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黛滢厉声叱退家丁,双目朦胧甚思马希麟,数月之余竟觉如此之久,而今,心爱之人伫于眼前竟不敢相信事实。马希麟恨己不能,姗姗来迟,今生幸福险为失去,问道:“黛滢,你果真要嫁人?”
实受父亲与师兄所迫,张黛滢一闪而逝之颓然,忍声低诉:“不,我未尝嫁予他人,小女昼深思君,只为君能归来。”
马希麟硬闯张府之前,早已思尽打算,此时,他斩钉截铁道:“即是如此,你可随我而行,我必娶你作我一生一世之妻。”
本欲应许马希麟,然是孙墨卿搀扶张銮自房内走出,张銮虽对马希麟赏识有加,然已花甲之年,身体虚弱,能寻传人已是不易。时世之人主导权钱,既无钱财又无权望,满腹经纶亦是空谈。张銮愁眉质问道:“马希麟,你既考得头名,然而不知去向,公榜之时你已不在,视为弃权,今日我女出嫁,你又来此作甚,且是之前误诊疾病,抹黑我张府名声,而今,你又有何颜面入我张府大门?”
为患误诊,实遭人害,然是马希麟海纳百川,不计前嫌,孙墨卿歹毒之为未尝告知。马希麟深施一礼,言道:“张老先生,莫要如此之言,我无由离去诚为医诊他人,既以头名考生招婿,如今,我正因迎娶张姑娘故来贵府,你应将别人之许推去,自始之时我与张姑娘心有灵犀,你何不遵循爱女之意,而逼她嫁予不爱之人?”
闻听马希麟竟这般固执,孙墨卿谩骂道:“马希麟,莫不要这般不守规矩,何不深思你是何人,我师妹倾国倾城,你有何资格言娶?你全身上下一无所有,聘礼何在?如此,岂不为全省人士讽笑张府?”
张黛滢眼含泪水,转身回首目望孙墨卿,幽怨道:“师兄莫要责谩希麟,好与不好我意已决,今生必嫁希麟,尝有暗誓与君相拥,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言语未落,院外人声嘈杂,鞭炮轰鸣,必是那迎亲之人临至。家丁婢女并奔而出,马希麟则上前紧握张黛滢纤手,而其亦以缪斯之躯躲于马希麟身后,现如今,唯有马希麟与她同心。声音徐徐将近,徐成浪荡不拘,大摇大摆行入院内,呼道:“新娘子,本公子来也,新娘子人在何处?”
见徐成来此,孙墨卿急上前将他讨好:“徐公子,今是大喜之日,我师妹一夜未眠,只待公子前来迎亲,时下早已备好,快将她带走罢。”
徐成对孙墨卿闻而不应,但见张黛滢避于马希麟身后,新娘子不顶红绸待于房内,而身挂嫁裳立于眼前,心中甚怪,然是徐成未尝多心,行至马希麟身前,盛气凌人鄙夷道:“小子,你是什么东西,我怎不曾见你?”
马希麟料定目前之人必是那富家子弟,而无胆怯之意,言道:“我乃此次头名考生马希麟。”
徐成一愣,而后大笑,狂妄道:“原来如此,我对你这穷生素有耳闻,人人皆言马希麟无钱无势,因惧失颜面而无奈躲避一月,如今,又来搅合本少爷好事,岂不自讨苦吃?”
马希麟义正言辞道:“徐公子且放尊重些,张府德高望重,非我马希麟一人所识,张先生为人至诚,依据亲笔公告,头名考生理应迎娶张姑娘,此事百姓皆知,堂堂张府不会食言,请你速速折返。”
徐成早已狂妄成习,他自是冷冷一笑,未及答言,身旁仆人已是大怒:“你身为穷酸书生,敢对徐少这般无礼,若为识相者可速速离去,休要搅扰我家少爷好事,若再这般固执,必将你打死。”
张銮明知徐家势力,马希麟若将他惹恼必造祸端,念于此时,上前一步拉住徐成手臂:“徐公子,他一文弱书生,见历甚少,且不与他一般见识,小女等待已久,可随时迎上花轿。”
徐成令道:“诸位弟兄,我岳父大人心胸广阔,如此,岂能不识抬举,咱不与此生一般见识。”徐成笑语间,欲将马希麟推至一侧,马希麟虽为身瘦,然而身高八尺,徐成竟然未偿所愿。
徐成恼吓道:“你这穷鬼竟如此固执,再不避开,我必对你不客气,惹恼了我,我诚将你活活打死。”徐成等人大骂马希麟,迫使二人退后几步。
马希麟言道“今日,你等休想将张姑娘带走。”
徐成颜面不存,狂怒喊道:“如此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诸位兄弟,今日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有我在此,莫要担心出事,都给我上,狠狠将他教训一番。”
