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血魔老妖所发的血红火球撞没了对手的金黄火焰,但他始终不曾料及,对手竟会“狡猾”地在火焰团中加入一记独门神功掌中剑,在火焰团一经爆破之后,掌中剑也在此时侵犯到了。
说起来也得由心佩服熊志契对敌经验的老到和心灵上的澄明把握,竟能计算到在血魔以己心度人肚腹的一刹那,给这老妖补上一记看家本领,料定准会给这老妖一颗好果子尝尝。
到了此等境地上,哪还有血魔反抗的余地,这老妖心里头那个恨啊、那他惧啊,在心门里翻来覆去念叨着这个姓熊的汉奸到底是不是人呢?可惜,任由他的内心再有不忿,那一记掌中剑依旧会赏赐予他,一剑穿肩直过,立见一蓬漫天血雾激冲上天再撒下来,他的左手算是完了。
当然,熊志契的攻势尚不及于此,那个贯注有他太极真元的太极图也以一种不可言喻的速度直飞过来,没有半丝偏差地就盖落倾倒在地苦哼着的血魔身上。旋见烈火浓烟从血魔身上冒出,臭味直冲天际,令有幸闻到其味的吴军官兵争先恐后地往后退退退,一个劲儿地退!
烈火浓烟越来越见增量,臭味同样是伴随着升级,也别漏忘了还有这老妖阵阵仿似杀猪的惨叫声,吓得人面如土色,真有那么凄惨吗?随即想到当然是有了,否则以这老妖深厚的魔功,也不可能要用到悲呼出声以求消减身上的巨痛了。
不一会儿,太极图消失不见,血魔也只是一口气紧连一口气的喘息着,看样子像是出气多而吸气少的那种样儿,随时随地也会挂了的。不过不必担心,放在熊志契的心性上,他是戒杀生的,也只是利用太极图内含的玄门真劲蒸发掉这老妖体内的魔功罢了,让他以后再也不能生吸凡人的阳气阴精,不能再为害世人。至于对血魔本人来说是否有点儿残忍,就不是熊志契会去计较的事情。
茅公权见着这一情况,真个是心胆俱落,实不敢相信在自己跟前像是盖世无敌的血魔老妖居然败得这么惨,一时间再也压不下对这老妖傲睨世人的不满心理,狠起心肠不去管他的死活,直接发令众军一拥而上除去熊志契。
一众吴军耳闻命令,尽管心里对熊志契害怕到了姥姥家,可他们总得死命执行,好在自己人多势众,要死也不一定会死到自己的头上吧。于是,抱着众志成城、不一定是自己倒霉的心态,好像狂风暴雨一般冲向熊志契。这一来,就可怜了血魔老妖了,别忘了,他还委顿在地哩,给这一批波翻浪滚的吴军蹂躏之下,试问他哪还有性命可保下来?就连死状也惨不忍睹。
熊志契已经给吴军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并看不见血魔的惨烈样儿,所谓善恶终有报,血魔死得这么悲惨,岂不证明他是遭受天谴呢?他手上所沾的血债难道还少吗?
这时,若从外面瞧来,任凭熊志契的超元武艺如何通神,要对付这上万铁兵悍将的狠攻,谁也不可能信他捱得过去。
再说当事人的内心反应,面对吴军铺天盖地的一拥而上,并没萌生多少惧意,这并不是说他真的不感到恐惧,说笑了,即使是融门和元门两大掌门亲临,也不敢说不怕!只是不知为何原因,在这一刻,他的心神完全超然于世俗物欲上,进入无我无物的超上玄境,自觉自己有足够的手段闯过这一迫在眉睫的难关。
心意一决,仰天打了一个媲美雷鸣的厉啸,巧运浩然无底的太极玄劲,在身周生出一个加倍巨大的金黄火焰,不止样儿更可怕,烈度同样是加倍可怕,有人接近他一丈范围内,便感热不可忍,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出。短短的时光,吴军便乖乖地配合,自动地让出一条康庄大道,让他可以怡然向清军大营急飞而去。
茅公权看在眼里,惊怒冲天,连声催喝众军发挥军士不畏死的天性,谁能伤到熊志契半点皮毛就赏其人十两黄金;若是祖宗显灵,幸运刺了熊志契身体一个半个破洞,更可直升三级职衔。听起来,条件开得不可谓不让人心动,可惜他麾下的众儿郎先不说给吓怕了,纵然有少数真想接受县令大人的悬赏条件,但凭他们的能耐,连靠近目标人物也绝难办到,更何况是想伤害熊志契。
冲杀声从吴军大营三里之外震天撼地响起,这是宣示清军方面有人带兵赶来接应了。没错,领军者正是段志鹏!他在与吴军剧战中无意看到吴军大营这边飙起金黄火焰,靠着同门气息的感应,便知是同门中人在此,唯一所想便是熊志契了,所以他将军权交由穆占副将指挥,自己带领一支铁狮军团勇闯出寨接应来了。
