重重的一下颠簸，车子熄停下。周梓杨手握方向盘，路灯刚好抵在车灯处，白色光线投进车里，静的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有要下车的意思，车窗落下一半，车窗上隐约的倒影，可以看到男人抬手搭在眼上的动作。
手术定在三天后进行，周梓杨这三天都没露过面，许念在医院才见到他。
再见，对方已经恢复高高在上的冷漠，那一晚仿似只是他的一个失态而已。还是上次那个医生，许念做术前检查的时候，周梓杨被医生递了一个疑似大试管的采集工具。
“采精室在这边，采集□□样本后到前面检验室给护士贴标签化验。”
明明是很官方的一段说辞，站在一旁的许念还是蓦地红了脸，将原本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转到另一处。
周梓杨紧绷着的脸也是微微裂动，嘴角轻轻一抽，拿着试管迈步就往采集室走，护士填好记录单递给他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加了句，“需要女方帮忙吗？”
两人又是一愣，许念脸上像是火烧一般的灼热。
周梓杨终于绷不住，微尴尬的别开脸轻咳一声，冷声回绝，“不用。”
等周梓杨进去之后，护士才带着许念去换衣服，口里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这种情况经常出现的，男生解决不了的时候都会让女方进去帮忙，一会你看看要不要进去……”
许念骇红着脸，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晚异常不同的周梓杨。除了知道自己怀过孩子的震怒，还有没有那么一点的……心疼？
想到这，她还是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许念，你想他想疯了吧，经过那么多事，你居然还敢心存幻想！
最终手术还是没能顺利进行。周梓杨的检测没问题，倒是许念，受孕情况似乎没有之前检查时候的那么好，并不处于最佳受孕期。
许念身体状况确实要调，从医院回来，许念手里多了一袋调理身体方便受孕的药。
一路上许念都在偷偷看周梓杨的神色变化，沉着的脸上却挂了一路，许念还是觉得心有愧疚。
“对不起啊。”
车子到了楼下，对方熄了火，却也不看她，“把你身体调好再来跟我谈吧。”
许念失落的提着药下车，原以为周梓杨会直接离开，没想到对方也跟着她下车，一起上电梯的时候许念终于意识到他也要上去。
“不……走吗？”
叮。
电梯门开，周梓杨将手上拿着的外套搭在手臂上，长腿先一步迈出去。
“明天我在这边有事。”
许念反应慢了些，等到电梯门自动要关上才猛地回神，挤身出来。
这是，今晚要留下的意思？
进了屋子，许念第一时间是跑到阳台上收衣服，这几天陆续帮他洗的东西都还没收。周梓杨站在客厅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有些急的将衣服撑下来，风把轻薄的衣物吹得轻轻摇曳，她穿梭其间，显得格外惹眼。
嘴角不自觉放松，她还是那么瘦，和大学的时候几乎一个样。
许念抱着一大堆衣服出来，客厅里的人早已没了踪影，他进了书房。
晚饭是许念做的，冰箱里采购的东西还有，两人份勉勉强强，做好之后，许念犹豫好久才去敲了书房的门。
毫无反应。
“我做了饭，你要吃吗？”
……
许念咬咬唇，“那你先忙，我给你留着放在桌上。”
菜的数量不多，许念只吃了一点，剩下的都用筷子拨好，用干净碟子盖住防止变凉。
周梓杨一直待在书房没出来，等到许念洗了澡出来才听到外面大门一阵响，等她出来，周梓杨已经出了门。
而她留在桌上的饭菜依旧好好的扣着。
他没碰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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