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占、凌廉等人警觉事不对头,匆匆揭帐出来看个究竟,第一时间摄入眼底的,竟然是人虫混战,昆虫死亡的数量激增攀升,但众官兵也一一遭叮晕倒,就连守卫在帅帐门口的六名近卫也遭了殃。
要说这个穆占,实是地地道道一个爱兵如子的统帅,因他也是从小兵当起的嘛,处此危境,概然不顾自身的安危,手执大斩刀朝前开路,一边挥动大斩刀扫毙昆虫,一边绽声激励、安抚军心。哈理布、凌廉等人则紧跟在他身后,也学他所做的,以稳定军心为首要目标。
穆占的武技很是不弱,可是也强不到天上去,是为要命的,是他既担心己军的伤亡程度,且又操烦敌军会否趁势发难,心如丝缠,导致运气一有不纯、神志一有不专,一个不经意竟给一只白蛉子咬在耳垂处,迅时昏厥栽倒,不省人事。
哈理布见到这一幕吃惊非浅,长剑舞成剑网,飞身抢近去半扶起主帅,还没来得及打话,自己也让一只蠓虫叮中了后颈,虎躯剧震,仰倒在地。
片刻时间,围绕穆占的身边便已躺倒了数人。
那时凌廉相距穆占有七丈多远,失去了穆占意移功超玄力的遥控范围,况且那只该死的白蛉子一口叮下去便可制住穆占,别说是凌廉,就算换上熊志契、段志鹏也救援不及。
亲睹穆占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叮倒,对于凌廉来说,猛然而生大亏职责的泄气感。好在他自幼钻研以心驭念术,尽量保持得了精气神三者的镇定,全速前进挨至穆占的身边,施功布防,避免让那群畜生再来加深主帅的毒质。尔后,迅速集齐数十能通超元武艺的亲兵,与自己同心协力加固防卫劲网。
现听段志鹏威然大喝道:“五师弟,你速速赶去瞧小师妹和洪、沐二位姑娘的情况。费兄弟、葛兄弟,你俩留下来照看麻兄弟。”转对熊志契道:“咱哥儿俩就去护卫穆大帅,他可千万死不得啊!”
众军上下,仅有洪洁瑜、沐瑞凤、颜志悫三个女子,正因此故,洪、沐二妹合住一营,坐落在偏南方位上,毗邻虞志谌夫妇的营帐。由虞志谌赶往探望其妻的情况,正好顺便瞧瞧洪、沐师姐妹的。
虞志谌早有此意,高应一声,催喝坐骑飙冲了出去。
费耀色则留下来察看把弟的伤势,葛水痕则为他俩把守。
熊志契道了声好,便与师兄直接朝穆占那边风驰电掣赶去。
在人虫剧战中、在万般惨呼声中,一路过来,段志鹏守元敛劲,将苦练的元能以己身为核心,在近身一尺之内胀织成一个玄劲布袋,大具沾衣神功的神力,各种昆虫遇上必将碎弹开去,颇具杀伤力;熊志契则是运使火星变诀,以己身为圆心,鼓成一团大火球,于冲锋陷阵中,那些昆虫不幸撞上的瞬间成灰。
师兄弟俩不惜耗费元能,自有用意,既为自保免遭一等畜生叮咬,复为官兵尽量清除一些威胁。
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才挨过穆占、哈理布等人晕倒的大帐前,所有人无不打心眼里将他俩当作救星,心魂稍安。
凌廉兴奋道:“二位师兄总算赶回来,太好了呀!”
熊志契嗯声道:“辛苦你了!”说着跳下马来。
段志鹏先向凌廉一颔首,再飞身下马去查检主帅的细况,沉重道:“跟麻兄弟一个样,虽说暂无生命之危,不过……“
所谓听其弦歌,便能懂其雅意,话意是说穆占现时中毒死不了,可能也拖不了多长时间,若是没法解毒的话,恐怕穆占便要壮志未酬身先亡了,弄得大家心神错乱。
熊志契最易没事找事来烦,这也难怪他,万一穆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支康熙寄予莫大希望像箭一样径刺吴逆的雄师便算是毁了,固然不会对平叛大局造成拔根掀底的打击,可也会给平叛大局出了个破洞,要补这一破洞可就拿不定要几时才能完成,不但会影响到康熙治国的雄心、国家安定统一,乃至会影响到自己所欲完成的师嘱。
一想到这,猛觉胸臆中壅塞着一股闷气,突来了记能令风云变色的狂啸,双掌迭挥,即有数百昆虫在他手下破碎断魂。
细究下来,他左手所用的是电影手,手掌在他浩瀚元能的周转下硬比金钻,既快且坚,攥捏昆虫竟成了小菜一碟,当然这是他外人眼中看来是如此,实质上他得损耗元能的;右手妙用火星变诀,颜色由浅黄进化为棕黄,焚伤力愈加旺烈,小小昆虫扑上了不是嫌命长么?
