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众人正吃喝着,突然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城守府派人来了。
席间众人只来得及起身,就见三个衙役走进门来。当前一个衙役生得高壮,方面大耳,隐隐有气势压人。
张阳离席,小走几步迎了上去。
“这位就是张阳张少爷吧?果然是一表人才,英雄出少年……”为首衙役笑道,张阳被人如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只要不是眼瞎,他又如何能看不出来。
“大人过誉了。”张阳微笑抱拳道。
为首的衙役从身后一个衙役手中接过一方蒙着红布的托盘,递给张阳身板的李舞月,说道:“陈守大人得知你这次得了武考第一,为激励有为后进,特以十两黄金嘉奖。”
“十两黄金……”周围人多有掩口不住,惊呼出声。
他们作为普通百姓,哪怕有个好工作,但辛苦一年也不见得能赚到一两黄金。
城主府出手果然大方,而更让他们羡慕的是张阳竟然能得到城守府的嘉奖,这是他们一辈子也不一定碰到的运气。
有了城守大人的嘉奖,以后这江阳城再有什么人要为难张阳一家,可就真要掂量着办了。
“多谢城守大人看重,张阳必不敢忘。”张阳再一次拱手谢道。
按照心中的估量,张阳明白十两黄金大概相当于前世的十万元,一举就让张阳兄妹两人脱离了贫寒。
“大人远来想必辛苦,不如上桌来喝几杯……”张阳伸手虚迎道。
为首衙役连连摆手推辞道:“不了,还有几家要去呢。城守大人的命令,我们如何敢怠慢?”
“既然大人有差事要办,那在下也就不便留客了。舞月,快取一两黄金与三位大人作喝酒费。”张阳吩咐李舞月。
红布掀开,十块金条呈三角形堆放,在夕阳的映照下黄橙橙的闪耀人心,又是引起些惊呼。
“这如何使得?”为首衙役惊道。
张阳的吩咐对于李舞月来说,就是天大的使命,李舞月硬是将一块金条递到了为首衙役手中。
周围街坊们纷纷眼热,无不心底感慨张阳出手大方。
这一送可就送了相当于他们一年才能换来的努力。
“张兄弟出手果然大方,今后你张兄弟有事,只管来找我王大洋,定不推辞……”等金条到了为首衙役的口袋中,张阳也就顿时换成了张兄弟。
“那以后我们兄妹两人,只怕就要劳烦大人了。”张阳笑道。
有了这几个衙役的照护,想必自己走后,李舞月也能平安许多,至少那些混混是不敢不顾忌衙役的面子的。
等三个衙役离去,众人又重新回到了酒席。
只是这顿酒席吃得并不连贯,之后又有许多人前来道贺,有真武院送来第一名的奖励银两,也有那些周围富户商家前来送礼。
直到华灯初上,酒席才渐渐散了去。
张阳早就被一众人灌得醉意上头,硬撑着道别完最后几人,就直接回到房间,闷头大睡起来。
李舞月端了一盆清水进来,替张阳悉悉索索的擦拭了一番,然后站在门口痴痴看了李阳好久,才出去收拾众人留下来的狼藉。
次日是个阴天,天空灰蒙蒙的,但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不过这初夏的天气,却也不一定说得准。
还不到中午,张阳就在家中等来了真武院的通知。
没有担心的意外,张阳进了杂役峰,必须要在明日午时三刻以前到杂役峰报道,过时视为自动放弃杂役弟子的身份。
送走真武院来人,张阳摸索着手中的这块铜牌,心绪微有起伏。
铜牌长三寸宽两寸,四四方方,一面刻着花纹,一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天”字。虽然普通,但这块铜牌却代表了进入朝天宗杂役峰的资格。
“哥,东西都替你收拾好了……”李舞月拿着一个包袱,带着满头汗珠从张阳房中走出,眼眶微有些泛红。
朝天宗所在的峻乌山脉距离江阳城有两百五十多里路途,三十名考生将在刘执事的带领下,于天黑前赶到山脚下的灵木镇,然后次日一早再上杂役峰。
所以接到真武院通知的这一刻,也就是兄妹连即将道别的时候了。
张阳接过包袱,轻笑道:“我走了后,如果有事你便去找叔父,或者托人给我带个信。而且街坊们……”
“哥……”李舞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蹦了出来,悲呼一声,一头栽进张阳怀中,也打断了张阳话语。
李舞月双臂抱得很紧,就好像要把自己融入张阳体内似的,肩头一耸一耸的抽泣着。
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张阳心中感慨,伸出双手轻轻揽着李舞月。
兄妹两人相互拥立着,皆是无言。
天空始终阴沉沉的。
过了许久,街头那边传来高云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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