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天刚放亮的时候,整个云起轩的人都听到了秋菊魂飞魄散的惨叫。那条湿冷滑腻的死物,居然把她吓得尿了裤子!
秋菊缓过气来,气得七窍生烟。当下二话不说,带了人直奔樱柠房里,一进门便让人把樱柠给捆了起来。
樱柠却年少气盛,到了这个地步仍不服软,对着秋菊破口大骂。
秋菊赫然大怒,当即便命人把樱柠按下去打板子。
这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公子对樱柠一向另眼相待,犹疑着不敢动手。
秋菊却嚣嚷着道:“大公子和夫人那里有我去说!有什么事我担着!你们只管给我打!谁不动手就是不给我面子,以后也别怪我秋菊不给他面子!”
持板子的两个男仆互相对视一眼。秋菊本就是萧夫人身边的红人,这个大家都知道,如今又攀上了大公子这棵大树,以后怕是还有得飞黄腾达。于是,一个人的板子迟迟疑疑地打下去了。
另一个人见有人打了,便也从善如流,跟着噼里啪啦地打起来了。
樱柠死咬着牙齿,硬忍着不肯叫唤出声,心里却在哀嚎,萧柏之你这个混蛋!不是说好了只去一天的吗?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
樱柠却不知道,昨儿下午拓元寺那里突降暴雨,冲塌了山路,萧柏之一行被阻在寺庙里,一时半刻的回不来了。
眼看着樱柠的腿部渐渐洇出血色来,秋菊觉得心里一阵痛快,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样?板子的味道不错吧?你若是受不了了,不妨开口求求我,也许我听了心里高兴,就放了你也说不定。”
樱柠勉力抬起头,对准秋菊的脸庞噗的吐了一口唾沫,“想让你姑奶奶求饶,做你的千秋大美梦!有种你打死我,姑奶奶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秋菊勃然变色,一边拿袖子使劲擦着脸上的唾沫,一边厉声怒喝:“打!给我打!往死里打!我看你还敢嘴硬?!”
板子如雨点般纷纷落下,锥心刺骨的疼痛似浪潮席卷而来。樱柠只看见秋菊的手在眼前晃动,涂了丹蔻的指甲鲜红似血。那一点血色在眼前渐渐放大,放大,直至充斥了她的整个视野……
这一场毒打,最后以樱柠的昏迷告终。
半夜,秋菊被杜鹃吵醒。听说樱柠不行了的时候,她心里也禁不住发了慌,急忙起身披了衣去她房里察看。
果真如杜鹃所说,樱柠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直挺挺地趴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纵横交错的伤口丝丝往外渗着脓血,紫红暗黑,瞧不分明颜色,只让人觉得污糟可怖。
秋菊倒抽一口冷气。她只想打打人出出气,并没想闹出人命来。谁知道樱柠这才十二岁的身子骨还是太嫩了,如此经不得打。若是大公子回来,看到樱柠这般惨样,不知道要怎么发火呢!
秋菊后怕起来。她想了想,唤来两个男仆,让他们找张草席把樱柠卷了,扔到乱葬岗去。
杜鹃大吃一惊,忙出言阻止:“秋菊姐姐,樱柠还没断气呢!”
“她这个样子离断气也不远了。”秋菊冷冷应道,“难道要等她死透了身子硬了才抬出去么?平白给云起轩添了晦气!要是叫夫人回来知道了,不知要怎样骂你!”
她把萧夫人抬出来,杜鹃便也懦懦不敢再言声。
秋菊不放心,又撂下几句狠话:“这事我自会去跟夫人和大公子禀报,轮不到你去嚼舌根。若是叫我知道你背后告黑状,小心我以后饶不了你!”说完,拂袖而去。
杜鹃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樱柠被一张破草席团成一卷,两个男仆一人抬头一人抬腿,把她给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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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柏之回来的时候,已是次日早上。
因为耽搁了两天,怕樱柠等斋饼等得心焦,他一下马车便急急忙忙往云起轩赶。
甫一踏进云起轩,他便大声喊道:“樱柠!樱柠!我把斋饼买回来了。”
喊了两声,不见樱柠出来。周遭零散站着的几个奴婢,脸色却甚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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