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希麟心平气定道:“临淄离此不远,我欲即刻而往,而不知是何家姓氏。”
得知启程寻找,赵芸暧阻止言道:“先生何必急于一时,此事已过近月,张姑娘已成他人之妻,你若去寻,即便寻到又有何意?”
马希麟何尝不明此理,决言道:“无论如何我须去见黛滢一面,我与她长年有情,岂能如此轻易而弃?”
赵芸暧急甚,言道:“早知你是如此固执,我便不告知与你,你若去了,他人必将你一顿毒打,时下,张姑娘已是别人家娘子,休再自讨苦吃。”
马希麟言道:“我岂为毒打所惧?此行前去但见黛滢可曾安好,若好,我便离去,若有不安,更不得坐视不管,即便是抢亦将她抢回。”
赵芸暧言语连连,未将马希麟劝阻,无奈之下,只好同马希麟共趋,先同父亲言明此事,待临淄而回便将老家祖母接至济南,赵佑廷闻言应许,而未尝慰问赵芸暧去由。尝为马希麟所言一诗,始终萦绕不去:
红颜隔我在海角,我离佳人于天梢;
谁懂夜夜孤身草?愿化飞蝶盼寻娇;
佳人忘时我未忘,我忘之时心已老;
朝暮相思心中绕,唯忧前缘尽勾销。
所幸临淄路程仅有几日之久,时世正乱,赵芸暧仅带侍卫通往,一路之途,饥民无数,人人皆是面如枯色,身如细柴,使人见后抑郁不止,然无药材,马希麟执意将盘缠分与众人,赵芸暧不禁问道:“若将钱财送予他人,我等如何去那临淄?”
马希麟言道:“我等一路乞讨亦能行至临淄,钱财岂可与危命相比?”
因无盘缠,数人加快步伐,次日便至临淄。进入城内,可见临淄不比济南富有,城内城外饥民成群,路边角落亦有半死之人,手中瓷碗已损大半,人人之间不见同情,或是常见之事。
而入那家有钱大户便觉不同,且不言钱财多少,仅是门前两座石狮所需银两亦能救活城内多数百姓。此狮雕刻细致,栩栩如生,石狮不远处多有饥民相互依偎,倍显豪门出众,令人奢望,又有所鄙。有一侍卫告知门前家丁,来者乃是济南知府千金,那人面露骇色急去通报。不多时,有一身材微胖之人徐徐而出,头戴商帽,翡翠镶嵌,身穿锦绸罗缎大显富贵,手带玉扳指极其引人注目,此户非一般富人可及。自出门行礼后哈腰连连,虽不知来此目的,然而礼数未失,行事十分谨慎。待引一众行至正堂,堂内华丽非常,桌几椅凳尽是琢物,不难看出是由罕见沉木雕成,后而上色使之光洁如玉,样样属是精品。
壁上字画更是佳绝,马希麟虽是不懂字画,然而经之介绍乃是出自名家手笔,始于心感不平,此户富能建城,贵可拒兵,但有门前饥民无数,他却关门而享清福。
待二人稍坐,此人自报家门,名称余文三,当年因父望子读书,便于名内带有“文”字,若能考官从政,光宗耀祖乃是极好之事,然是余文三自小油腔滑调,颇有心计,不爱读书只爱钱财。后而从商靠卖绸缎发家,生有一子,发家之时因自恃财富,心高气傲打杀数人,常以银两了事。
余文三虽有三分笑,而带七分谨慎,言道:“不知赵姑娘来此,可与小人有关?若有用处,小人便从,能做便做,乐意效劳,若是不能,则可以策而为。”
赵芸暧直言道:“近日,我闻令郎自济南娶有一妻,可有此事?”
余文三回言道:“确有此事,可与赵姑娘有关?”
赵芸暧言道:“此人是我好友,烦请她出来见一面,我与她数日未见,有要事相告。”
余文三面露难色,似有难言之隐:“此事甚是难办。”
但见于文三踌躇不定之色,赵芸暧言道:“于先生,此有何难?你大可言知于我。”
余文三言道:“此事一言难尽,我为犬子起名为于惊雨,方今年岁二九,我本晚年得子故而十分爱惜,只奈数月之前忽得怪病,寻遍郎中解疾,未尝医好。说来惭愧,既是不治便请了通灵道者,道者有言在先,若犬子愈,须得冲喜。当时,我问如何冲喜,道者有言,须为犬子娶一门亲事,以‘喜’冲‘凶’,以致治病之效,然而犬子病重之事,尽已传遍临淄乃至整个青州。”
言于此时,余文三细品一口香茶,续言道:“若寻女子将其娶进,想来不易,旁人皆不愿使爱女守寡,若由赎买,而不见漂亮女子,犬子眼光甚高,一般女子不能入目,我尝百般劝言,犬子皆是不受,直言即便死了,亦欲娶一美妻。”
赵芸暧悄言对马希麟道:“这小子毛病甚多。”
虽是微言,而余文三听得清楚,续言道:“姑娘所言极是,我百般苦想,青州以里并无称心女子,而以雄厚家资去济南寻找,不出数日而寻有一位,犬子看了画像甚是合意,如此,便将那女子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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