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娇一愕,随即懑声长叹道:“你嫂子是大苦命人啊,哪敢期望什么福不福的,但求老天爷慈悲,勿要再降灾厄在家门上,便感于愿已足!”
商天宝道:“你不知道,天宇哥的坟墓,前前后后你请过多位风水师看过,犹自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他……”指着熊志契接下去道:“所学精邃,眼光独到,洞抓到天宇哥坟内的不善弊端,对这弊端的坏处分陈得明明白白,半丝也没见偏。”
闻言,王素娇以一种半信半疑的目光瞧了瞧熊志契,问道:“这位小相公是……”
商天宝力求取得她的信任,乃毫无掩饰地讲了胞弟所行的劣迹,幸遇熊志契及时出来解疑伸冤,要不然老早就酿成了天大的冤情恶果。
王素娇恍然道:“哦,原来外间正传着的神人,便是这位小相公!”敬仰之意跃于脸上。
商天宝道:“熊少侠勘出天宇哥坟墓的不善端倪:就是棺里出了问题。”
王素娇愣道:“是那样?”
熊志契道:“一定是的!所以我拟要开棺验骨!“
不想王素娇冲口即道:“不成吧。天海叔在帮先夫殓骨时曾有言到:先夫命带破骨,只许一葬了事,假如再有拾骸起新重葬,必然破亡后嗣子孙!”
熊志契脸溢厌恶之色,道:“‘破骨’一说,纯属奸鄙之徒的欺诈言辞,若非是那术士或捡骨师居心不正,便是艺浅恐怕外人揭露其短,从而造此恶煞恫吓亡者家属,实则取信不得。”
那村长道:“大嫂子,姑恕我讲句冒昧的话。打从天宇哥坟成以来,府上那就灾害纷来沓至,这是怎么说法?事实胜于雄辩啊!难得熊少侠剖析得如此精辟透彻,更有那份热心,你呀就该信他的话,从速照办,敢情老天爷还会再降不祥吗?若真那样,也太不睁眼了吧?”
商天宝等人也相继进劝,其意殷切,当然这中间可没潘光插嘴的地方。
王素娇听着听着,心意已决,终于松口道:“好,就听各位大贵人的!”
商岩十分热忱道:“我去找来工匠启墓开棺。”
却听熊志契道:“不必。”
商岩与他接触还未到半天,但亦知他生性谦冲,涩于言辞,这时既然敢说出此话,必有所倚,因而罢去招请工匠之举。
王素娇放下小孙儿,交由戴淑媚看着,陪同各人出府。
大步匆匆,没几时便赶到了目的地。
王素娇拖着万斤沉重的步履,走到坟前坐下身来,右手温柔地抚摸碑身,缅念阴阳相隔的夫君,眼泪直往心里吞落。
商岩怀着有异旁人的心思,奋勇争先,拈起穴前一棵青草,解说根劈双叉即是“失”字的事义。他饱读诗书,能言善道,他的解说实比熊志契高明得多,直有霄壤之别。
王素娇听了后愈益信服,回头谓熊志契道:“麻烦少侠了!”语音已见呜咽味儿。
熊志契点一点头,道:“先请各位退远一些。”
诸人依言退至出水口处,忽见他绕到碑后,摆足架势,右掌按在墓身上。心里正打着嘀咕,猛听他高喝一声,旋闻一记裂天坼地的巨
响,墓身上沙石迸溅四处,无异于抱起一块盘石投水所激起的浪花。待得砂石清了,明眼可见墓身已破,内头棺木醒目可见。
有幸瞻仰到这一手妙艺,各人打从心眼底崇服出来,要非碍于“开棺验骨”的沉重氛围,早便鼓掌喝彩了。眼看熊志契招手,皆不迟疑,围了过去,瞧见墓身里循着棺材外形,现出一个长方形的坑来,倍加敬骇。
熊志契先行跳下坑去,商岩紧随其后,再有两个与他同辈的壮年人跳下,最后是潘光,余者近围在土坑的四周。
熊志契扣起右手的拇食二指,弹在棺盖上,那棺盖即时往后推开,宛似在水面上滑行那样。棺盖与棺身是有用铁钉钉实的,可他一弹之下,轻易地就将棺盖后推,足见其指力神巨;同时,也不闻任何杂响,亦见棺盖滑动速度的惊人。
众目射进棺内一张,油然惊噫出声,盖因看到商天宇骨骸的上颅下肢、左膀右肩、正胸反背全给乱装一通。熊志契明知棺材里或会有诈,却也想不到竟会出现此类实况,太也令人眦裂发指!
如此一来,证明熊志契事前所作的推测全然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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