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怒江之畔,泸水市辖区内,一个看不到一栋混凝土楼房的古寨坐落在江畔的山坡上。
古寨中的房屋全由夯土墙青瓦房或横梁木板青瓦房组成,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主道从寨头贯穿至寨尾,厚实坚硬的青石板上数百年来饱经马帮或行脚商人的踩踏,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的,甚至能够看到上百年前所留下的马蹄印。
道路两旁的房屋家家张灯结彩,就像是过年了一般红红火火,给人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
千百年来,古寨就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驿站,是马帮或是行脚客路途中一个暂时的家。它并不像集市般热闹非凡,但旅途之中所需之物一应俱全。
寨子之中所有的商店没有浮夸的店名,大多是在门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也只写着‘饭店’‘旅馆’等。
随着时代变迁,寨子下方新建了能通大汽车的柏油马路。曾经的马店、妓院、赌场等产业也渐渐没落或是被杜绝。
但古寨并没有就此沉寂下去,此路直通‘白马垭口’边境检查站,客流量有增无减。古寨大力发展旅游产业,同时以天然森林资源,水资源创建旅游项目。虽说不能和滇南那些炙手可热的旅游胜地相比,但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优美的自然环境,也有不少游客为这里带来了可观的收益。
古寨之中,一间古屋的后院,这里春意盎然,绿意成荫。院落正中一颗黄杨枝繁叶茂,四周花圃中的各类鲜花常开不败。一个女人从堂屋走出来,她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包着头巾,窄短的袖口露出半截手臂,皮肤白的像雪似得。
她径直走到后院的一间土墙胚房前,玉手轻轻叩门,用清澈柔和的声音叫道:“阿明,吃早饭了。”
“哦,知道了。”房间里传出惺忪的声音。
女人置在半空的手垂下,嘴角微微动了动,也没再开口。
院落当中的脚步声很快消失了,整个院落万籁寂静。
而在房间当中,凌乱的床铺未及整理,一个男人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目不转睛的望着书桌上整齐摆放着的玉俑。
这些玉俑有婴儿拳头大小,数量大约有三四十个,形象全都是古代美女。三四十个玉俑姿势形态无一相近,制作精良细致,巧夺天工。容颜栩栩如生,仿佛只要稍一回头她们便会笑出声来。
玉有千色之差,人有万种不同。
这几十个玉俑不仅将最逼真的容颜展现出来,而且以超高的精巧技艺将玉色的瑕疵轻掩,看上去更加富有层次感。而那些被岁月侵蚀而留下的痕迹表明这东西至少经历了上千年的时间流逝,其价值不可估量。
男人目不转睛,心神全部都被玉俑给吸引去了。但仔细看他瞳孔,却似无神,好似着了魔,被迷失了心智。
一直蜘蛛顺着凳子脚爬上了他的衣服,然后顺着衣服一直往上爬,一直爬到了袖口。忽然这庞然大物颤动了一下,蜘蛛立刻受惊,吐出肉眼难辨的细丝粘在袖口上,身体急速垂下。
蜘蛛一直往下落,直到落地。但尚未动身,大地忽然震动,它惊得八条腿缩在一起,眼前天旋地转,一张巨人的脸庞出现在它的眼中。它立刻意识到危险,瞬间张开八条腿想逃。
“你这小东西想欺负我么?”男人望着掌心中的小蜘蛛,眼里流出可怜的目光。伸指一弹,豌豆大小的蜘蛛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不甚显眼的弧线后消失无踪。
他望着桌上的玉俑,拿起放在桌下的木盒,然后将玉俑一个个仔细包起来,放进盒子的格子里。
仔细将盒子盖好,放在衣柜顶上,再用白布盖好,最后再盖上一层防水油纸,肉眼几乎看不出这其中藏着什么东西。
走出房间,强烈的阳光让他觉得眼睛很不舒服。他站在屋檐下,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景色。
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头,皮肤不是很白,身材中等偏瘦,留着长碎发,衣服布满了皱褶,但看着还算干净。长的眉清目秀,但不是很吸引人目光的那种,长相算是普通,普通之中有点小帅。
他四处观望了一下,径直穿过院落,走进堂屋里。
堂屋里放满了的桌椅板凳,看着摆设像是餐厅。一张桌上放着已经凉了的早餐,他也不介意,直接坐上去拿起冷掉了包子就吃了起来。
正在整理桌椅板凳或擦桌子的人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继续忙碌自己手头的事情。
“琪姐,阿明这怎么回事儿?这都两个多月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一个身材稍瘦,带着眼镜的男人向那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女人问道。
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说。”她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惊讶的回头看到这个男人问道:“哎?裕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凌晨。嘿嘿,不好意思打扰大哥你们俩,翻墙头进来的。”他笑道。
女人急忙问道:“你怎么出去那么久?那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琪姐,全都办妥了。”眼镜男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忽然凑近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女人,望着正在吃早餐的李明,小声地说道:“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这样做合适嘛?”
女人望了她一眼,哼道:“你有意见?三十好几的人了自己不考虑,我给儿子找个对象你在这儿指手画脚的想做什么?”
“没,我没有啊!”眼镜男立刻受惊,举手做投降状说道:“琪姐你别瞎说,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就随口说了一句话而已嘛。对了,大哥呢?”
女人见他慌乱的样子,掩嘴浅笑,道:“他在后厨,一会你好他谈过之后过来找我,我也帮你张罗一下?”
“没,没事。我先去找大哥了啊,就这样。”他像是耗子般灰溜溜地逃之夭夭。
女人望着他的背影,乐不可支,忽然看到正在吃早饭的李明望着自己,于是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阿明,精神状态不佳呀,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没休息好?”女人问道。
“老妈,我没事。”李明轻轻摇头,将最后一块包子皮啃掉,手里只剩下一个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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