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荼兮渐渐上了瘾。她就像个没有了束缚的孩子一样,不再压抑,对什么都有兴趣,也对莫冉折愈发的依赖,甚至沉溺。
莫冉折却觉得不够。
他像是要把过往的时光全部弥补回来。一路带着她,去往更美更好的地方。有时是山光水色,有时是满城灯火,有时是簌簌檐花。
花荼兮头一次觉得她曾一身腥风血雨保护着的冰冷山河,能变得如此温柔。
眼前的一切正是她以前渴望而不可及的日子啊。
山长水阔,天高云淡。
——
莫冉折每到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是精致小巧的别院。
花荼兮对比表示莫大人当真财大气粗,在各处都有家产,也不知顾不顾的过来,相较之下,自己可就穷多了!
一日
莫冉折请来了城里有名的戏班给她唱戏,见花荼兮听得兴致勃勃,连个余光都不分给自己,只好无奈地进屋忙别的去了,吩咐羡鱼将人好好伺候。
花荼兮正看到了妾有情郎无意,寻死觅活的精彩关头,突然从天而降一个蝴蝶风筝,慢悠悠地飘落在自己脚边。
她一愣,刚捡起来,就听见有人小心翼翼地敲门,门外是个孩子的声音:“请问有人吗,我的风筝掉你家院子里了。”
花荼兮打开门,将风筝递过去道:“诺,还给你,真是漂亮的蝴蝶。”
她说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栩栩如生的翅膀,谁知一个没控制好力道,竟然把撑翅膀的竹骨掰断了。
花荼兮满脸尴尬,眼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嘴一撇就要哭,她连忙蹲下来哄:“哎,别哭,我赔你一个。”
“不行...我就要这个,这是我爹爹做给我的!”
花荼兮闻言一个恍惚。
爹爹啊...
她定了定神,笑得温柔:“我给你修好不好,保证能飞起来。”
...
莫冉折只不过离开一小会儿,再出来就发现花荼兮不在院子里乖乖听戏了。他问了羡鱼才得知她竟然陪一个孩子出去放风筝了。
国相大人对比哭笑不得。
等花荼兮野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她还一脸的意犹未尽的样子。
“怎么玩成这个样子?”莫冉折把人抓过来,用柔软的帕子擦着她的花猫脸。
花荼兮含糊不清道:“我今天去放风筝了!”
“多大的人了,还喜欢这个?”
“可我小时候没有玩过啊,所以有些眼热。”她笑咪咪地说:“挺有趣的。”
莫冉折手一顿,又听她道:“是不是当爹爹的人都很厉害啊?会给自己孩子做各种各种的东西。”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些,可是其中的渴望却是压都压不住:“不知道我的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冉折的心似乎被撞了一下,酸酸软软地疼。
他从来不曾跟她说过她的生世,原来她也曾这样的想念。
怀里的这个姑娘本该是被千娇百宠,如珠如宝地护着长大,却倔强地在风霜雨淋里独自开出了明媚鲜妍的样子。
幸好,从今以后还有他,只有他。
莫冉折低头啄了啄小姑娘的眉心,唇若菡萏,笑出一抹勾心动魄:
“别人怎么当爹的我不知道,但若是我的话,定当很厉害。”
花荼兮足足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我去,这么一本正经的耍流/氓!?
她恼羞成怒:
“莫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国相!”
——————
六月初,天气转热,湿润的微风里都带着燥热的气息。
花荼兮再回到京城的时候,满大街耳口相传的都是龙鳞军大败南洋的捷报。
据说新上任的季将军骁勇善战,率领龙鳞骑将南洋的弱鸡们打的节节败退,跪地求饶。陛下听了龙心大悦,要在宫中大摆宴席,为其接风庆贺。
花荼兮的心情就更好了,回去白水荡的路上就没收过笑。
这厢她开心着,殊不知宫里的君年更是“双喜临门”,乐得合不拢嘴。
这一喜嘛,季了大获全胜;
二喜嘛,莫冉折终于带着花荼兮回来了,据说连眼睛都治好了,他能不激动吗!
君年当即就要去白水荡找人,在被尽忠职守的苏福伦苏公公苦口婆心劝了后,终于同意稍微缓一缓时日再去了。
然而他所谓的缓一缓,便是第二天一下朝,就催命似的敲开了白水荡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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