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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心魔之侵袭(1 / 1)

韩夏走出黑暗,眼前一片开阔。树荫蔽日,荆灌成丛,芳草铺地,鲜花遍野。尤其树木,大多不知其名,但均粗壮无比,高大异常。绝大多数至少七八抱粗细,更甚者十抱之余,皆高达一二十丈以上。有的树身皆绿,宛如翠玉,碧叶琼枝,重重叠叠,树上缀有各色繁花,天香欲染。偶有微风拂过,花飞如雨,缤纷而下,冉冉飘舞,徐徐落地,与树下琼花碧草交相辉映,美不可言。有的铁干挺生,直上三十余丈,繁枝茂叶,冠如华盖,广覆数亩。有的老松如龙,生长千载,虬干盘纡,针叶成束……

大小山泉,数量甚多,或喷涌而出,于其下聚成一洼,叮咚作响;或涓涓溢出,滋滋不止,流向远方。泉响林涛,相与应和,自成清籁,绕耳不绝。诸泉之水,汇成无数溪流,若遇危崖,便成飞瀑,如银龙蜿蜒,飞舞而下,直注崖下碧潭,雪洒珠喷,清波浩荡。诸溪水最终皆汇入谷底一河之中。此河将山谷一分为二,宽有五里之遥,不知其源头,亦不知其尽头,两岸均乃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

韩夏面对如此别样壮丽天地,不禁陶醉其中。少顷,他深吸一口气,掏出草图,辨别方位后,径直向深处走去。

方至申时,一条涓潺清溪边架有一堆篝火。熊熊火焰,烧得柴禾噼啪作响。

篝火之旁有一人,正是韩夏,此刻专注烤着一只硕大雉鸡腿。进谷至此时,他方在一片灌木丛中发现一群雉鸡。说来甚是奇怪,韩夏闻听古道风之言,以为谷中到处皆是野兽,没想到除却刚入谷口时黑暗中的遭遇外,行走几里路程,竟未碰到一只野兽。虽然谷中荆棘丛生,无路可行,行走甚缓,但这种情况还是令他甚为不解。

韩夏暗忖:“难道与师父之言有出入?抑或谷中有变化,而师父并不知晓。”转念略思量,便知定是后者原因,忖道:“师父多年未至谷中,此间的变化,又如何能尽知?如若真无野兽,那再好不过。我便可直达藏剑地点,取得宝剑,而后再觅地练习口诀。”

韩夏披荆斩棘,择路缓行,三个时辰方行十几里路程。他原想既无野兽,寻些野果充饥,也未尝不可,却发现谷中之树皆是有花无实,故不得不一直忍受饥饿,终于在一灌木丛中寻到一群正在觅食的雉鸡。为能饱餐一顿,韩夏奋力追赶,取出一把三尖两刃飞刀。此飞刀重约半斤,刀刃甚是锋利,共打造八把。韩夏扬手打出,正中其中一只雉鸡后腿。令他意外的是,飞刀竟被弹飞,而雉鸡则毫发无损。

韩夏暗忖:“此谷的雉鸡身体竟如此坚硬!难道刀枪不入?”

韩夏立即改变策略,又取出两把飞刀,正中雉鸡双腿关节处。此次,雉鸡双腿应声而断,如此方猎获一只五尺有余的雉鸡。韩夏拾得飞刀,插入刀囊,倒提雉鸡,行至一溪边,取出双刃匕首,开始清理雉鸡。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如同切割普通雉鸡一般,甚是轻松。韩夏极为不解,苦思不明。他割下两条雉鸡腿,并架起篝火,用树枝将鸡腿串好,放在火上炙烤。

少顷,香气四溢,金黄色油珠在鸡腿之上滚动而下,落入火中,发出啧啧之响声。韩夏又从百宝囊中取出盐及调料,撒在鸡腿上。待烤熟之后,他立即津津有味地开吃。

半月后一日。

韩夏在一树杈之上练习口诀,之所以在树杈上练习,是因为不想在练习之时被干扰。半月以来,行进甚是缓慢,离取剑之处尚远。一因无路自开,难行异常。二因大部分时间用于练习口诀。他发现越往谷中行进,所遇野兽越多,幸好至今尚未遇到较凶猛野兽,其中以草为食者居多,而以肉为食者皆性情较温顺。

韩夏如今对于口诀的练习已掌握诀窍,所运行大小周天明显比初练之时快上许多,也顺畅甚多。口诀虽说越往后越难,进展却不比以前慢。第一层练至第六层,他用去将近六年时间,而第六层至第八层,用去两年时间。入谷之前,他发觉进展突然变得缓慢,却不何故,但在谷中练习半月以来,进展已有所加快,故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口诀,以求早日将第八层练至圆满。

韩夏曾尝试仅将上一层口诀练得娴熟,便开始下一层口诀练习,但根本行不通,方知古道风之言不虚,似需等内力累积至一定程度,方能开始下一层的练习。如若强行练习下一层,便会立刻感到内力在经脉游走得十分困难,并会伴有阵阵痛感,同时也会觉得头昏眼花,气血翻涌,有一种令人窒息之感。他曾询问古道风为何会如此?古道风并未解释原因,反而告诫他不可急功近利,操之过急,切记要循序渐进,一步一步踏实练习。当感觉内力积累足够且无论如何努力练习,均无法使内力增强,抑或增强微乎其微之时,方可开始下一层练习。

此刻,韩夏练习已接近尾声,暗忖:“不知何时方能将第八层练至圆满?”

