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说这个超级大火球,不止热度出奇恐怖,就连光度也同样足以攀比高挂天空的太阳。去势快不可言,一路疾冲过来的空间留下股股炽烈之极的火痕,让人看得两眼发眩、内心郁闷。
那血人身躯固然高得可以,但“他”转动起来便不大理想了,不管“他”是否有想过逃避,但即使“他”施尽全力神通,也别奢想闪得过去。倏忽之际,火球便即击到眼前,不许那血人多有反应,照准“他”的胸膛绝不留情地轰击上去,火球一透即过,在“他”的胸部凿穿一个大孔洞,怪异无比又是血腥无比。
这一刹,那血人持续了半晌的寂静,纹丝不动,就像是让熊志契点中了要穴一样,但放在熊志契的眼内,徒有让他急不可耐。为何这么讲呢?道理非常易猜,就是自己这一火球的攻击,那血人是受得了抑或是受不了,也该有个结果嘛,眼下则是结果难料,即使是淡视世事的熊志契,也有少许的情绪异常了。
正当熊志契拟想向那血人射出三记掌中剑时,蓦然听见那血人动了!钻人心胆的哀鸣震耳响起,纵使在头顶不远处悠悠然飘过的一座云峰也给震个粉碎,云不成云、峰不成峰,证明这一哀鸣的破坏力是怎样的不可单凭常理来评论。
闻此一连串的哀鸣,尽管是以熊志契的神功修为,也抵受不来这一波的推力,向后连续跌出十几步,才能由得自己控制身形,面门还呈现一派苍白,竟感气息有点儿紊乱,这一来难免出现一阵心慌,虎目一眨也不眨地注视那血人,做好了一切提防“他”突兀发难的准备。
接下来,可见那血人惨嘶声息越发急促,居然带有女人幽怨伤心的哭泣声,让人听个寒毛根根竖直起来,就连牙齿也感尖酸剧烈。眨眼工夫,便可看到“他”的身体发出一大股一大股的热烟,并且还带着一大股一大股难闻至极的异味,在熊志契强运太极玄劲抵抗异响、异味的同时,不用半刻辰光,“他”便即化成齑粉,继而不复存在于人世间。
更出奇的还在后头,当那血人全体化于飘渺之后,那个血湖竟然又是水源充足,但是那湖水再不是鲜血一般的,而是洁净到家的清水,一眼便可望见湖底的样貌,便是象征这个湖里的戾气已消破,变成一个平常的水湖了。同时也可宣告,血魔老妖赖以为源的血瀑布从今往后再也难有作为了。
熊志契静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剧变,两眼瞪成鸭蛋般巨大,内里藏满不可思议的光彩。不过,饶使他有再多的震惊,也是一心喜悦,不管怎么说法,自己总算是解决掉这个血人,也解决了血瀑布的事。
想到这里,眼线射向一边静放着的莲花鼎炉,所幸这件宝贝没遭损坏,电抢近前,一脚踢开鼎盖,伸手进去一掏,掏出一大把圆溜溜的黑色丸粒来,一嗅之下异种味道扑袭而来,忍不住连打喷嚏,打得喉咙也发疼了。可是他压根儿不去计较这小疼,他内心正大快朵颐哩。
说奇是奇,熊志契定神感受,该处的温度和气息全与正常无有异样,便可说明这里的邪气已经不复为怪,回复适宜活人或是动物栖息的地方。
接下来,熊志契侧目打量着那个莲花鼎炉的大小,估计里面若是放满了圆丸,怕不下一万之数吧,真是那样便可彻底解决清军眼前的困境了,想来也是开心之极。从怀中抖出一个大花布,将鼎内的圆丸悉数倒了出来,装好在花布内,再打好结子,随后负在背上,乐滋滋地走出山谷。
当他高高兴兴回到在与那两个昆虫异种汉苦战之地时,心里警觉一震,嗅出敌情,两眼亮光点点爆发,射向十丈多远、两人高的一块巨石,沉着嗓子道:“阁下是谁?就请现身一见吧。”
话音方罢,斗听一把尖锐的声音桀桀然笑道:“果然是好耳音呀,本仙稍有大意就为你所察。”说着话,这位自称“本仙”的人露出了真本相,身躯矮矮胖胖,容貌生得极其古怪,也不是丑,总之就是东西不搭吧;头上戴着一顶高得离谱的道冠,就怕没人能看清他是修道的大仙,手上执着一柄用钢丝制拂尘丝的拂尘。
熊志契用手在怀中拍了拍,似乎现在他一心担忧的是这道人是不是要来硬夺自己怀里的重要物事,用眼斜睨这道人,谨慎问道:“道长仙号怎样称呼?敢情认得小子?”
