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终逝。
小可趴在桌上,慢慢睁开眼睛。他舒展一下身体,转头看向窗外,清晨的舞之都格外安静,甚至能听到屋外清脆的鸟鸣之声。
陈善站在窗边,负手而立。他整晚没睡,望着通向屋外的小道,期盼着艾米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可是这一夜过去,还是没等到一丝消息。
小可揉揉眼睛,问道:“他们还没回来吗?”
陈善缓缓摇头,时间每过一分,他心中的担忧便也加重一分。
小可看了窗外一眼,沉沉呼了一口气。他从墙边拿过自己的包袱,取出纸张和毛笔,铺展在桌子上。
陈善回过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现在这种情况下怎还有心思画画。小可不做解释,紧了紧手中的毛笔,落笔一挥,不出一分钟的功夫,便画出一套异域的服装来。陈善放眼望去,见其上花纹精细,甚至连头巾也一应俱全。若非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他或许会忍不住大为赞赏一番。
哪知下一刻,小可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探入画中。陈善反应不及,若不是他的嘴被脸上的面具粘合住,他险些就惊讶的大叫起来。
小可白了陈善一眼,不理会也不解释,伸手一捞,径自将画中那一套衣服抽了出来。陈善再看,画纸上已空空如也,仿佛从未被笔墨沾染过。而那套衣服,竟已成实物被小可拿在手中,禁不住在心里连连称奇。
小可脱下身上的衣服,将画中抽出的异域服装套在身上,又画了两撇胡子,如法炮制,贴在自己口鼻之间。裹上头巾,却也好似异域之人,打扮得怪异至极。
陈善细细看他,小可这一番打扮之后,竟也将自己原本的模样隐藏了五分。小可又咳嗽几声,压低了说话的音调,问道:“你瞧怎么样?”
陈善说不出话,但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叹。
小可怪声怪气的一笑,用自己刻意压低的声音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打听打听消息。”
说着,便朝屋外走去,但突然又似想到什么,转身回来,在纸上画出一把长两尺的利刃,抽取出来交到陈善手中,道:“你小心一些,我很快就回来的。”
陈善点了点头,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小可小心一些,随即目送他出门而去。
小可这一路走了大半个时辰,和凌晨月相比不知慢了多少倍。他裹着头巾,不一会额头就满是汗水。绕过那些狭窄的巷子,来到昨日街道上的拐角。他探头探脑的朝外看了一会,见街上人声鼎沸,除去少数人会因为他古怪的装扮而多看他两眼之外,却也没太多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小可微微放下心来,迈步走了出去。
他一路上都小心翼翼,也发现街上猎妖队来来往往,走不了多远便会遇到三五个巡视的士兵。小可紧张兮兮,竖耳听着街上行人的对话,希望能听到些许有用的东西。但一路下来,更多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小可也颇为无奈。
但好在他确定凌晨月并没有出什么事情,否则满街头讨论的,都应该是关于猎妖队如何如何大显身手擒妖捉怪的事情。人终究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的,何况这还是舞之都人最为关心的事情。
可凌晨月一夜未归,又实在让人放心不下,要他真出了事情,自己该怎么走出这被猎妖队重重封锁的舞之都?无奈只得在心里祈祷凌晨月和艾米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这位大叔!”
一个身着粗布的小孩突然笑嘻嘻的跳到小可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小可一时对这大叔的称呼反应不过来,还不由自主朝后看了一眼,才猛的意识到自己现在胡须满面,难怪会被这小孩认错。
他垂眼看了看面前的孩子,见他衣服破破烂烂,不知打了多少补丁,嘴里的牙缺了一颗,但仍旧咧嘴呵呵笑着。他手中抱着一打厚厚的报纸,几乎压得他整个人都弯下腰来。
小可咳了一声,调了调自己说话的音调,低头问道:“有事吗小孩?”
小孩嘿嘿一笑,勉强扬了扬手中的报纸,道:“大叔,你是外来人吧,买份报纸怎么样?上面的消息可多了,有我们舞之都最好的美食,最好的表演,还有很多很多消息呢!”
小可翻了个白眼,这推销报纸什么的,都是自己小时候玩剩下的。再说现在哪有心思和这小孩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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