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十万支羽箭当真如漫天大雨一般,好一番遮天蔽日的骇人景象。
看到雨来之时,乎博尔睚眦欲裂。顾不得多想反手做了一个怀抱太极之势,下一瞬那漫天大雨齐刷刷扎到了身前三丈之处,继而一连串雨打芭蕉的声音噗噗响起。
看着空中那无往不利的精铁箭镞此刻如冰雹一般唰唰的往下掉落,耶律同甫眯着眼睛摸了摸马背由衷而叹:“不愧是可一气悍三千的冲虚真人,当真是威风了得啊”
得了如此美赞,若是换做平时乎博尔心中也得有三分喜色但如今却是怒火中烧,硬顶着十万箭雨那莫大压力强行提着一股真气在空中虚踩几步硬生生来到了耶律同甫身前三十丈之外,看着往日只消轻轻一个手指就能轻易将其抹杀的金甲王爷,在此刻自己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往前踏出一步更别提沾其衣袖将其抹杀了。
刚才原本心中才压下的那股杀气在听到那一句“呼延博尔”彻底失控,但如今脑中那股热血劲一过乎博尔脸上虽然还是怒目圆睁但实则心中却是已悄悄萌生退意。年轻时因为一时冲动失手将其师尊打杀事后虽说自己得以侥幸逃生但无数个夜晚,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当时师尊满脸是血眼中却是叹息无奈唯独没有一丝怨恨的神色,这对于原本就心高气傲的乎博尔来说越发的是一种折磨。生平素不喜欠下人情的他唯独此次却丝毫没有办法偿还,即便是日后自己修为大涨一举达到了以前师尊期盼的那个境界但这对于此刻的乎博尔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再次怒吼一声,拂袖一记抽云断岳那朝着乎博尔呼啸而来的十万箭雨当有九千被尽数折腰截断,紧随其后的那些箭雨虽不受之前那无形气机的牵引得以改变方向但还是没有冲破乎博尔身前那无比雄厚的强大气墙的阻拦。噗噗声过后,这些箭雨齐头扎进了荒漠当中。
“耶律同甫,今天你我恩怨两清,待日后只要你不死那呼某人一定会亲自取你项上人头!”
高手过招远没有一些乡野游记当中所记载的那般繁琐婆妈,打定注意待得日后再来寻仇的乎博尔再次震飞了一圈箭雨脚下忽的一动,再次出现时已在耶律同甫五十丈之外。期间更是举手投足无比潇洒写意的将那漫天箭雨生生给凿出一片真空地带。
冲虚高手的确不能万人敌,可若是他一心想走除非同级别高手出手阻拦。试问下若有此等修为谁又会心甘情愿的在军中当人走狗?也就只有像乎博尔这些自知生平已无法再登高峰而心中又有苦难言胸中却不甘泯于众人矣的一部分罢了。
看着在十万箭雨当中左突右奔,渐渐已经快要逃出包围圈当中的乎博尔,耶律同甫心中一叹脸上冷峻无比高声喝道:“呼延博尔,你且看这是什么!”
