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星期六,距离六婴事件已经过了两天。才是早上7点,一身白色长袖露肩裙的离尘就已经站在闲云屋门前。以秦墨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七点开门!见门没开,离尘就在店门前站着,静静地看着这条安静的小巷。
十月中的江南,清晨还是有些凉意的,离尘时不时搓搓那纤白的双手,却是不敲门。直到一小时后,秦墨打开店门才发现已经站得腿发麻的离尘。
“离尘,你站这很久了?怎么不直接敲门?”秦墨睁大了本来迷迷糊糊的眼睛,又顶了顶半掉的眼镜。
只见离尘微微侧了侧脑袋,嫣然一笑:“没有呢,我才刚到一两分钟。”
“进来吧,苏言今天不在,听说要跟宿舍的人去逛街,中午才会回来。”秦墨抓了抓自己睡得蓬松的头发。
“我是来找你的,我想请你中午吃个饭,谢谢你上次救了我爸爸。另外,也谢谢后山那次,那个少年是你叫去救我们的吧?”离尘进到店里,中规中矩地找了个椅子坐下。
秦墨的眼睛又半闭着:“哦,不用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今天十三和苏言都不在,我得看着店,走不开呢。你先坐会,我去看着果果刷牙,一会不看她就得随便应付。”
离尘曲指掩嘴,莞尔一笑:“我和你去看看。”
两人到后院时,果儿正拿着一把小小的牙刷把小嘴刷得满是白泡。看到离尘来了,果儿大眼睛闪过一丝光芒,把牙刷、涮口杯往地上一扔就向离尘跑来。秦墨见状,往前一个箭步按住她两个肩膀,不让她动。离尘轻轻拍了拍秦墨的手,示意他松开。
不料秦墨一下子握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冷?你在外面不止站一两分钟了吧?”
离尘淡淡一笑:“才来一会,可能是刚刚来的途中有点冷。”
“刚刚给果儿洗漱烧热水,有多出来的,我找个盆子装点给你暖暖手。”也不等离尘反应,秦墨就已经往楼上跑去。
看着一旁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果儿,离尘忍俊不禁,蹲下身抱了抱果儿,再将地上的涮口杯和牙刷捡起,走到水龙头处洗了洗。看到旁边一个喜洋洋图案的小盆子,盆子里面一条黄色小毛巾,旁边还有一壶热水,应该是秦墨给果儿准备洗脸用的。将热水倒到涮口杯里,接了些凉水,试了试温度感觉可以,就递给果儿。果儿接过杯子熟练地涮着口。离尘再在盆子里调了些温水,将小毛巾洗了洗,手触到温水,寒冷的感觉已经消退很多了。柠干毛巾后,抹掉果儿嘴边的白泡,又轻轻地给她擦着胖嘟嘟的小脸,引得果儿哈哈大笑。
秦墨这才从三楼拿了个大盆子下来,见离尘给果儿洗脸,心中仿佛某根弦被触动了一下,不禁看呆了。
离尘感觉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转头一看,却是秦墨正在呆呆地看着自己。对秦墨轻轻一笑:“不用了,我已经在果果的盆子里暖过手了。”
“麻麻,抱抱!”果儿扯了扯离尘的裙角撒娇道。
离尘将果儿轻轻抱起,捏了捏果儿的小胖脸:“妈妈带果果去吃早餐好不好?”
