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无论他的前身是谁,前世如何,他的今生只是他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神州土地浩瀚,广袤而不知其边界,纵横连绵,河川交错。在这片土地上面,文明丛生,竞争于这天地之中,优胜劣汰于须臾之间。
相传神州大地起源于洪荒初开之际,从那时起,便是万族乱舞,血腥残酷。经过了上千万年的选择与更替,文明的进步,在这片大陆的东部,有一个种族与他族划清界限,框并了一大块区域,建立了一个国度,这个种群自称—“人”。
人族拥有极高的智慧与强大的生存力,斡旋于众强族干戈厮杀之间,凭借并不出众的体质与力量,从九州万族中脱颖而出,幸存并且发展,并击败了上千次来自外族的进犯。
人国由此建立,第一任人皇天赋异能,生而知晓天下古今之事,在带领人族巩固住领土之后,这位叫做伏羲的人皇人间蒸发,杳无踪迹,人们寻之而无果。
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领袖,人们将国名改为伏羲的姓,风国由此诞生。
第二任人皇风伸穹乃伏羲之侄,同样拥有过人的能力,将风国划分出九个区域后分派人手进行管理,层层递进,称为九州,也因此,人们生活井然有序,路无饿殍,途无贼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外族犯则团结共御,风国便如同铁桶一般,外族难以入手,渐渐地,九州之内与九州之外就成为了两个极度分化的地区——文明与蛮荒。
然而人是感情动物,注定拥有嫉妒自私贪欲等一些负面心理,再团结的组织,最后都会如同流沙一般飘散。再坚固的壁垒,最后都是从内部分崩离析。再强盛的文明,最终也会衰落与腐朽。正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缘由在此,人们为了追逐欲望,与其不如说是本性,熙熙攘攘,流旋于这个大漩涡当中。
因此风国在第三任人皇云伏殁死于沙州种族大战之时,各地纷纷宣布自立,几乎没有人去追究云伏的死因,也几乎没有人愿意悼念云伏,云伏付出了生命所守护的黎明,最终背叛了他。
其实,最可怕的并不是敌人的强势,而是朋友的无言与背叛。云伏带领人族军队与这次纠结了十七族的外族联军于沙州西北边境会战,以几近全军覆没的惨烈战绩再一次护卫了九州。
为什么会如此?十七族虽然强大,但人族实力也不容小觑,失败的原因,或许也只有寥若星辰的人知晓。但是,人们所流传下来的事实是,人皇云伏刚愎自用,导致失败,因此证明人皇制并不合理,才有了今天的九国制。
后土国占据了西部广大的沙州,大风国占据了居处枢纽位置的中州,中州之北乃是雷州的惊雷国与北州的疾电国,中州往东则依次是沧州枯荣国、澜州落雨国、东海。以及位于原风国西南的阳州枭阳国、东南的乌州乌云国、南方的明州真火国。而据说在东海之中,有着大片的岛屿,人们称之为海外岛州。至于位于岛州之上的,则是一个称为遗风的国家,而这个国家,正是原风国、人皇制与云伏的拥护者被赶出九州后,飘洋入海,定居于岛上而建立的。
时光荏苒,五千年就此流去,起于中州于澜州注入东海的大江依旧向东,九州虽常有纷争摩擦,但都维持着明面的和平。谁也不会知道,五千年以前,一个倒在沙州边界的英魂曾经喃喃道“为何会是……”
人族之所以能够传承下来,并且自强不息,是因为他们凭借智慧掌握并建立了一个完整的修行体系。一个经过修行的人,战斗能力便会大量提升。修炼到深处,翻江倒海、移星易斗自是不在话下,因此,人们也把修行者称为仙人。
修行之法,说白了便是吸吐天地之精华,提纯凝练,汇集全身骨骼肌肉、血液器官、元神灵魂,反复以锤炼。
但修炼之道,弥难至艰,俗话说,善泳者溺、善骑者隳、善战者死。昔年云伏修为臻至十重天问境,也不是落个战死的结果?千百年来,无数天才涌现,却或夭折于途中,或折铩而断羽。
修行一道中大致可以分为十大境界,人们称之为“修炼十境”——一曰为武、二曰从龙、三曰天岚、四曰袭光、五曰无缺、六曰秋水、七曰白虹、八曰吹雪、九曰昭阳。十曰天问。无数年来,除却伏羲、风伸穹、云伏三人外,再无修成天问之人,而稍低一等的九重昭阳境高人,在历史漫漫长河中也屈指可数。特别是最近一千五百年,天下再无出现过一位昭阳。
资源衰竭,灵力精华浓度下降,难以支持众人修行,于是门派时代降临,这些门派只招收资质、心性、气运上等之人,所以如今天下修者数目比于凡人,如同太仓一粟。只有有机缘的人才可能得到修炼的机会,所以,世上出现了许多寻求一线缘分的“求仙者”,这些人大多都枯死于荒冢当中,徒留给后世风霜。
夕阳下,枭阳国内,东淮郡郡城城郊,一位黑衣男子醉倒在路上,他行涉于江湖数年,历经不知多少山雨,内心早已千疮百孔,确切的说,他的内心早在十年前便已碎了。他的心中无法忘却十年前所见到的那一幕,但他也无法预料到冥冥中注定的三十年后必然的结果,如今,他仅仅只是一位修者,一位为武大圆满的修者,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能算修者的修者,而真正的修者是应该到达了天岚境,他比起修者这个名词,倒不如侠客更为贴切一点。
这个男子叫做客君宣,今年正是十七岁大好年华,虽然常把笑容挂在脸上,但却会令人心底凉飕飕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造就了这个反差?
客君宣其实本性纯良,自七岁开始修行,由于资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甚至还有些低微,客君宣的进步十分缓慢,十年了,始终徘徊于为武和从龙的边界。这常常使客君宣的心中一痛。
客君宣醉眼惺忪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个沧桑的的身影——那是他自己的身影,案前摆放的一封信上浸满了泪痕,然后眼泪和信纸便在火焰之中焚尽,他从那时起就没有了眼泪。
内心早已干涸的人,谁又敢奢望他有眼泪?
慢慢的,客君宣彻底陷入睡梦当中,仿佛看到了。他的那些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十年前、海外岛州,故事起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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