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的韩文山看了眼桌上茶壶已没了茶水。扯开嗓子让门外甲士再送进一壶。
“如此说来，小叔的黑旗营之所以能抢在徐叔叔的前头不止是因为徐叔叔那三十万太平军有些迟缓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黑旗营的马？”拎着茶壶梁山为韩文山和梁知恩二人分别斟上，回到位置上理了理衣袖这才开口问道。
“不错，当时我们都还以为这事是因老徐太过懒散才会丢了冀州，但等事后仔细一想才发现这事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韩文山轻抿了一口茶水：“抛开文大人坐镇中军统筹全局不算。整个玄阳能拿的出手的这些个将领也就我们几人了。而我们四人当中虽说你小叔的黑旗营人数最少但要论起真格的却是黑旗营战力排在第一位，余下我们三人就有些不分春秋了。但是我们三人却也各有各的长处，首先是我的龙骑军擅长阵战，而苏全茂的玄甲军则擅长防守，最后是徐波的太平军则擅长攻池略地。这么一说你就能听的差不多了吧？太平军擅长攻城略地那相对应的除去战力不俗之外脚力也应该是不同凡响的。但就是这么一个脚力不同凡响的三十万大军却没能跑过一个小小五万人的黑旗营，这里面就有些猫腻了。咳咳，老梁，我都说了这么多了剩下的交给你来说吧，反正这些也算是你的家事了”
“也好”梁知恩轻轻点了点头，“其实说起来也没有那么复杂，就是一点咱们黑旗营的马比他们的相对来说要好上这么一点”
似看的梁山有些不明白，梁知恩摇了摇头，“也是，你平时只知道待在家里对这外面的事情尚不太清楚又何况这消息极度闭塞的军中。我玄阳战马一般来说多是从幽州那边的军马场饲养调较出来的，马匹体格和血统较之一般的民间马匹要高出不少，此等马匹一般都是专供军用，除去少量一些流入皇宫之外一般严禁个人和军伍私自贩卖，违者按律当斩。这种经由幽州饲养出来的战马因其背脊部多带白毛我们之间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幽云马。与之相比和苍月青州盛产的青纹马以及繁星那边柳州盛产的柳叶马皆在同等规格之间。总的来说，三国三州盛产出来的马匹本就是上上之品，但这其上却还有一**更为惊人，阿哈尔捷金马俗称汗血宝马，因其皮肤较薄，奔跑时，血液在血管中流动容易被看到极易被当成是流血故才有了这个称谓”
“难不成黑旗营的那些马匹就是汗血宝马？”梁山吃了一惊，可转念一想却有些不对。要说这些马匹是汗血宝马可自己这一路前行却从未见马匹身上有这些特征，可若说不是那黑旗营的这些马匹又该是什么？既然能赢过以脚力见长的太平军应该也不是凡物才对。
听到梁山开口，梁知恩如所料那般轻轻摇了摇头。“先不说一匹汗血宝马可价值千金我黑旗营用不起，就是现在真有汗血宝马存世估计也多半是假的。因为真正的汗血宝马早在一千多年之前就已经绝种了”
“绝种了？怎么可能，这等名贵的马匹怎么会？”
看到梁山一脸吃惊，梁知恩也不以为意。“汗血宝马确实名贵，但如果你要清楚它的产地也许你就不这么吃惊了”
“难道是……”梁山猛然想到那个马背上的国家。
“不错，就是北蛮”梁知恩淡淡说道：“在那个物产极度匮乏甚至水比金贵的国家来说，一匹汗血宝马在我们看来价值连城可在他们眼中除了是牲口脚力之外无非就是吃食罢了。你不要这么惊讶，我说的的确就是这样。当一个人极度饥饿的时候一堆金子和一匹马他会选择哪个不用我多说吧？再说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凡是军中服役的战马一律是阉割之后的，一来是为了保证它的血统足够纯净二来也是为了方便驯养提高它的战斗力，而且战争除了会死人之外，马匹也会死亡。有了死亡才会有替补，这样一来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就导致了本就稀少的汗血宝马渐渐的就彻底的绝迹了”
“哦，是这么回事。可既然绝迹了那这个世界上不就是剩幽云马这些马匹了么？又怎么会还有比它还高一格的马存世？”
