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待我继续开口说话,一旁的二哥却是突然抚掌大笑不止。
秦琷站直了身体,我俩一齐侧目看过去,见二哥的脸上挂着一幅早知会如此的表情,一手指着我,对着秦琷说道:“我这个妹妹,哪有什么成人之美的度量,你且先听听她会提什么要求,可别为了一曲《离思》之末而舍了本!”
我正兀自得得意呢,听完二哥的打趣,便向他瞪去,口中埋怨道:“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二哥睨着我,抚额摇了摇头,拖长了声音痛心说道:“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我的宝马良驹啊,我的黄晶玉啊,我的铸石星官图啊——”
我握着两拳作势向着二哥打去,二哥一面笑着,一面轻轻转身躲开,然后提步走进了殿内。
秦琷一直微微笑着看着我和二哥,扫了一眼二哥的背影,转头问道:“公主对星象也有研究吗?”
我背过两手,觉出自己方才实在是有失淑仪,不过看秦琷神情似是并不在意,便轻舒了一口气,说道:“哪有什么研究,太史令的人刚说了一点什么三垣二十八宿,就听得我头晕,我只不过是看那铸石打磨得实在是美观,便从二哥那里求来看了看而已。”
嘴上说的很溜,心里却稍稍有些发虚。
明说是求,实则的情形说是诓还差不多!
不过嘛,我悄悄吐了吐舌,秦琷反正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心怯的!
想到这,便挺直了腰板,堂正凛然地仰头看着秦琷。
他还是轻轻笑着,目露无奈:“那公主要给在下提什么要求?秦某现在栖身皇宫中,茕茕孑立,环堵萧然,可没有宝马良驹,更没有黄晶玉石相赠。”
我闻言,刚刚挺直的腰板不觉又有些缩了回去,摆摆手说道:“我不要那些,我说的事你肯定能做到!”
他带着疑问的表情看我。
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上回你说我并非习武之人,缺乏基本的力量与韧性——”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琷轻声出口打断:“上次秦某失礼冲撞,多有得罪,还望公主——”
我一挥手,急急打断他:“教授我舞蹈的李师傅也是如此之言,我并非因此事而要与你计较。”
他便继续用疑惑的表情盯着我,等我说完。
我低下头,轻轻转动手腕,说:“秦公子是将门之后,习武之人,身姿锤炼方面是内行,我是想让你帮我想想,这基本的力量与韧性可该如何改善?”
他听完,眉头几乎是不可见的皱了下,沉吟了片刻,方缓缓道:“公主若是为着作鼓舞所需的腕力与韧性担忧,倒可以试一下以鞭子作为锻炼。”
我眼睛一亮:“鞭子?软鞭?”
他点点头,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九节鞭就差不多。”
我眼波一转,心中默默想了想,然后走近他一步,向着他说:“好,你若是答应教我练九节鞭,我就把失传已久的《离思》曲谱借你。”
他的反应倒是比我预想的要淡然,眼睛轻轻一眨就点点头道:“好。”
这回轮到我发愣了,有点疑问地看着他,这就答应了?
他看着我发愣,盯着我的脸轻笑道:“还望公主勿要食言,在下对那曲谱孤本可是神往已久。”
柔和灯火下,他的眼眸清亮温和,嘴角轻扬,甚是俊逸。我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便稍稍别过了视线,看着一旁的阑干下的浮雕花纹,嘴里轻声说道:“那是自然。”
他朝我轻轻一揖,便转身走了进去。
我抬眼望着他的身影,不知不觉中,笑意渐又回到面上。转身复趴到阑干上,只见夜空中月牙儿高立在天边,繁星烁烁,缕缕清风拂过阁楼下的簇簇花叶,生出沙沙的声响,带来淡淡的清香。
一想到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不由又是抿唇会心一笑。
第二日便兴冲冲奔去练武场,但听完恩映师傅的话之后,我就再笑不出来了。
我指着站在恩映师傅身后的小姑娘,冷声问道:“她是谁?为什么是她教我?”
恩映师傅有些不安地瞅着立在一旁的秦琷,他正比划着手中的长剑对着姜钰嘀咕着什么,二人见状便走了过来,秦琷开口道:“这位姑娘名叫滕英,软剑与软鞭使得最是灵巧,我与恩映师傅商量过,由她来教公主习九节鞭,最有助于公主进益。”
我盯着他,见他面色平静肃然,并非有耍滑弄虚之意。回头看了那叫滕英的小姑娘一眼,冲她抬了抬下巴,喊道:“你过来!”
然后“噔噔噔”走向练武场的一旁,确保他们三人听不见我的话为止,方停下了脚步,看着滕英随着我走过来停在我面前。
我盯着她,她也盯着我,丝毫没有要向我行礼的意思。
我在心中不禁冷笑,还真是个活宝,跟秦琷一样。
正欲张口说话,竟被她抢了先,声如其人,细细小小的,问道:“你就是嵘安公主?”
我愣了一愣,竟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点点头,问:“你以前见过我?”
她点点头,“皇上寿诞日那天,见过公主在銮殿上的一舞。”
我打量着她,问道:“你是哪宫里的?銮殿寿宴也去观看了?”
她说:“清候爷那日送进来一匹吴羌族的汗血宝马,是我照看着在御前进献的。”
我心中一惊,上下打量着她的纤纤身姿和异常素净的衣裙,问道:“你是宫廷里的驯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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