面对十万箭雨尚能从容不迫的乎博尔再看到耶律同甫示意之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随后一声凄厉惨叫混杂着喉中鲜血一齐喷涌出来。
“耶律同甫,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
胸中本就所剩不多的一口真气,在这声厉啸之后彻底被掏了空。有心算无心,得此绝佳机会的耶律同甫不亏是沙场宿将,一声令下,原本用于攻城所用的穿城弩箭此刻齐刷刷奔上高空,婴孩碗口粗细长约更有两丈的巨型弓箭目标直指乎博尔。
巅峰高手与人对战最讲究一鼓作气,因此二者博弈多是内含一口真气在胸,无论招式多么繁杂威力多么强大都是看谁先耗光那一口气。而草原上的这些男子本就比中原男子来的健硕,更不用提本就是以气立宗开山建派的一气宗了。至于从小就被师傅锻打锤炼出来的强健体魄得此独门密宗那胸中气机更是可比外界长江大河那般源源不断奔流不息。
但沧海尚有能幻桑田的那一天,又何况这人力有穷尽的枯竭之时?再加上原本就没有料想到耶律同甫肯对自己出手,在匆忙之时强提的一口真气又哪能比的上自己气海之中的元气?十万箭雨当中别看乎博尔身法走位端的无比潇洒写意但实则心里的苦恐怕只有此刻的他最为清楚。站在云端已是强弩之末的乎博尔看到呼啸而来气势颇有雷霆之怒般的穿城弩箭,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但眼光深处看到原本被自己保存栩栩如生的老师遗体此刻在耶律同甫手中不仅被摧残的面目全非而且浑身衣衫更是破烂不堪,这使得乎博尔心中仅存的一点理智彻底的飞灰湮灭。
看到距离自己愈来愈近的穿城弩箭,乎博尔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脸上随后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绯红,随即睁开眼睛咧嘴冲着金甲王爷一笑。身形比之先前更要快上三分,面对着可穿金碎石般的巨大弩箭主动迎了上去。
眯着眼睛看着空中比先前还要生猛许多的乎博尔,耶律同甫先是一怔随即似想到什么,坐在马上伸手轻轻抚了抚马背一脸笑意盎然的模样。
“王爷,此贼子似有些不正常啊”
看着无往不破的穿城弩箭此刻在乎博尔手中犹如小孩玩具一般只是抬手轻轻一拂衣袖,随即弩箭就变得粉碎无比紧接着天空之中好似下起了绵绵细雨般,飘飘洒洒飞滚着木屑残垣。
“王爷,您还是先暂且退避一二吧,这里有属下在就行了”裨将抱拳单膝跪在地上,“还请王爷下令,着末将率领一万参狼卫,属下定当亲手割掉此贼子头颅”
看着距离自己已不足二十丈的乎博尔,耶律同甫眯着眼睛轻轻说道:“再等上片刻”
等?看着自己身边不时有飞箭自空中而来,这让这位裨将眼角暗中有些抽搐。
“老匹夫,还吾师命来!”
手持一杆穿城弩箭,自云端轰然落到地上乎博尔怒眼圆睁嘴角滴着鲜血大步流星的冲杀过来。
“参狼卫何在!”耶律同甫一声怒喝,早已埋伏在山丘之下的两千参狼卫齐齐跳江出来,纷纷拿着马刀冲了上去。
“给我死来!”
手持弩箭抬手一刺,呼啦一片兵甲惨叫不已,再度反手一刺一击之下五名兵甲齐齐被穿了个通透。
“耶律匹夫!”
乎博尔一声怒吼,双腿弯曲身体往后微倾手拿弩箭奋力一掷,音爆声不绝于耳。
噗噗噗,含怒一击的穿城弩箭在刺透了七十三名参狼卫兵甲的身体后终于在距耶律同甫身前两丈之地生生停了下来,看着插在地上,弩箭尾部依旧还在嗡嗡晃动不已,裨将的脸色瞬间变的雪白如霜。
一击之下未见其功,乎博尔也不气恼依旧闷着头再度冲杀起来。
坐在汗血遗种之上的耶律同甫看着嘴角不断滴血的乎博尔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兵甲尸首,脸色不变分毫只是神情愈加冷冽起来。
在砍断了第十三把草原马刀之后,不知是燃烧血脉的遗症开始崭露端倪或是脚下的泥土被鲜血浸染湿透从而导致脚下一滑,但不管怎样,看到此刻的乎博尔已经到了有些油尽灯枯的地步,耶律同甫大吼一声:“此时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倏然从堆尸如山的尸首中跃出,不等视野已有些模糊的乎博尔反应过来,一记又狠又准的手刃死死击在其心口中。
哇。
一口夹杂的肺腑碎片的浓血从口中喷了出来。乎博尔抬眼看着一击建功之后立马远遁而走的神秘刺客,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满脸恼羞。
“是你!”
PS:昨天因家中有些琐事导致没有更新,最近几天有鱼会找机会补更上来的,这个请大家放心。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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