韩夏略一分神,立觉内力在经脉之中运行瞬间加快,而后顿感气血直冲头顶,经脉疼痛难忍。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豆大汗珠从额头滚落而下。原本返照空灵,心如止水,不起丝毫杂念。此时却心乱如麻,不能返虚入浑,物我两忘,犹如平静的水面突然乱石而入,立溅无数水花。乱石不断,水花不平,涟漪不息,层层荡漾,泛布水面。

与此同时,韩夏脑海之中现出一座连绵山峰,正是他儿时所居的青滕峰。天空中万里无云,轻风和煦。韩夏躺在柔软草地之上,觉得舒服至极。他忽听身旁呼吸声起,转头便看到,不远处躺着一老者正微笑注视着他。韩夏使劲揉揉双眼,定睛一看老者非是别人,正乃韩春义。

韩夏急问道:“多年不见,爷爷究竟身在何方?”

韩春义仿似未闻,不言不语,仅是一直微笑。此时,阳光突然瞬间消失,乌云翻滚生长,迅速遮盖天空,电闪雷鸣,狂风骤起,暴雨倾盆,滂沱而至,与他儿时所经历之山洪情形如出一辙,分毫不差。韩夏发现韩春义凭空消失,而他尚未来得及站起,便被卷入洪水之中。他在水中奋力挣扎,随波沉浮,空有诸般武功,却无力施展。他突然看见韩春义正在不远处拼命挣扎,眼见便会沉溺在洪水之中。韩夏拼命向韩春义游去,伸手欲拉,却发现手竟从其身体穿过,仿若空洞无物。一个浪头打来,再不见韩春义踪影,而韩夏也沉入水中,似将溺毙……

乌云之中,蓦然隐现一张似人非人,似鬼似鬼的怪脸,阴阴一笑,便自隐去。

景象为之一变,韩夏置身于一条狭长山谷之中。树林繁茂,芳草琼花。蜂鸣蝶舞,鸟翔兽欢。般般景象,甚为惬意。他缓步前行,突见所有树木皆拔地而起,横飞撞来。巨木参参,不可计数。韩夏紧皱双眉,待树木近前,足尖点地,施展登云纵,飞身跃至一树木之上。其余树木似有感应,纷纷掉转,再向他撞来。韩夏辗转腾挪,从容不迫由一树木跃至另一树木之上。突然,韩夏方踏在一树木之时,树枝立刻缠住他的双腿,将其绊住,使他躺倒在树上。而后,所有树枝犹如八爪鱼腕手一般,将他缠得结结实实。与此同时,谷中花草亦拔地而起,与其他树木同化为木刀草箭花镖,纷纷射向韩夏。

韩夏心中苦道:“我命休矣!”

韩夏闭目等死……

其中一棵巨树的树干之上,怪脸仿佛闪现而出,转瞬而逝。

树木与花草蓦然消失。韩夏从空中跌落,正落于岳微山三仙观之中。

韩夏暗忖:“我并未死!”

韩夏睁开二目,方发觉此刻正身处三仙观之中。他四周观望,却发现观中火起,而自身亦置于火海之中。大火迅速蔓延,火蛇四处乱蹿,阵阵热浪扑面而来。韩夏欲躲避,却发觉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看火蛇袭来。他的衣衫被点燃,烧得肌肤滋滋作响,疼痛难忍,但根本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地忍受火炎炙烤。突然,他看见古道风浑身是火地走出来,表情虽然甚是痛苦,却显得很是从容,嘴巴张合像是说着什么,却一字未听见。

韩夏心中急道:“师父快将火灭掉!”却发现喊不出声音,但见古道风骤然之间灰飞烟灭,丝毫未剩,仅在地上留下一块漆黑焦迹。

韩夏脸上挂满泪水,不忍目睹,闭目不视。此时,火焰化为怪脸扑向韩夏……

景象又为之一变,韩夏发觉身处在一座光秃秃矮山之上。动植皆无,黄沙满地。怪石嶙峋,碎砾遍野。狂风肆虐,尘沙漫天。遮云蔽日,目不视物。韩夏隐约看见五只四丈高的人形怪物,正快速奔向其所在。他定睛一看,方知这些怪物乃是黄沙所化。

韩夏忖道:“竟有如此怪物!”

