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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相伴(1 / 1)

她虽然被原谅着、被保护着,可是从此以后,每晚都做着噩梦,梦见父母离开、梦见父母质问她为什么烧掉这么多资料,梦见很多很多。这时,梦魇诞生了。这只梦魇很虚弱,因为梦魇要吞食人的美梦才会成长,可是她根本没有作过一个美梦。梦魇很饿,但是虚弱的它根本没办法离开她的身体,去找别人的美梦。就这样,梦魇陪伴这个女孩度过十个春秋。十年来,她竟像被诅咒般没有一个美梦。梦魇也就这样虚弱了十年,它见尽了她的痛苦、悲伤、孤单。梦魇心里总是在想,要让这家伙好好作一个美梦,然后狠狠地吃掉,这样才能一解十年的饥饿。

人总是会长大的,她已经很明白,自己烧掉了论文。十年来,她拼命学习,智商200的她虽然只在高中时代,但已经开始接触灾害理论。再过几年,她一定能比父母要出色很多。可是她身体已经很差了,十年的噩梦磨损着她的精神力,每天睡八小时,结果精神上却只等于睡两小时。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出现精神错乱的。

梦魇不能让她出现精神错乱,这样它会一直被困在她身体里。如果她死了,它很可能因太虚弱而来不及找到下一个宿主就死去。那一晚,梦魇离开了她的身体。梦魇很虚弱、很累,仿佛被风一刮就会消散。可是它很坚定,它一定要找到美梦,要吃饱。等它出现在另一个人梦里的时候,梦魇已经接近透明了,如果这个人没有在作美梦,那么它就会消散在这方世界。也许是命运安排,这是一个美梦!梦魇吃掉了一个美梦,终于不是那副虚弱的样子。吃饱的梦魇迅速找到了下一个美梦。它把美梦吸进身体里,却没有吃下去,而是往她那里飞去。它要把美梦送给她,在她作美梦的时候一口吃掉,以报十年之仇!梦魇将美梦送了给她,忽然感觉自己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明天再吃掉她的美梦好了,梦魇是这样想的。

十年了,她第一次睡得这么安详,仿佛有用不尽的能量。这一天,她都是精神饱满的。

第二夜,梦魇又出去觅食了,它饱吃一顿后,再寻找了一个美梦,送回去给她。好累啊,需要休息了,明天再吃她的美梦好了。第三天、第四天、一年、两年……每次给她送完美梦,它都会觉得自己好累,需要休息。她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梦魇这么安慰着自己。

这一夜,梦魇失算了,一个怪老头,很厉害的老头,自己要吃美梦的时候,居然被他打伤了。梦魇虽然逃掉了,可是伤得很重,比两年前没吃过一个美梦的时候还虚弱。可是它不能消失啊,它还要找个美梦吃掉,它还要送美梦回去给她,等她作着美梦的时候,再一口狠狠吃掉。

这是最近的一个人了,如果不是美梦,它就得消失了。梦魇看到的是一个女孩,一个仿佛不属于人间的女孩,一个从天上下凡的小仙女。梦魇有些不忍,可是想到了她,决然钻进小仙女的梦里。这是一个美梦,梦魇忐忑的心放下了。突然,梦魇被梦境排斥了,它知道这是被人从梦中发现了才会出现的情况。可是它已经没有能力再找下一个人了,它要消散了!

好可恶啊!送不了美梦给她了,也就是吃不到她的美梦了,再也看不到她安详地睡着了,再也看不到她精神满满的样子了,再也见不到她了。它真的好想和她说一句话,真的好想继续陪着她,好想告诉她它喜欢她!十二年来,一直一直喜欢着!可是它要消失了……

突然,小仙女的梦境散发一道柔和的光芒,梦境居然不再排斥它!可是它不是被发现了吗?被人排斥了,梦魇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个人梦中,这是梦魇的常识啊!小仙女的梦境传来一阵又一阵光芒,小仙女在向它传达善意,在告诉它随时可以来这拿美梦,自己一定会做美梦的,不要再去别人那里冒险了。梦魇发誓,第一次见到这么善良的人!它不愿意以后继续侵扰小仙女的美梦。可是它受了伤,又害怕再碰到那个老头。而另一边,她每天都等着它去送美梦。好吧,为了她,它决定了每天都会到这取美梦。

小仙女就是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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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无奈叹了口气:“可是离尘,这样你自己的精神会受不了的,你要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和一只梦魇而牺牲自己吗?”

