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蜡像,俩人根据指示牌的提示,走上了三楼-----原来,这里是一个酒吧。这个时候,三楼已经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现场乐队正在演奏轻快的音乐,博纳斯集团的同事们也一桌桌地围坐着,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赖思焕俩人选了其中一桌,和同事们打了招呼,立刻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儿,赖思焕发现大家都是自助服务。征求了Jasleen的意见,他也跑去吧台,取回两杯鸡尾酒-----红色的玛格丽特给Jasleen,浅色的马天尼则给自己。Jasleen礼貌谢过,俩人开始一边品酒,一边欣赏音乐。乐队演奏十分投入,同事们很是享受。几支蓝调、爵士乐曲过后,Jasleen问赖思焕:
“Jimmy,你觉得这次酒会的气氛,和上次班加罗尔的泳池派对相比怎么样?”
“班加罗尔的泳池派对当然更胜一筹!”赖思焕冲口而出。
“哈哈,”Jasleen噗嗤一笑。“你真是夸张。”
“我是真诚的。”赖思焕认真说道。
Jasleen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赖思焕也不出声,慢慢喝起了鸡尾酒。不久,他已经喝完一杯,于是又到吧台,为自己选了一款朗姆鸡尾酒。见他又取回一杯酒,Jasleen好奇问道:
“Jimmy,这个是什么?”
“这是朗姆酒。”赖思焕得意说道。
“你为什么选这个,它有什么特别吗?”Jasleen好奇追问。
“因为,”赖思焕突然灵机一动,“它是甘蔗酿造的,所以十分甜蜜。”
“哈,你真会骗人!”Jasleen笑着说道。
赖思焕即时喝了一口,露出十分满足的表情。
很快,在音乐和酒精的不断催化之下,酒会终于进入理想的化学状态-----同事们不再端坐桌前,开始四处流窜。偶尔,赖思焕看到周游世界时所认识的同事,不免开心狂聊一通,并且大喝特喝两杯。
有一次,碰到一位来自维也纳的同事,俩人不禁说起在巴黎的欢乐往事。对方一时兴奋,竟然去吧台取来半瓶七十度的波兰伏特加,硬是要赖思焕干了两杯。
伏特加酒如同火焰,从咽喉一直烧到胃部,迅速令赖思焕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气-----他突然感觉自己站在了世界之巅!既然是站在巅峰,赖思焕自然要环顾四周,以便“一览众山小”。转身之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只是站在小方桌的旁边。而他的周围,只是一群狂饮瞎聊的博纳斯集团的同事!
转了一圈,赖思焕突然发现Jasleen已经不在身边。“Jasleen呢?她怎么不在了?”刹那间,他产生了一种要去找她的冲动。但是,周围的人群很密集,音乐声很大,他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同事们继续应酬周旋,赖思焕也乐在其中。在同桌的建议下,他开始尝试不同风格、各种口味的酒精饮料。时间很快过去,大家相当尽兴。无意中,赖思焕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过了九点半,酒会很快就要结束了。这个时候,Jasleen突然回来了,赖思焕于是松了一口气。Jasleen贴近赖思焕的耳边,轻声说道:
“Jimmy,酒会差不多要结束了,我们不如先走吧。”
“哦,好的。”赖思焕点点头。
他于是站起身,想和Jasleen偷偷溜走。正当俩人离去之际,现场音乐却突然停止了。赖思焕看向舞台,只见主音男乐手似乎正在准备什么-----他先从身上解下吉他,然后从旁边取过另一把吉他。他熟练地将吉他挂到身上,接着调试了几下。调试完毕,他轻轻一弹-----沉沉的低音响起,人群的喧闹立刻降低了不少。
“啊,原来是一把低音吉他!”赖思焕看看Jasleen,Jasleen正好奇地看向舞台。吉他声停顿,男乐手沉声说道:“在晚会结束之际,我想为大家演绎一首特别的歌曲……”听到这里,赖思焕轻声问道:
“Jasleen,我们听完这首歌再走吧?”
