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弃之心中微微一松,还是问道:“据我所知,妖刀的每一代主人,最后都会陷入疯狂,彻底沦为傀儡,化身成为灾劫中的一大魔头。张天固然在一定的时间内无忧,却还远远不够,需要寻找解决问题根源的办法。你见识最为广博,可又什么建议么?”
藏烛皱眉思索片刻,道:“问题的根源在于天地大道的诅咒,想要将之彻底化解,我是没有办法的,不过权宜之计倒是有一个。”
三人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下细谈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天情绪逐渐变得稳定,直到睁开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漫长而可怕的噩梦,梦到了许多的人,一张又一张似是而非的面孔在眼前浮动。他好像化身不祥妖刀的历代主人,经历了数个人生,每一段人生都无一例外,从收取妖刀之后,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在善与恶的边缘徘徊和挣扎,最后终究被无尽的痛苦折磨的疯狂,泯灭了人性,化为妖刀傀儡,成为天下公敌,卷入无尽的杀戮之中,杀人盈野,鲜血染红了大地,直到再次陷入漫长的沉眠。
无数或清晰或模糊的记忆如一团乱麻,或坚持,或悔恨,或疯狂,或绝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感觉头痛欲裂,仿佛随时可能死去。
纵然醒来,一时之间,他却根本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谁,身在何地。
他艰难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天旋地转中,又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狠狠的按在他的肩膀上,张天抬起头,看着眼前胖大的好像一个大肉球一般的秃头和尚,只觉得似乎完全不认识此人,却又在哪里见过,非常熟悉的样子。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的眼中才恢复了一些清明,下意识的喃喃道:“藏烛兄?”
胖和尚哈哈一笑,开心的道:“还认识我就好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在哪儿?”
虽然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份,但大量的记忆碎片仍然在他脑海中肆虐,张天还是找不到头绪,一脸的茫然。
藏烛摇了摇头,道:“这里是云梦泽,若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我说,你仔细想一想应该就清清楚楚了。”
靠在一块大石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张天陷入了沉思。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些关键的线索。
黑龙山矿井,极北荒原,大宋国韩太师府,羊角山,恶鬼道,云霞城,云梦泽,大泽部落,古怪坟冢,不祥妖刀,杀戮……
看了看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古朴长刀,他表情变幻不定,沉默半晌,才故作轻松的笑道:“看来,发生的事情还挺多的呢。”
藏烛点了点头,叹道:“的确很多。”
望了望远处已变成一片废墟的坟冢,之前数万修士济济一堂等待坟冢开启的情景似还在眼前,但时过境迁,此时视野之内,除了明显打斗的痕迹和一具具死状极惨的干枯的形如泥塑的横尸,居然只有藏烛和张天两个人而已。
“郝兄也走了么?”
“郝弃之有事在身,和郝彩玉一起走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他留下了联系之法,说若有需要之处,尽管去找他。”藏烛顿了顿,扫了一眼不祥妖刀,道,“张天你可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
张天不禁苦笑起来。
他想再见一眼义父,可义父仍然被困在极北荒原之中,如何去找寻?
就算能够找到义父,成为不祥妖刀的主人的他,身上不祥的气息涌动,可谓扫把星一个,万一给义父带来厄运怎么办?那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想为小莲找到脱离梦境的办法,目前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想办法得到灵犀大荒刀,然而恶鬼道的事情还没有了解,对他来说,羊角山已经成为是非之地,一旦回去,必陷入极大的麻烦之中,别说盗取灵犀大荒刀,或许连自保都不能。
当然,尽管不祥妖刀乃是一件不祥之物,但它确确实实是一件不下于先天宝物的杀人利器,就算妖刀似有损伤,又刚刚从漫长的沉眠中出世苏醒,威力大不如巅峰时期,但手持妖刀,张天有种能够与元婴境乃至地仙十重高手一较长短的感觉。
只是,他同样清晰的体会到,天地大道的诅咒,会随着他动用不祥妖刀的次数而极快的加重,此外,妖刀之中那股杀戮的意志仍然让他心悸不已,一旦与人交手,他可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够适可而止。
再怎么说他也仍然是羊角山的弟子,师傅蒋茹以及望月峰的众多师姐待他不薄,他可不想在羊角山上乱杀一气。
所以,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祥妖刀还是少用为妙。
如此一来,此时回羊角山,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两件事都不能做,张天竟然有种不知何去何从茫然之感。
在了解到他的想法之后,藏烛叹道:“到了现在,你怎么还光想着别人?”
“收取了不祥妖刀,我已成厄难之体,飞升无望,还能怎么办?”张天摇了摇头。不过,藏烛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精神一震,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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