那道人哈哈发出一长串澎湃激荡的笑声,亏他也没去多加留意自己的笑声是如何的烦噪,笑声蓦停,干声道:“若你敢说自己不是熊志契,那么本仙自会拍拍屁股走人。”说话时俨然是个赖皮鬼,哪有半分大仙的风范。
熊志契听了,当然不会否认,但也不想张口承认,于是默不作声,只是警惕地盯紧这位大仙,猜测着他会是谁?在此邂逅自己所欲何为?
那道人又是发出同样让人憎恨的笑声,还比刚才的时间笑长了,眼中异芒闪闪滚动,仿佛能放出一圈圈缆索套上熊志契的身体,道:“都说你擅长阵法精研,本仙正要好好印证一番,瞧瞧你能否破得了去。”
一语刚尽,两手结出数十记手印,每个手印各不相同,极尽繁复,而且手法还是行云流水,熟练到让人咋舌的火候。说在这大仙一连串手印结妥了以后,旋闻他尖啸了声,冲着四面八方射出道道手印真气,每道真气直飞出去,进占二十四个山头,各司其职。
紧接着,立见四周起了特变,须臾间便见浓烟冒起,迅速结成云雾,并且是形似水晶,蔚为美观。常人当然是只看见这一景观的美陋,但在熊志契这一行家眼中看来,便能看破在层层水晶云雾里头,像是藏有数以千计的幽魂游荡,一下子便让熊志契感觉从人间界直堕到地狱中来。
再仔细瞧来,那千计的幽魂竟然不是真的鬼魂,因为他们身体一片透明,完全感应不着半分鬼怪的气息。还有,在他法眼的注视下,看出这数千计的幽魂绝不是胡乱飘游,事实上是依循一定的方位活动的,心里油然嘀咕起来。
见他这样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那道人心房上就别提那份自豪了,一扬钢丝拂尘,眼珠子转悠转悠一圈,满显狡诈阴险的味儿,阴声细细地道:“怎么样,瞧出了端倪吗?你可不要辱没了融门的威名哦,嘿嘿。”
熊志契并不理会他的讽刺,而是一门心思全投注在阵群幽魂上,再过了一刻多久吧,终于让他瞧出端倪,一震之下,话儿夺口直出道:“难道……难道这是从龙煞阵演变而成的?”
闻言,那道人一脸震惊,自然是因熊志契不须多久时光便瞅穿他自以为多么深奥的阵法,大显倍受挫折的情绪,转念一想,虽说瞅出这阵法的端倪,却不一定能破得了阵,傲气又复再生,冷冷地道:“你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呀!没错,这座阵法便是从龙煞阵演变而来的,本仙取名为‘龙煞取向阵’,你可有信心来闯上一闯?”
一听这位大仙承认,促使熊志契灵台一阵清明,纯自然地冲口喊道:“莫非道长便是司马真?”
那道人一挺丑陋怪样的脑袋,昂然地承认了。
没错,这位大仙正是熊志契口称的“司马真”,也便是在茶陵县利用军队布设龙煞阵的那牛鼻子。他在茶陵摆阵失利时,不得不悄悄地溜掉,还害得虞志谌愤然臭骂他一顿,发誓要将这牛鼻子狠捧一顿哩。往后的日子里,他可没闲着,继续钻研龙煞阵的更深演变妙法儿,苦心终有回报,终于给他钻研这一“龙煞取向大阵”出来。
该阵的主魂自然是在龙煞阵的基础上加以演变,本来是四龙全取阴干为用的,但在这取向阵中,则改取阳干遁干大法:好比金龙,前阵是取阴干,金即是“辛”,西方辛龙长生在壬、子,沐浴在乾、亥,冠带在辛、戌,临官在庚、酉,帝旺在坤、申,衰在丁、未,病在丙、午,死在巺、巳,墓在乙、辰,绝在甲、卯,胎在艮、寅,养在癸、丑;现取阳干则金是“庚”,西方庚龙长生在巺、巳,沐浴在丙、午,冠带在丁、未,临官在坤、申,帝旺在庚、酉,衰在辛、戌,病在乾、亥,死在壬、子,墓在癸、丑,绝在艮、寅,胎在甲、卯,养在乙、辰。
那么,这两个阵法之间的主诣看起来也有几分相似,那么阵法威力是否也相似呢?如果是,也就没必要再在熊志契这个破阵大行家眼前献丑了。实际上,这个取向阵自然较为大进步了,原因有二:首先是阳干遁干,阳刚胜阴弱,表面威力便胜上半筹;其次,也是最为核心的,是这回司马真不采用活生生的人来布阵,而是采用他自己超元武艺元能的功法属性培植出这数千计的幽魂,更能与阵主合心合力,达到如臂使指指挥术上的了大灵活性,想想看,幽魂怕不怕清军神威大将军火炮的威胁?答案是:不怕!幽魂基本上就斩不破、烧不灭,可说已然处于不败的阵势上了。所以这回他设法在此招呼熊志契,是有充分的信心和手段留下对手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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