“嗯。”Jasleen点点头。
吉他再次奏响,沉沉的低音马上传来。赖思焕感觉低音相当沉稳有力,如同浮云涌动,又似波浪翻滚。Jasleen听了,竟然也马上为之动容。她贴近赖思焕的耳边,轻声说道,
“Jimmy,这首歌叫做《C’est_La_Vie》,是英国歌手Greg_Lake的经典之作。”
“《C’est_La_Vie》,这不是法文吗?”赖思焕好奇问道。
“是的,翻译成英文就是《这就是人生》。”Jasleen继续解释。
“哦。”赖思焕点点头。
低沉的前奏带出沧桑的歌声,嘈杂的人群陷入彻底的安静。
琴声持续激荡,吉他反复和鸣。渐渐地,赖思焕感到一种难言的忧愁,Jasleen脸上也出现一丝隐约的悲伤。
男乐手在反复诉说,歌曲逐渐被推向高潮。不久,赖思焕感觉自己被歌声一点点淹没。很快,键盘快速奏响,歌曲进入尾声。男乐手缓缓地说出“C’_est_La_Vie”三个字,低音吉他也奏出一串沉沉的休止符。
“啊……”赖思焕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全场先是一片寂静,继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掌声过后,在一阵轻快的键盘声中,男乐手向大家一一介绍今晚的乐队成员。在又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乐队终于谢幕。
歌声已经消逝,欢乐亦告终结。余音犹在,赖思焕陪Jasleen一起走下楼。此时,他仍然沉浸在歌曲之中,一时难以释怀。
“欢乐过后,迎来忧伤,难道这就是人生?!”赖思焕忍不住看看Jasleen,只见她也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来到前台,Jasleen取回寄存的披肩。出门之际,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前台询问。对方点点头,马上取出两个浅黄色的信封。Jasleen一边道谢,一边接过。她将其中一个交给赖思焕,自己打开了另一个。赖思焕感谢接过,马上打开信封-----里面出现一张红色的“贺卡”。取出“贺卡”,只见右半页镶着俩人的合照-----照片中的Jasleen对着前方甜蜜微笑,而自己却侧头看着她。再看“贺卡”的左半页,上面是一行英文花体字:Hall_of_Fame。
“名利场?!”赖思焕不禁一怔。他转头看看Jasleen,只见她也在认真欣赏着合照。感觉到赖思焕在看自己,Jasleen也转过头来,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离开蜡像馆,俩人肩并着肩,沿着荷里活大道慢慢前行。阵阵冷风吹来,赖思焕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此时,Jasleen突然问道:
“Jimmy,你喜欢《C’_est_La_Vie》这首歌吗?”
“喜欢。”赖思焕点点头。
“为什么?”Jasleen好奇追问。
“因为,它很忧伤。”赖思焕坦白说道。
Jasleen不再出声,俩人沉默前行。走了不知多久,他们终于回到酒店大堂。Jasleen转过身来,微笑着向赖思焕道别:
“Jimmy,今天真高兴,感谢你一直陪着我。”
“我也很高兴。”赖思焕开心说道,“而且,你今天又给我做了一次免费的导游。”
“哈哈,”Jasleen笑了起来,“那你欠我两次了喔?”
“是的。”赖思焕老实回答。
“这样的话,你以后恐怕要好好报答我了?”Jasleen调皮问道。
“当然了。”赖思焕不假思索-----来到美国,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幽默了很多。
“我想……”Jasleen考虑了一下,“不如暂时记在账上吧?”
“没问题。”赖思焕显得很大度。
“那好,你早点休息吧。祝你晚安。”Jasleen礼貌道别。
“晚安。”赖思焕也点头微笑。Jasleen转过身,没走两步,她突然回过头:
“诶,Jimmy……”
“什么事?”见她欲言又止,赖思焕感到奇怪。
“嗯,后天晚上你有空吗?”Jasleen轻声问道。
“我……”赖思焕有点意外,“没有安排,不知年会有没有?”
“年会没有安排。”Jasleen微微一笑。
“那……”赖思焕口齿不再流利。
“我能否请你陪我去一趟橙县,当作是我两次免费导游的一点小小的回报?”Jasleen终于开口。
“好啊!”赖思焕冲口而出。
第三天下午,年会议程很快结束。按照之前的约定,黄昏五点,赖思焕和Jasleen一起驱车前往橙县。提前一天,赖思焕已经向酒店预订了一辆SUV。Jasleen主动要求驾驶汽车,赖思焕欣然同意。黄昏公路略显繁忙,路边田野一望无际。事先赖思焕已经了解过,从荷里活到橙县,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Jasleen开得很快,而且根本不用导航。开了大半个小时,在看到一个巨大的“Santa_Ana”的路牌后,Jasleen告诉赖思焕:“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很快转了两个弯,他们就到达一个大型购物商城。Jasleen将车开进露天停车场。停车场的车位很多,他们在一个挂着“M_S_Grill”标志的餐厅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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