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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玄象系于命(1 / 1)

刚刚放好金箔片,就有两人跑来坐在客位上,都是气喘如牛的。其中一人正是那醉汉,另一人是个半百出头的男子,眉粗眼大,鼻隆嘴阔,胡须长短参差、黑白混杂,身穿茧绸长袍。

熊志契对那醉汉道:“又是你!”神情和语气之中满显厌恶。

此会儿那醉汉酒意全醒了,缓过气来陪笑道:“是我,就是我呗。先前让你替我算命没给你谢礼,忒也不好意思,所以去拉了这位好朋友来此,也给你演算演算。”

那男子喘犹未歇,却是一连劲地点头道:“是啊,我正忙着,便被他强拉着到来这儿,说是你推命有如神助,叫我也来算上一算,却弄得我差点透不过气来。”

那醉汉又道:“小师傅,你但请放心,这回绝不要你白算的,因为我这位好朋友富得可滴油。”

那男子连忙道:“哪有你讲的那么夸张?”转对熊志契道:“小师傅,我就只一句话,只要你算得真准,多多钱我也愿付。”

熊志契问道:“那你欲想用哪种方法来演算?”

那醉汉抢着道:“当然就是排八字了。”

那男子报了一份生辰八字,乃是他妻子的命造。

熊志契记于心里,暗中推断明了,遂道:“命理约言,纯属先天注定,铁言如山,请恕在下据实直批:令妻的命造根行浅薄,父星偏财、母得正印皆不得气,表示早年痛失双亲慈爱;兄弟姐妹星比肩、比劫各有刑伤,则表示手足无缘,直接点说吧,就是并无同胞。命带桃花一煞,贵人星又为数滥多,且带半三合局、六合,食神与伤官二星划归异党,断主幼遭不幸,身投娼门,正是那‘一双玉臂千人枕,一口樱唇万人尝。’的‘悲缘’。命中又带九丑,左是文昌、右逢德秀,所以令妻必是貌艳才长,逸盖群芳。”

上面所提的“桃花”、“贵人”、“九丑”、“文昌”、“德秀”等均是神煞,命中所带,各有代表的寓义:譬如文昌星,命主若带便表示其人气质秀雅,举止温文,富上进心,好学知新。

那男子听得两眼发亮,脑袋点得就跟捣蒜似的,道:“对,对!内子双亲早逝,更无兄弟姐妹,亲缘断绝,早入娼门,丽色出尘,有德有才,深获王公大吏、富户名流的赏识和抬爱。”

熊志契轻轻嗯了一声,又道:“近三十年岁便可从良,下嫁一位经商的富贾。从日支夫君宫位来看,与夫君是‘戊癸配婚’,也是俗话所说的少嫁老,却是冥冥中遵循阴阳道,确保夫妻的关系如胶如漆般恩爱,胜似几多并龄合。唯一堪忧的,是恐怕长男过不了周岁那一关!”

闻言,那男子一声长长悲叹,愁郁满腮道:“你所批的都对极!那年她刚好二十八岁下嫁予我,我是贩卖茶叶的,足足长她二十五岁。成亲以来,夫妻关系却能相沫相濡,互敬如宾;前年诞生一男,周岁而夭,痛杀愚夫妇俩!小师傅,不知内子今后若何?最要紧的,我俩是否能夫妻永结同心?”

熊志契道:“那你听着:令妻从一而后侍夫意志特为坚执,这一节你倒是可以大大放心。嗣后贵夫妇会育有三子一女,后福绵绵天地长,唯恐五灾一死者!”

那男子惘然问道:“何为‘五灾一死’呢?”

熊志契道:“一曰‘破头’,二忌鱼骨,三虑火厄,四惧泊灭,五防坤摇。一死者,乃人生大限也,敦人可免?”

那男子嗯的一声,心中掂算一转,说道:“据我所知,她于八岁那年遭一砖头砸伤了顶门,受伤颇重,调养了月余方能痊愈;十一岁那年被一带鱼之骨嗌喉,差点窒息丧命;十七岁那年与客同房时,因那客醉酒失手撞倒了红烛,烧将起来,她也受伤,闭门谢客四个多月;还有跟我合婚后同游湖上,她则不小心栽入湖里,险些淹毙,幸蒙救起。照说前四灾已经过去,未晓这‘坤摇’之灾又是何指?”

熊志契轻微摇首道:“天机广邃,玄理浩瀚,我等凡夫俗辈,光有静待应验而已。贤夫人此‘坤摇’之灾一过,运道正隆,称心长寿,高龄百岁,无恙而终。”

那醉汉谓那男子道:“怎么样?准吧?”