熊志契身上烈焰烧得正凶,凡是接近一丈距离的东西均在转眼间化为焦炭,再随凉习习的夜风散于无形。三里距离,对他快得惊人的身法来说,就像喝水那样毫不费力,终于让他望见二师哥的金面了。
两师兄弟相见,自有一番喜悦,虽说分开不足三天的短短时间,但段志鹏心里比谁都明白,师弟这一番能够回来完全是他神艺盖世,否则就算是自己去独闯血瀑布,也不见得能够平安无损地赶回来。
清军一见熊志契平安归来,齐相精神剧振,不须段志鹏发令,全都娴熟有序地排成铁桶一样的阵势,准备应付接踵而来的吴逆军队。他们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火星点点飘闪着,满盼着与吴军较量一番。
鸣金声声连天响起,不单是喝令这支追杀熊志契的吴军收兵,同时也是召唤兜远攻击清军大本营的吴军结束这轮军令,撤回本营。间接也表示,此次行动彻底地失败了,这口气虽是难吞得要命,但茅公权也不得不硬吞。
段志鹏完全漠视清军与吴军的一切行动,只知紧紧握住师弟的手,眼眸里不经意地涌出点点晶莹的泪花,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道:“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熊志契感受着师兄这份重视情谊,他的内心也是感动非常,只不过他个性够硬,杀了他也挤不出半滴眼泪花的!
段志鹏眼含无边无际的欣慰看着他问道:“事情办得要有头绪了?”
熊志契用力一点头道:“幸不辱命!”
接下来,清军与吴军配合得相当有默契,间中互退时虽免不了有少许的摩擦,并没发生不可控制的血拼。各自有条不紊地退回营寨,各归己营,两军都展现了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的风采。至于打理各自一片狼藉的战场遗迹,自有专门的士兵负责。
说来怪是不怪,血魔老妖一旦毙命,他的远距离魔识便断了线,无法维持这群昆虫军团的意识“伙食”,它们竟在倏忽间个个干瘪下去,掉落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清军这边,一经得报熊志契回来了,更重要的是安然无恙回返,自费耀色、虞志谌等人以下,无不感到喜出望外,这两日里他们不知担心有多厉害。一心只盼着他归来,达到望眼欲穿的地步了。一见熊志契虎步踏入军营的那一刻,全军马上爆发出一阵雷门鼓响、火炮发威的喝彩,象征清军对他的尊敬,个个精神昂扬,像是刚刚将吴军连根式拔起那样。
尽管内心有许多话儿要问熊志契,可是考虑到这时候是救人要紧,是以谁都没空对他问东问西,也省得他一说再说,烦也烦死了。只因他是一介正人君子,不想多说自己的得意事儿,只想大家知道他办成事儿就是了。
当下就由洪洁瑜接过一大包血莲子,指导一群军医用上医具捣碎了,经过半天的忙碌,酿成了数桶专门克制昆虫异毒的药液。首先当然不会直接喂给穆占等将帅尝试,就由段志鹏自告奋勇先尝了,隔了半晌并不出现不适的异象,而且在他真气地催使下,使他整个人升起一股天然新生的超常快感,足以证明这两桶药液实具的医效。
之后由首席军医亲自喂给穆占大帅饮下,其他的军医也不闲着,舀起一碗碗解毒药液给一干中毒者喝下。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各人都还只是轻度紧张和热盼,到了解毒药液统统进入穆占他们身体内时,更是吊紧了彼此的心弦,都热盼能从其他人的眼睛中看到肯定的光泽,但谁也看不到,因为大家都紧张着哩。
好在这种紧张的忍受不过是黎明前的一刹黑暗,终会很快过去的,可不是,随着穆占他们呼吸一下加强,先先后后睁开眼皮,便感烦恶绞心搅胃,失禁地狂哎不止,什么将帅的区别在此一刻荡然无存,全都呕个昏天黑地。那一股股异味可真不好受,可是段志鹏、熊志契以及在外的清军官兵全都硬忍着,并无一人受不了走开去,彰显了清军同苦同尝、同乐同享的军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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