五只沙怪行至近前,举拳便打。韩夏抽出长剑,举剑相迎。沙怪看似笨拙,却惊人地敏捷。韩夏游走于五只沙怪之间,几个回合,看准时机,一剑刺中一只沙怪咽喉。令他大吃一惊,沙怪身体甚是坚硬。长剑非但未刺入分毫,反而应声而断。韩夏弃残剑抽长棍,继续力斗五怪。十几个回合后,韩夏腾身而起,沿一只沙怪手臂,迅速奔至其肩膀,又蹿至其巨大头颅之上,举棍便打。沙怪头颅被打碎同时,身体亦化成黄沙而消散。此时,其余四怪同时面现怪脸,带有愠怒之色。待韩夏落地,黄沙由其脚面而上,裹住其身,使其无法动弹分毫。四只沙怪举起巨拳,齐齐攻向韩夏……

沙怪之拳太过巨大,尚未碰到韩夏,便于空中相撞。四只巨拳粉碎,化成黄沙,并将韩夏冲下矮山。他顺着山坡滚下,突感身体疼痛异常,方发现山坡之上长满锋利的尖刀。

韩夏暗忖:“山坡之上为何会如此多的尖刀?我必死于此处!”

尖刀插入韩夏的身体,瞬间又拔出,继而又有更多尖刀插入身体,又继续拔出来。韩夏无力起身,只能忍受……

怪脸出现于一把尖刀之上,露出狡诈之笑。

此番景象逐渐消散,继而出现声色货利之象。

韩夏报父仇,手刃仇人之时,仇人跪地求饶,苦苦哀求放其生路,并摆出许多金银珠宝,而韩夏冷笑不言。仇人无法,将其请至一处豪华居所后,一晃不见。

韩夏只见居所之内,珠茵绣榻,美女横陈,玉软香温,柔情艳态,秋波送媚,来相引逗。继而赤身玉立,轻歌曼舞,皓体流辉,妙相毕呈,而后宛如飞燕投怀,扑奔其身。随闻一缕极甜柔肉香,沁入鼻端。美女香舌轻吐,度入其口。韩夏立觉细嫩甘腴,不可名状。韩夏冷哼一声,推开美女,闭目不视,盘坐在地。美女满是幽怨,声嘶呼唤,化为乌有……

之后,又相继出现救冯凤珑时所杀二人向其索命等等诸多景象……

磬声清响,梵唱渐起,檀香盈鼻。韩夏眼前现出另一韩夏,二话未说,举剑攻来,所施展之剑法皆为韩夏所学。韩夏拔剑相迎。两个韩夏斗上五十余回合,胜负未分。另一韩夏之面孔现出怪脸,露出诡异一笑,准备全力进攻。突然,怪脸笑容僵住,愣于当场。但见溟涬天空急速射下一道白线与一道黑线,交织缠斗,且逐渐融合。待至怪脸两丈有余之处,融为一道灰蒙蒙之线,毫无光华可言,而怪脸双目圆睁,在其两眉之间又竖睁第三目。三目同放黑气,迎上灰线,与之争斗,但灰线势如破竹,毫无阻碍地射入怪脸第三目中。怪脸惨叫一声,面露痛苦之色,瞬间消失。而后,另一韩夏面露微笑,双手合十,低头行礼,慢慢涣散。

此时,空中隐约传来一声怒吼:“小子!你果然不一般!难怪君上会派我前来!但你别太得意!咱们后会有期!”

景象戛然而止,未再继续出现。

在韩夏忍受痛苦与诱惑之时,他的下丹田处白色漩涡又现。突然,一道白线从漩涡中冲出,沿其胸部至颈部,一直冲至祖窍,进入头脑之中,而后又从祖窍冲出,沿额头上行至百会穴。与此同时,一道黑线从其中髎穴冲出,沿着脊柱向上行至脑户穴,同样进入头脑中,而后又从脑户穴冲出,亦上行至百会穴,与白线汇合于一起。白线与黑线相互融合又相互争斗,逐渐形成一个灰蒙蒙之光球,将韩夏整个人笼罩其中。进入韩夏头脑中的白线及黑线同样是融合与争斗,犹如一道清澈灵泉注入其中。

诸般景象,全部消失。韩夏又复心智澄清,返照空灵,心如止水,经脉的疼痛感亦随之消失。白线慢慢地退回下丹田,融入白色漩涡之中,漩涡慢慢消失,而黑线也慢慢地退回中髎穴消失不见,仿佛一切均未发生一般。

韩夏继续运行几个小周天,方停止。他上上下下将身体打量个遍,除额头上的汗珠以外,并未发现不妥。此时,他方明白所见诸般景象皆为幻觉,只是非常疑惑不解,为何会出现这般般景象?而自身却如同中了梦魇一般,无能为力,无计可施。他有所不知,这是心魔入侵所致。

韩夏未再多想,便结束练习,但并未起身,而是将太阳穴、迎香穴、风池穴、风府穴等等穴位以及各个部位都干搓一遍,又伸伸胳臂,抻筋活腰,方站起。他举目远眺,便见远处行来十余只梅花鹿,大者一丈有余,小者亦有四尺。

韩夏舔舔嘴唇,忖道:“吃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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