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音到底年轻,少见这样的场面,少不了回头望几眼。顾韫贞知道她心善,便一握她的手,安慰道:“别瞧了,死不了的,对付这样的奴才,这算轻的,不能叫他们一贯捧高踩低。”
楚穆音笑笑:“妾记着了。”
她说记着了,便是记着了,可却未必会去效仿,这女孩子心软的很,这般狠手,她下不去的。
顾韫贞也笑:“光记着可不行,得会去做才是。”
她点点头:“妾知道。”
正进殿里,有宫婢迎了上来,谒道:“婢子见过全妃娘娘、和慎翁主。”
顾韫贞打量她一眼,是个年轻脸生的小宫婢,因问道:“你瞧着眼生,安纯怎么不在?”
她方才见了如意,便以为安纯也放出来了,毕竟她是敏妃身边最得力的宫女,敏妃现在这景况,总还是她陪着最好。
“回娘娘的话,婢子年前才入宫,分到这儿来不过五、六月,娘娘眼生也不奇怪。”她又朝内侍望一眼,稍微向前借了一步,低声道:“安纯几日前已被杖毙,故此不在宫里。”
她以为敏妃与顾韫贞一样,皆不知道此事,于是不敢大声。
“是动了私刑?”她恨恨:“本宫竟不知。”
这话并不是说给旁人听的,顾韫贞奉命与谢芳芷一同调查此事,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却不知,心下到底不悦。
她正出了神,却是那厢敏妃在唤,“碧儿,给本宫倒点水来。”声音有气无力,没有一丝好转的样子,也不怪,但凡是个人失了孩子,能好么?
碧儿忙一谒,却桌上倒了水。
顾韫贞便进去,才一进屋,便见床上倚了个人,面色苍白,神色憔悴,正是敏妃。
“你来了。”敏妃接过茶杯,朝顾韫贞看一眼。
她点点头,微微一笑:“我来看看你,阿音也来了。”
楚穆音便上前,谒了礼,“妾见过娘娘。”
她费力地抬起手,冲她笑道:“莫行礼,我没拿你当外人呢。”她又伸手,牵顾韫贞坐在她的床边,急急问:“明儿可好?”
顾韫贞点点头,“他很好,若不是你现下病着,我便带他来了。”
她脸上果然有了生气,到底是做母亲的人,有什么事不是以孩子为先,且这叶昱明,贵为皇长子,是她唯一的筹码。这么些天的折辱,只教她一个道理,母凭子贵!任凭发生了怎样对自己不利的事,只要自己一日是皇长子的母亲,老太后终究会顾忌皇长子年幼。
她将手从顾韫贞的手上移开,未修整的指甲不慎刮伤了顾韫贞的手,她觉痛,便低下头瞧,却就势见敏妃挽了个镯子,与如意手上的那只极为相似,当是一对。
便生疑:“这镯子……”
她这样说,敏妃便将那镯子取下,“这镯子怎么了?”
顾韫贞一时尴尬,因又道:“瞧着是个稀罕物件。”
楚穆音觉出她的异样,便瞧那镯子,是宫里少见的,宫里好东西虽然多,那镯子的样式材质却不常见。
敏妃笑笑:“年前贡来的镯子,原不算稀罕,只是那一年产的少,统共就两只,便是那云意镯了。”
“怎么只有一只?”顾韫贞仍追问。
这回反倒是敏妃尴尬了,因是笑道:“后宫当时雨露均沾的,好东西既然少,便是该拆了分的。”
她不说明白,顾韫贞更是心急,又追问:“那另一只是给了谁?”
她见顾韫贞这般反常,便留了心,果然细想,“我记得是给了娴贵嫔。”
竟是谢芳芷!
贼喊捉贼。
这事……因着这一个镯子,便顺了。
“你若喜欢,我将这镯子送你罢。”敏妃不傻,顾韫贞揪着这镯子不放,为哪般?可不是为那档子腌臜事么?便不由分说,将那镯子为她环上。
顾韫贞不拒:“却之不恭。”
出了这事,便没有心思闲聊了,顾韫贞要走,敏妃也不拦,只是差了碧儿送她们出去。
“阿姐去哪儿?”楚穆音早察觉了不对劲,她是个聪颖的女子,方才那几句话,叫她大致摸清了情况,她便料,顾韫贞不会就此罢休,因道:“妾陪你。”
她未说话,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淑宁宫
楚穆音在进门前,疑惑地瞧了一眼瞧了一眼宫匾,上悬三字“淑宁宫”。这是傅语笑的寝宫,她不知,为何要来这里,娴贵嫔应是住在关雎宫的。
顾韫贞拦了正要通传的侍卫,自己走进去,楚穆音便觉不妥,傅语笑是先帝妃嫔,这么贸贸然进去总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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