离尘低下头去,眼中满是哀伤:“我想梦魇能一直守护着她,我也不想自己出事。我知道我自己会受不了,我也不敢问家人,我知道一旦我说了,家人一定会把梦魇给杀掉的。如果一定要把梦魇杀掉,那不如让我一直这样好了。”

离尘抬起头,看着苏言:“当你主动说她能帮我驱除梦魇的时候,我知道机会来了。你们是赏金猎人对不对?你是善意的,既然能主动来帮我,那你一定知道怎么帮梦魇对不对?”

苏言无言以对,因为她无能为力。她的净化能力并不能帮到离尘。突然脸色一正,看着秦墨:“你可以的,对不对?”

秦墨挂上惯性的微笑:“我为什么要帮一只梦魇?”

“因为委托!离尘是委托人!”苏言一把拉过离尘。

离尘虽然不明就里,可是也顺着苏言的话:“对——对!我是委托人!”

“报酬呢?”秦墨有些揶揄地看着离尘和苏言。

离尘知道有希望了,眼神一阵明亮:“要多少钱?我回去凑给你。”

“呵呵~钱?这种程度的委托可不是钱能解决的。换一只梦魇的新生?你能付出你的生命还是你的灵魂?”秦墨语气中不含一丝情感。

离尘空余的一只手紧握,内心挣扎不止,最后拳头松了松,往秦墨处走近一步。看着秦墨,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丹唇往秦墨双唇印去。突然丹唇上一种触感传来,离尘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你——你要干什么?”秦墨很惊愕!

离尘睁开眼时,却发现并没有想像中的两唇相接,而她和秦墨的双唇之间隔了秦墨的一只手掌,自己正是亲了在秦墨手掌之上。

离尘俏脸微微一红,吞吞吐吐说着:“我想我不是长得像果果的妈妈吗?所以我想——我想把——把自己当报酬,当果果的妈妈也可以!当你妻子也可以!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帮帮梦魇,好不好?”

秦墨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往旁边的门狠狠打了一拳。只听一声巨响,委托室的木门被打得破烂,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化为粉末,最终像被蒸发似的,消失不见!

“你就是你,我妻子就是我妻子!什么叫当也可以?你把果果当成什么?把我秦墨当成什么?”

秦墨此举,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离尘怀中的果儿更是被吓得大哭起来:“呜……粑粑——麻麻不许吵架!哇……”

秦墨心疼,连忙去抱果儿,果儿却紧抓住离尘,不肯放手。

离尘缓缓摇着果儿:“果果乖,爸爸妈妈没有吵架呢。”

又倔强地看了秦墨一眼,头微微低了一些:“对不起!”

秦墨叹了口气:“下不为例。”便往外面走去。

苏言见此,心中隐隐有些心烦意乱。小六好像感觉到什么,又偷偷注视着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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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静静地看着她在看书。忽然,一股无形之力将他禁锢,仿佛划破空间将他带到某个不知名地方。梦魇惊惧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这个人让他生不起一丝抵抗的念头,仿佛天地万物,尽在他掌中。此人正是秦墨!

少顷,秦墨淡淡说道:“我可以让你拥有吞噬噩梦的能力,以噩梦为食。这样既可以维持你的存在,又可以让她不被噩梦侵扰。但能不能作美梦,还是要看她自己。你总不能永远偷别人的美梦给她,终究是不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梦魇想了想,对秦墨微微一鞠躬:“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大人需要我做些什么?”

“减少世间的噩梦吧。”秦墨对梦魇轻轻一点,梦魇的身体化一个黑色蚕茧,蚕茧外丝丝黑气缭绕。突然,这些黑气化作熊熊黑炎,将蚕茧燃烧起来。待蚕茧被燃烧殆尽,茧中走出一人,浑身黑气凝若实质,举手投足之间皆带有黑色丝线,正是梦魇!

梦魇双膝跪地,匍匐在地,深深一拜:“大人大恩,虽死不忘!小人定必谨记大人教悔,尽我所能,吞食世间噩梦!”

秦墨摆了摆手:“要谢就谢你的小仙女吧。”说罢,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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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回到她身边时,她依然在看书。静静地落到她身边,不忍干扰到她一丝一毫。

“你回来啦?刚刚怎么突然不在了?”她眼睛盯着书,突然问道。

梦魇四处张望,可偌大的房子就只有她一人!

“从我不作噩梦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了。”她还是看着书,仿佛自言自语。

果然是在对它说话!

“刚刚有事出去了一下。”明知道她听不到,可它还是回了一句。

不料她却接过话来:“下次出去前先告诉我一声。”她把书翻过一页:“你不在,我会担心的。”

“好!”它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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