“的确，按照常理来说确实是这样，可是事情却总有意外发生。本来这世间已经没有了汗血宝马但在北蛮却还有它的遗种存世”梁知恩这回笑着说道，“虽说它的后代血统不再是那么纯净了但它的身体里总归还是有祖先的荣耀，这样也就使得它的脚力自然要比幽云马稍微高上那么一些”
“哦？那如此说来咱们黑旗营里的马匹就是汗血宝马的遗种？”梁山点了点若有所思的说道。
“……”梁知恩一脸无语。“咳咳，我之前都说了，幽云马是国家管制的东西，这等马匹在咱们玄阳都是如此珍贵更何况比它还要高一些的遗种。虽说北蛮那里是有些荒凉，可人家的脑子不傻啊，这等能换真金白银的东西人家岂能大规模的给你提供？先不说东西多了不值钱其次这等战争利器谁会愿意多给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这会听着梁知恩的述说，梁山脑子一卡一卡的，“可既然是无法提供，那，那黑旗营的战马是从何而来？”
总算是问道点子上了！梁知恩脸上神秘兮兮的一笑。
“这个世界上好的规则都是极多的，但是嘛，传到下面就变味了。说是不让大规模购买，咱们可以分多次少量的买嘛”
“可既然这样，那别人也能买啊”梁山不解的问道。
“是嘛？要是能这样你问问你韩叔，他有没有买到，嘿嘿，他这个官居正三品的冠军大将军怎么说一年的俸禄也比小叔的多嘛”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梁知恩，韩文山苦笑着看着梁山解释道：“小山你别听他瞎说，这个东西是有钱能买来的嘛。要是能买的话，那黑旗营早就没了，还能像如今这般傲立在各大军团之中？那帮北蛮子虽说对这东西管制的不像咱们玄阳如此苛刻但要是抓到私自走私的那也得杀头的。再说即使是汗血遗种现在也是弥足珍贵的不仅量少而且多是皇族管制一般人谁会卖你？现在边市上交易的大多是一些比遗种血脉更为稀薄的大青马，黑旗营所用大多就是这种”
“嗯？听韩叔这口气，感情这走私也分公私？”
“不错，在北蛮那走私马匹这类的紧俏货也只有皇亲贵族才有资格，一般人别说是走私就连拥有这么大规模的马场也是件难事”
听到韩文山的解释，梁山总算是听明白些，感情这东西并不是谁有钱谁就能买啊，还得在北蛮那有关系！
“可黑旗营为啥就能买？”梁山再度迷惑了。
“行了，没见过你这么挤兑人的！走了，眼不见心不烦”听着梁山这么问，韩文山脸色直接变了数变，“我去外面转转，晚上的话就留我这里吃饭，行了！”
看到韩文山气的拂袖而去，梁山瞬间蒙了，我刚才也没问啥敏感的话啊？扭过头看到梁知恩憋笑憋的辛苦顿时明了，感情刚才说的不是我啊。想明白这，梁山忽然明白了黑锅是怎么来的了。
“小叔，你这有点不厚道了啊，你明明都知道你还让我傻乎乎的去气韩叔啊”
听到梁山这么说，梁知恩嘿嘿一笑，“行了，也不跟你闹了，明跟你说了吧，咱们黑旗营之所以能买到而且整个玄阳还不敢动咱分毫不仅因为大哥之前留下的后手而且还因为在北蛮那边咱有亲戚”
“亲戚？”
“嘿嘿，忘了跟你说了，你婶娘是北蛮那边的公主，当年，咳咳，看我英俊潇洒一时间被我迷上，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陪我来咱玄阳”说到这，梁知恩脸上不禁一红。当着晚辈的面哪能把那实话说出来，要不然还不得丢死人了。虽然这些年夫妻之间恩爱有加但是，毕竟人家是抢来的，自己总归有些理亏。
“说道这里想必你心里肯定会疑惑，这些年咱们玄阳和北蛮也没少打仗为何这生意还是照常？嘿嘿，提到这就不得不佩服人家北蛮的民意大于皇权了，你们上层贵族打仗是否胜利俺们不管但是生活还是得继续嘛，所以这些年不论两边打的如何昏天黑地可两边的生意却是一点都不影响反而还有枝繁叶茂的味道。而且北蛮那边的统治阶层血统十分复杂，但大致分为主战和主和两派，很不巧你婶娘那边就是主和一派的并且随着近些年两国关系的改善再加上最近新签订的《北阳条约》主和一派越来越在北蛮那边得势，因此这贸易关系也就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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