随从常是作恶多端,瞬时将他围困。即是猛虎亦斗不过群狼,马希麟寡不敌众,始于被随从猛踢狂打。此时,徐成行至张黛滢身前,抚颊言道:“诚是天然醇美,美貌沁人心脾,娘子为何愁眉不展?后而跟随于我,荣华富贵自当享之不尽。”
张黛滢拂袖避之,眼见马希麟被徐成随从重打,身躯伤蜷,心中甚是担忧,怜惜怨道:“虽是城辉赫,无才莫论根,不知自鲜耻,枉称富贵人,你等且放开马希麟,放开马希麟。”
张黛滢所应愈强,徐成愈是狂笑,打斗原为徐成看作家常便饭,殴打马希麟这般穷困书生更是不足为奇,于张黛滢面前故显耀武扬威之态。马希麟秉性固执,至死不渝,始终忍受众人猛踢狂打。立谈之间,徐成亦怕闹出人命,偏遇这般不服人物,硬是忍气而不曾有台阶下,只好善罢甘休。不去理会马希麟,将张黛滢拦腰抱起来,喊道:“随我起轿回府。”
一见徐成欲将离去,强势随从舍其而出,不料,马希麟虽负重伤,勉强起身,扑至徐成,死抱徐成右腿,徐成行走不得,回头眼见情形,不禁怒骂,且将张黛滢放下,而后猛踩马希麟臂腕,马希麟顿痛及脑,徐成见好不收,以足尖极力捻动马希麟臂腕,但因徐成单足立地,重心不稳,马希麟强忍剧痛,紧抱徐成右腿而后一引,徐成则一卧之地。见此情状,左右随从一拥而上,对马希麟又是一顿猛蹴。
徐成不欲与其纠缠,于随从拥簇之下将张黛滢抱入轿内,未与张銮留有一言,自是乘上白马缓缓而去,自言道:不成此事,我徐成决不罢休。
马希麟已是起身不能,但望徐成渐渐离去,心中又气又恨,无有一法。孙墨卿冷骂一句便回屋内,张銮亦是无奈摇头。
马希麟负此大苦,张銮心有不舍,毕竟尝受指点,深以爱惜马希麟之医学,而奈何不了目前之事实。张銮既至马希麟前,轻叹一声:“希麟,你为何如此固执,好女处处有,何恋张黛滢,有朝一日,我张五云做主,为你结识一位俊秀女子,如若没钱,我代之可好?”
张銮虽与马希麟有节,以此二人互不相容,且此事皆由孙墨卿挑拨,相隔数月,张銮本无恨意,见马希麟如此痴情且是这般模样,心实怜之。急呼来人将马希麟抬入房内,同是医者,跌打药物必然不缺,速备疗伤药物为马希麟敷之。
未及半刻,马希麟悲愤无奈,于卧榻上,忽闻院内叫嚣不断,隐隐闻得家丁问道:“敢问姑娘乃自谁家,欲买药材应去药铺,此乃张府后院,不见不识之人。”
自家丁拒有一言,马希麟则闻熟声:“你等胆敢拦我,岂非不想活了?”
家丁言道:“姑娘,你我本不相识,何必出此毒言,我已言明买药应去药铺,身为女子家竟如此骄横,你在此扰乱所为何干?”
赵芸暧左右侍卫更是恼怒,狂骂家丁又如尝言:“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此为何人?我家姑娘乃是济南府千金,你等胆敢与官府作对。”
初闻此言,家丁不由惊骇,急跪于地连连讨饶,见家丁服软,赵芸暧温和问道:“我且问你,马希麟可曾来过。”家丁不敢隐瞒,直言正于房内休息,而后,引其至马希麟所卧之处。
赵芸暧来此,是因无法劝解父亲,不得已来此询问,一推房门,但见马希麟如此狼狈,衣裳破烂,遍身有疮,面青唇紫,臂尚流血,不由将自家之事抛于脑后,趋至榻前问道:“希麟受苦了,究竟所谓何事被人打成这般模样,岂是张府羞辱于你?”瞬时,赵芸暧大发雷霆。
马希麟甚是气虚,仅有一言而艰难无比:“非为张氏所误,休要伤及无辜。”
赵芸暧怒气之甚,欲知马希麟事由:“先生,究竟因何事致使重伤?”
此时,马希麟竭力言道:“姑娘休要多问,希麟仅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可否助我。”
赵芸暧言道:“先生尽管道来,谁若欺辱于你,我赵芸暧灭他全家。”
马希麟急言道:“你速往临城逐去,其县有一公子恶少,名为徐成,他抢走了黛滢,若此时不去必已追他不及。”
赵芸暧愁眉问道:“区区小事,先生竟如此挂心,可知那黛滢所为何人?”
马希麟言道:“她是我爱妻。”
闻得一言,赵芸暧犹豫不定,未念马希麟竟会有妻。此刻,马希麟命在旦夕,见赵芸暧不应,语气微弱促道:“如今,非你而无人助我,再不追之,言度皆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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