“好!果果喝奶奶。”果儿在离尘脸上猛的亲了一口。
“楼上有奶粉,我给果果冲就行了,你坐会。”秦墨转头又要往楼上走。
离尘一把拉住秦墨的手:“果果快三岁了吧?还经常把奶粉当主食不太好,多给她接触点别的食物,奶粉或牛奶适当喝点就行了。”
“这样啊,我要认真学一学了,谢谢你。照顾小孩我一点也不懂,身边这些人没一个是有小孩的,平时都是跟四姐这剩女请教的。”秦墨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离尘却娇嗔道:“我也是听妈妈说的。你先去洗漱吧,我和果果去买好吃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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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坐在收银桌上看着电视,自从苏言来了之后,自己已经很少会坐在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位置上了。不一会,离尘一手牵着果儿,一手吊着几个胶袋子回来,袋子里明显露出几棵青菜和葱。
“哎~你不是去买早餐了吗?怎么变成买菜了?”秦墨不解地看着离尘。
“是买早餐的,只是见到隔壁有卖菜的,就买了点。你不是走不开嘛,我就想中午做饭给你吃啊,算是请过你了。”只见离尘分出几个袋子,有些透明的袋子很明显就看到里面有肠粉、汤粉、粥之类的东西,另几个袋子就是装着葱、青菜、豆腐、肉等等。
“哎~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会做饭?”秦墨好像有点惊讶。
离尘讪讪一笑,她确实不怎么会做饭,可这当然不能承认。
“会一点。而且你这样夸你妻子,真的好吗?”说罢心中有些后悔,她本来是想说秦墨变着相夸夏沐的,现在这样一说好像自己是他妻子一样,最怕的是提起了秦墨的伤心事。
果儿一把抱住离尘的一只脚,躲到她身后,盯着秦墨说:“果果要吃麻麻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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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离尘正在后院仔细地洗着青菜,旁边秦墨正在砧板上熟练地切着肉。果儿就坐在门帘边上,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店门,有人来的时候就叫自己爸爸。离尘闻着电饭锅里米饭的香气,嘴角轻轻一翘,心中暗想:感觉好像一家三口呢。
当秦墨拿着锅时,离尘连忙把他推到店里,已经说过了她要自己做顿饭给他吃。只见离尘系好围裙,小心翼翼地烧热了锅,往锅里倒了一点油,等油烧热后站得远远的把切碎的肉往锅里一扔。锅里一阵响声,接着就是锅里的油星四溅,离尘一阵惊叫。秦墨听见声响连忙赶来,只见锅里“噼里啪啦”的响着,离尘的挽起的手臂都已经点点通红。秦墨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忙关掉火,拉着离尘到水龙头处冲洗烫伤的手臂。
“还疼不疼?”秦墨的声音显得特别柔和。
“不疼了。对不起,我是想给你做顿饭吃的,谁知道自己笨手笨脚。”离尘眼神有点飘忽,不知道是因为被秦墨拉着手冲洗,还是因为不会做饭。
秦墨微微一笑:“没事,你已经做得挺好了,剩下的我来做好了。你去帮我看下店,一会能吃了把外面的休息牌挂上就可以了。”说罢,双手绕到离尘脖子后,解下围裙,系到自己身上,也没注意一旁已经完全愣住,手捂心脏的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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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钟,秦墨就做了满满的一小桌的菜,三人就这样围着小饭桌。
果儿眨着大眼睛看着秦墨:“粑粑,奶奶呢?”
秦墨揉了揉果儿的头发:“果果乖,听妈妈的,今天开始要好好吃饭,偶尔喝点牛奶。”
离尘白皙的脸上仿佛醉起了一朵红云,果儿和自己都经常会说起“妈妈”这两个字,从秦墨嘴里却是第一次听到。果儿想了想,又看了看离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果儿很少吃饭,所以她还不太会用勺子,更不用提筷子。秦墨只好将果儿的小凳子转向面对着自己,舀起饭就着点豆腐,轻轻吹了吹,再送到果儿嘴里。
离尘看得心中一阵迷离,现在真的很有一家三口的感觉呢。眼前这个人虽然才见过几次,却难掩他的温柔、他的细心。明明是个能力非凡的人,却没有自家爷爷和父母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永远就像个普通人一样,那么平凡、那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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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看到门外的休息牌和时间就知道秦墨在吃饭了,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准备吓秦墨一大跳。远远地就听到果儿那清亮的声音在喊着“蜻蜓蜻蜓”的。应该是在追草地里的蜻蜓吧,苏言窃笑。小心翼翼地拨开门帘,却看到离尘正往前走了一步,从背后抱住正在洗碗的秦墨:“秦墨,我好像……喜欢你呢!”
苏言一愣,轻轻放下门帘,默默地向店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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