在敌意的催眠下,各人除了崇拜熊志契的厉害,还想着这些畜生死就死了呗,干么还留下像此难闻的异味?人就是这样的,也不好多有指责。
只听虞志谌叫道:“四师哥,你可不要跟它们蛮干,那样很划不来的。”
众目顺声瞅去,见着虞志谌翩翩年少地站在右手处,他身旁还站有洪洁瑜等三女,俱感心安,尤其是段志鹏及熊志契。
原来,当昆虫扑咬大祸未来之前,她们三女正在营中谈着女工细活,不久异响陡起,这才出帐一看明白。颜志悫超元武艺虽为最高,却又阅历最浅,那一刹是吓得三魂掉了七魄,不知所措;沐瑞凤饶使保得心定,也已珠颜骇变;只有洪洁瑜能危中不乱,提议三人转成圆圈相抗昆虫军团的侵袭。幸有此议,在她们三人的同心合力下,方能不给众畜生半点可趁的空隙,挨到虞志谌赶至。
之后,便看虞、颜二人表演了,他夫妇俩同师同艺,更是同心如一,联起手来实力倍增,护持着洪、沐二姝勇抗昆虫侵扰、逐分逐寸地接近这边营帐。
待见熊志契方才那一展威,洪洁瑜、沐瑞凤、颜志悫俱觉无尽佩服。
虞志谌也对四师哥的本事钦佩入心,可也晓悉用不着同那些畜生蛮干,所以方有适才那句话儿。
可惜,熊志契没那份闲心去细听,盖因一伙昆虫起了报复心,迅速组成上千之数的队伍,只管抓着熊志契一人来扑叮,倘若换作是别人,根本无有幸理可言。
熊志契粗眉上皱,战意澎湃,不退反进,往前踏出一大步,又是左手电影手、右手火星诀,难以置信地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内全数解决掉这些畜生的冒犯,干净利落,再也复言。纵在情况未大明朗的时候,众人还是忍不住山呼似地欢呼乐叫。
绝影也发出一长串啸声,好像是在为主人打气。
这一刻,熊志契浑身散发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玄气,摄进众畜生眼里则成了滚滚煞气,以它们无知无识的小脑袋亦感到惧意,再也不敢靠近他一丈之内。
接受着诸人拜服得五体投地的目光,熊志契却觉没有什么值得可炫耀的,逮着这一良机,转问虞志谌道:“你刚才的话是啥意思?”
虞志谌故卖关子道:“好师哥,你是神艺通天,那群畜生怕了你,但它们并不怕我们啊,对不?你想想,单靠你一人之力,收伏得了一众畜生么?”
熊志契把眼一瞪,佯恼道:“咄,竟敢耍起师哥来了,放着二师哥在,就瞧他怎么办你。”
虞志谌拱手道:“小弟不敢,小弟哪有那个胆量呢?”嘿嘿一笑,道:“莫非师兄真的忘了那面七星令旗?”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值此偌大的场面,如不好好利用这面七星令旗的神力,那自己确是荒废天物。不复多说,由怀中掏出七星令旗,伸出右手中指对着旗面,玄劲源源外逼出来,源源吸纳进令旗内,只片刻时光,便见位于天权位上白色的千年琦珠、玉衡位紫色上的维量珠、天玑位上黑色的逐浪珠等三珠起了异样,各自所染的色彩愈趋浓烈,到得后来直刺人的双眼。
从原理上分析,千年琦珠乃这面七星令旗的能量根源,维量珠则是能量传递介质,将堪比山洪暴发的能量直线输入逐浪珠里,幻化出一层黑得发亮的波浪,且有随劲扩大的势头,所有昆虫“战士”一被波及立刻殄化为粉,的确是比熊志契硬打硬架来得事半功倍。
紧随这层黑色波浪的扩充,逐步漫延浓罩整座营帐,大难不死的昆虫大军已然逃得无影无踪,不幸的都已化作飞灰飘尘了,就连先于七星令旗显威前而死的也一样不复存世。可以肯定,但教这层黑色波浪不消,便不畏惧昆虫军团的威胁。
直到此刻,昆虫灾厄终可暂告一段落。
当下,大伙儿齐相动手,将穆占、哈理布、麻禄以及遭遇昆虫叮咬的要人抱入中军帐,再空出数座大帐,好来安置其余伤者。同时派出没受伤的官兵清理现场,重整营帐、扑灭火头、拴定惊马……没敢稍作懈怠,以最快速度布下防卫工事,神威将军炮进入临战状态,杜绝给敌人一丝一毫趁乱打劫的疏忽;须弄清,逐浪珠的波浪仅是对付那些无言畜生,可阻止不了敌军的攻击。
虞志谌明白四师哥身负重责,于是自告奋勇地接过他手中的七星令旗,由自己施法维持那一黑色波浪,其娇妻理当伴在他的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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