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S校。”越祈灯回答。
车厢里静静的，司机打开了音乐，经典老歌试图愉悦车内的气氛。
“最近都有雨，出门记得带把伞。”越祈灯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晚安只问这个。
“席青瓷给我打的电话。”
“不靠谱。”晚安低声说了一句。
车厢里又寂静一片。
豆大的雨依然毫不吝惜地撒下，没有伞的行人狼狈不堪。她忽然很想去淋一场酣畅淋漓的雨。
到了S校，晚安看了一眼越祈灯，便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匆匆走了没几步，晚安感觉不到头顶的雨。熟悉的呼吸声出现在耳旁。
“我不需要伞。”
“别闹，我送你到宿舍楼下。”
“我不回宿舍。”
“你去哪？”越祈灯一把拽住晚安的手腕，却愣住了。只见晚安憋着一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越祈灯心里抽搐地疼。
他想过很多情景、很多对话，该怎么和晚安坦白。但是，他似乎现实的情况，比想象里的所有情况都要差。
“晚安，我……”
晚安低下头，静静地听着混杂着雨声的话。
“……你知道了，是不是？”
晚安没有回答，心里升起一股失落与愤怒感。
是的，愤怒。愤怒对方打算又一次不告而别，愤怒自己软弱心伤的情绪。
“对不起，我，”越祈灯稍稍退后一步，终于说出迟来的坦白：“我申请了一年的交换生，去美国。”
“对不起个毛线，你想去就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晚安感觉自己像一个不断被充气的气球，快到炸裂的边缘。她一把拨开越祈灯的手，侧过身子想往外走。越祈灯却再次迅速拽住她的手，加了几分力气。
晚安再次甩脱不成，牙齿都派上用场。她举起手，就着越祈灯的手，重重地一口咬下。
越祈灯看着晚安微湿的头发，嘴角抿着。他将手往上提了提，让她咬得更轻松。忽然，他感觉到手背上袭来两滴温热。疼痛似乎就在那里生根发芽，一路灼伤入心。
他很想抱着晚安，用力，再用力。可是他不敢。
晚安终于松开越祈灯遭罪的手。浅浅的疤痕上，添了一个椭圆的印记。她现在只想好好地找个角落，藏起天地藏起自己，畅快地痛哭一场，如此刻的这一场雨。
“放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你给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你飞到美国后再说也无所谓，你放手。”晚安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她顾不上在大路上行人匆匆，用力地挣扎。
越祈灯稍稍心软，手腕放松了力度。晚安挣脱出去，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便冲进雨中。越祈灯担心，紧随其后。
雨水很快打湿晚安整个身子，脸颊旁都粘着头发。她脑海里一直回响着越祈灯刚才的话。
再给一点时间？交换生的事情，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申请下来的。我就要你一个坦白，他还需要多少时间考虑？是不是要上了飞机，甚至踏上异国大陆，自己只能隔着屏幕上后知后觉。
晚安边想边愤怒着，眼前的事物都是一片模糊。
“你疯了啊！”晚安忽然被越祈灯拉扯住。晚安擦了一把脸，眼前的车流呼啸而过。
“不用你管。”晚安的脾性，完全被激发出来。
“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静你个大头鬼！”越祈灯见晚安全身都湿透了，将手上的伞塞到晚安的手上，自己的大半身体都露在外。
晚安一把甩掉手上的伞，一脸不爽。一旁等红绿灯的路人，一脸好奇地看着两人。
越祈灯的火气蹭地往上冒。生气归生气，咬他踢他，什么都好。可她为什么还虐待自己，淋雨还不看路。越祈灯攥住晚安的手，拉着她往回走。伞被扔在路边，两人似乎都不在乎身子湿透。
“要去哪里？”
“找个地方让你冷静，”越祈灯再补充了一句：“我会好好和你说的。”
他没想过晚安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必须好好解释，不然两人好不了。
晚安踉踉跄跄地跟着越祈灯的步伐，她有种隐隐的感觉。如果逃不过，可能就再也逃不了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