那男子点头没止,道:“准,准到不能再准!以往我也曾找人替内子算过命,几是千嘴一辞称扬她貌美有才,或是后福怎样怎样,却从未听闻谈及她早年所遭受的苦楚。”

那醉汉道:“既然算得准,你还快点给钱。”

那男子付了三十两白银以作谢仪,就和那醉汉高高兴兴地走了。

数年后,那男子夫妻俩果然育有三子一女。其时京师发生史无前例的地震,他们父子五人远出在外,独留其妻在家。灾难乍起,合府十二名仆婢俱遭大劫,而她则大难不死,幸逃一厄,正应了熊志契所作批言“坤摇之灾”的谶义。而这次特大地震,则是上天示警,特指西南兵变,沧海横流,几达八个年头。

熊志契持续批了数个命造,不觉有些伤神,原拟阖目休息片时,不想又有人来了。

听得一个震耳欲聋的话音道:“喂,算命的,可有大生意关照你,快跟我等走吧。”

熊志契举目看来,见说话者是个鱼鹰眼的壮汉,他身后站着四名同般体格的大汉,一样的仆役装束,乃问道:“要去何处?”

那壮汉显得有些不大耐烦地道:“你问这么多干嘛?总之你快跟我等去,少不了给你的好处。”

哪知熊志契一口便道:“不去!”回答得斩钉截铁,基于他恪记着师命,要坚持在此设档推命以遘有缘人,除此之外哪儿都不愿去。

那壮汉瞪眼道:“嘿,不去?你可知我家老爷是谁?”

熊志契道:“不知,也不想知。”

那壮汉震怒吆喝道:“好大的胆子!弟兄们,拆了这小子的档位,倒要瞧瞧他是去与不去。”

方欲动蛮,突听有人大声喝道:“不许胡来!”说着话步近档位来,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面容端严,背直膀阔,头戴狐皮小帽,一身穿着富华并重。

五名壮汉一见着那男子,满脸敬畏,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老爷!”

那人挥挥右手,峻声道:“都候到一厢儿去。”坐入客椅中,对档主熊志契道:“这些奴才们不懂礼数,冒犯了小师傅,尚盼海涵包容则可。”

熊志契道:“好说,好说。”

那人道:“小师傅不愿轻易听唤动步,胸中必具真才实学,正要诸多请教。”

熊志契道:“哪里,我只不过是看不惯,他们几位咄咄欺人的言行而已。”

那人道:“是,是。我原是命他们出来延请算命先生赴敝府一叙,然而未曾料及他们竟尔如此放肆,回头定将重罚这些奴才。”

熊志契忙道:“那倒犯不着,只需他们肯改就成了。”

那人道:“好气量!小师傅,我想烦你替拙荆算算命,问问她的夫子概况,可不可以?”他是成心要考人的,瞧瞧这位小先生能有多大的推命火候。

熊志契听了他所报的妻子生辰,掐算完毕,遂据命而道:“贤夫人本造日坐禄位,不从亦不化;女命以正官为夫星,生月夫星之气旺盛,主夫健朗;以夫星另寻正官星,坐时支为天乙贵人;以夫星寻其食神,两星之禄同归于年支;本造日元以伤官为主,引入时支,是为子星长生之地;年干与月干合而化火、日干与时干合而化水,是为水火既济之象;四地支又暗夹财星之库。综上所述,令夫人定能嫁夫为官,奉食天禄,为夫荣子贵之命。”

那人满口褒奖道:“咳呀,算得真神!小师傅,敢劳动你的大驾,就到敝府上为小儿起个八字,推推休咎成否?”

熊志契性子极端耿直,毫不转变抹脚而道:“干嘛不叫令郎亲自来此当面推算,又或者由你直接报出他的诞生时辰也行呀?”

那人摇头浅叹道:“不行的!小儿现下病得不轻,走不动这路。这又是家丑,最好是不要随便外扬,故此恳请你辛苦走这一趟。”

熊志契不是不想帮他,而是忧恐自己跟他前脚一走,有缘人后脚就来,白白错过机会,岂不是可惜至极?不得不踌躇难决。

那人凄然道:“你不晓得,小儿犯病经有四个多月,虽经百般访医、千般治疗,依旧未见丝毫起色,日渐消瘦。这些时日中,也有陆续聘请喇嘛、和尚、道士打斋拜忏,同样管不了用,所以才想到算命这一道来。我夫妻俩单此一子,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试教我俩怎样活啊?”

既然他是话到此等份上,熊志契那颗心老早成了绕指柔,道:“好,我且陪你走这一遭。”不忙收拾档位,这儿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光天化日、众目眈眈之下,不怕会有人来此手脚不干不净。背上包袱,陪着那人而走,那五名仆役随后跟来。

在路中,那人才实告熊志契,他乃一满人,名叫迈音达,官居兵部侍郎。

熊志契暗思:“乖乖不得了,怎会胡里胡涂地同满人大官打起交道来了?要是让师父闻悉,他会不会责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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