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袍一加身,我仔细端详镜中的这个“状元郎”。明眸皓齿、眉清目秀,我本就生的阴柔,再加上冯素珍本就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十分窈窕的女子,倒是难怪了从前别人都会把我误认为女孩儿。
但穿上了这身状元袍子,我似喜似嗔的眼神倒也增填了许多英气。这样一来也不容易看倒不大出是个女子,而是一个模样俊秀的美少年。
头上戴着这厚重的状元帽,插着宫花,看着的确也很是新鲜。
跨上了我的“奔驰”,我顿时觉得自己威风八面。左边是身穿蓝袍的李兆廷,马背上的他眼神虽有些空洞,不过穿上这身衣服倒显得他更加面若冠玉、温文尔雅。
右边是身着绿袍的郑玉麟,他虽然称不上玉树临风,可出身皇亲贵胄的他却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霸气。
这时从远方跑来许多的老百姓,一边跑一边喊着“状元来了,快看状元!”
“这个状元生的好漂亮啊,简直堪称当今第一美男,貌比潘安啊!”
“幸亏有了这个状元郎,他的治国之道可救了咱们老百姓了。”
“就是,听说他是皇上钦点的状元,并且还招为了东床驸马。”
“不过据说那个公主刁蛮任性,恐怕当了驸马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那可不一定,这个状元文武双全,而且智慧超群,说不定能够降服那个刁蛮公主。”
“给皇帝当女婿也挺不容易啊!”
一路上纷纷扰扰,我们在百姓的追捧下打马御街。而此刻,郑玉麟也对我拱手称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两大快事,少英可真是兼而得之。”我也笑着回礼“同喜同喜,玉麟探花及地也是可喜可贺”。
李兆廷听见我们的谈话,也不由得说道“恭喜冯兄大小登科!”
“诶,哪里的话,兆廷怎的如此客气?难不成我考了状元当了驸马就同我生分了不成?”我眺眉问道。
他听了这话自是知道了自己说错了话,复又承笑道“是我不对,少英多多担待些才是。”
我莞尔一笑,用手拍了拍他二人肩头“倘若你们不弃,咱们永远都是兄弟!”
他们二人也笑了“怎么可能,咱们一路从乡试走到如今,一同中举又一路风雨一同走来。早已是莫逆之交,日后必定相辅相成,永远都是兄弟!”
到现在,我已在这个时空也生活了五个多月了,而和他们也有五个月的交情。自从身边没了陈勋,很多时候都感觉自己好孤单,不过也幸亏有他们。即便未曾经历过什么生死,当然也建立了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消磨的感情。
他们,是我的兄弟!
是夜,皇帝宴邀群臣赶赴琼林宴。我与兆廷和玉麟来到了席上,正准备坐下时,一个太监突然喊着“状元冯少英、榜眼李兆廷、探花郑玉麟接旨。”
我们三人立刻起身跪下接旨,然后又听见那太监用着及其尖锐的嗓子说道“皇上有旨,今科三甲文采不凡,深得朕心。特此朕大力提拔,敕封新科状元冯少英为吏部左侍郎,榜眼李兆廷为户部右侍郎,探花郑玉麟为礼部右侍郎,即日起上任,钦此!”
我们都互相诧异的望了对方一眼,然后赶紧接了圣旨。而另一边皇帝也向我们看来“冯爱卿、李爱卿、郑爱卿,你们可否担当起这职务?”
“臣等一定尽心竭力、鞠躬尽瘁,为皇上、为朝廷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定不辜负皇上厚爱!”
“哈哈哈哈,快快起身吧!”
一时间,文武百官争相道贺“恭喜状元、榜眼和探花了,哦,不对!应该是侍郎大人了。”
我们一一应对,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记得以前在京师大读书的时候,历史学上曾经提过,古代今科三甲其实也并不会封高官。顶多七品,可为什么我们却能够一下子就封了个正三品,这不得不让我有些疑惑。况且刚刚看他俩的眼神,应该也是如此。
越想越入神,殊不知一个和太监走到我的面前低声对我说“请冯大人移驾御花园,皇上在等您呢!”
这句话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出来,我抬头一看,果然皇上已不在大殿之上。我以小解为由出了宴席来到御花园就看到一袭皇袍侧身立于湖边,从背影看其实看不出是一个年近半百知天命的人,而这也正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场吧!
我走上前跪了下去并称道“臣冯少英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不料话还未完,他就上前来拉我起来“英儿不必多礼。”一边又用手示意他人离去。
我与他并肩立于湖边,湖边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
“三四月间的风总是软的很,不过却是恰到好处。”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凝视着湖面,声音小的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当年父皇因病突然离世,朕的弟兄们也全都殁了,这个千斤重担就落在了年仅十岁的朕的肩头。”
“郑皇贵妃是朕毕生所爱,朕也发誓一定会给洵儿和媁儿世间最好的东西,只要是他们要的,只要是他们想的,朕无论如何全都要给,不惜一切代价!”
他冷冷的吸了一口气复又继续说道“朕与她的五个孩子就只剩下了洵儿和媁儿了,朕想让洵儿做太子,尽管所有人都反对他,但朕可以耗着。可媁儿终究是个女子,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择一个好夫婿。她就像是朕的全部,朕无论什么都一定会给她最好的,包括夫婿。”
他转过身看了看我,嘴角微微笑了。看着他所流露出真切的目光,仿佛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在朝堂上的那个威风凛凛、一言一行皆是王者风范的九五至尊,而只是一个疼爱儿女的慈祥父亲。
“而如今,朕要将朕的全部都交付于你了”他看了看我,右手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头,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对我说“英儿,你可有这个能力?”
他口中“全部”的意思我又何尝不明白,七公主与三皇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娶了七公主无非就是让我支持三皇子,可结局我知道,最后做太子当皇帝的毕竟不是朱常洵。只这事出无奈我唯有暂时应允了,但也不能明说。
“微臣一定会尽我所能给公主一切,绝不辜负皇上厚爱!”我低着头,拱手对他说。
他听了我的话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唤朕什么?”
我慎了慎,也随即笑道“儿臣绝不辜负父皇厚爱!”
他一边笑着一边称好,然后也在一群太监的跟随下离开了御花园但是也没有再去琼林宴。
而我依旧回到了琼林宴上,兆廷和玉麟见我回来了便问我怎么了,我以醒酒散心的借口给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
我坐在椅子上,又陷入了沉思中,思考着为何皇帝非要选我做驸马,他难道不知道公主和张益民之事?还是另有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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