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落地窗轻抚别戈性感的脊部线条,‘驼峰’一旁的小音箱放着RichardWagner的DieWalkureAct1:Vorspiel,是杨阳扬最喜欢的音乐。
似乎在清晨,古典交响乐更为恢弘!磅礴!震撼!
别戈自然醒来,换了个跪卧在床上的姿势,维持了约摸五六分钟,极不情愿的站起身,走到‘驼峰’后边,关了音乐。
“桌上有李逵买的早餐,我很快就回来。”关闭音乐之后音响播放了杨阳扬一条语音留言。
别戈瞥向餐桌,一份煎饺、半碟雪菜和豆浆,一份pizza和一杯果汁。
他走过去,端起果汁闻了闻,皱皱眉,是番茄汁,pizza浇了Doublecheese,看来这份西式的早餐是他的,李逵有心了。
别戈笑了声拿起筷子夹起杨阳扬吃剩的半个煎饺,放进嘴里,然后喝了口豆浆。
吃完早餐,别戈想到书店换身衣服,打开门就看到了拿着卡准备开门的李逵。
“看来以后来扬家不用带钥匙了。”李逵说着瞥了眼手上的房门卡。
“我不会在她家待时间太久的。”
李逵嘴角向下撇,余光扫向他,面上尽是‘我就当你放了个屁’。
别戈懒得再多加解释。
李逵跃过别戈,拿上丢在这里的耳机,折回门口时扫了眼餐桌方向,好奇:“你不吃pizza?”
“不吃。”
“你真的是混血吗?”
“很难看出来吗?”
“你是从小生活在中国吗?”
“不是。”
“那你……”
“你问题太多了。”
李逵也觉得自己有点触及人家隐私了,呲牙一笑,迈出了门。
“呃……”别戈喊住她。
李逵回头:“怎么?”
“我……下楼换身衣服,然后你送我去找杨阳扬,行吗?”别戈商量的语气。
李逵笑出了声:“看你那怕死的样儿,你的胆子也太小了。”
别戈没说话。
——
警局,会议厅。
杨阳扬脚翘上会议桌,眼睛盯着幻灯片上已经重复十来遍的监控视频,监控内容是这起以她为中心的连环命案中的第一起——亲哥哥杀死亲弟弟。哥哥开着一辆金杯格瑞斯将装有弟弟尸体的黑色编织袋扔到了桥下垃圾堆。
“要先听听哥哥的供述词吗?”方暮进门之后端给杨阳扬一杯咖啡。
杨阳扬瞥了眼面前咖啡,说:“我不是让你买拿铁吗?”
“门口咖啡馆能有杯不是速冲的咖啡就不错了,还要拿铁?凑合喝吧。”
杨阳扬啧了一声:“就这种粗陋的环境你还能待这么久,我佩服你。”
方暮浅浅笑:“你快点把案子破了我就能搬离这个地方了。”
“要升职了?”
“算是吧。”
杨阳扬把脚从会议桌上放了下来:“请客!”
“等凉介回来,一起聚一聚。”
“那算了,最不待见的就是凉介了。”
方暮知道杨阳扬跟凉介向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有再说别的什么,把话题又引到了案子上:“这个哥哥叫陈平,弟弟叫陈武。陈平性格就跟他名字一样,平淡如水,好听点叫老实,不好听点就是窝囊,他有份拿固定工资的工作,一干就是二十年,有个标致的妻子,叫翁素云,在市中心医院当护士。陈武为人狡黠,偶有乖戾状态,无业游民,有婚姻史,前妻因他不务正业、生活来源全靠哥哥陈平接济,就跟他离了婚。”
“陈平既然能养陈武这么多年就能养更久,说他为此积怨已深杀人灭口的可能性不大,毕竟窝囊的性格摆在那儿,直接原因是什么?”
方暮笑了:“当时下属跟我陈述陈平的供述词时,我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很正常,心智齐全的人都会冷静分析。”杨阳扬也笑。
不易察觉的尴尬在方暮面上掠过,他轻咳了声说:“导致陈平杀害陈武的直接原因是陈武与他妻子私通。”
“就知道是这种剧情。”
“据陈平供述,他在听说他妻子与陈武有私后……”
“听谁说?”
“听他妻子的同事说。也是一个护士,她男朋友家与陈平家在同一社区,案发前天傍晚她与她男朋友从家里出来,一路上聊翁素云与她小叔子苟且的闲天儿时正好被在社区水站打水的陈平听到,当时陈平没有听信这种流言,但又听到这个同事说翁素云都是小夜班,每晚都值到凌晨两点,他就开始怀疑了,翁素云近来都是大夜班,每天上午□□点才回家。他回到家先是给翁素云打了个电话询问当天的值班时间,在听到翁素云跟他说是大夜班的时候,起了捉奸的心思,他干坐到凌晨两点后带了一把折叠的水果刀去了陈武家——也就是安马桥边的那个社区。当他在陈武家看到他口口声声说值夜班的妻子时,怒火难遏,在争吵中用本来是吓唬陈武的水果刀结束了他的生命,杀害陈武之后,陈平因为害怕、后悔等各种心理一时间忘记了弃尸,到上午十一点左右他才想到了安马桥下的那条河沟,他本意是趁着桥下摆摊的人中午都去吃饭的时间把尸体抛进河里,但到桥下之后,他突然就顿悟了,决定自首,他又不想再把尸体带回去,就就近扔到了桥下的垃圾堆旁。”
杨阳扬在听着方暮叙述的过程中就在不断的找问题,在他话毕之后问:“陈平听到翁素云与陈武苟且的时间是几点,陈平到陈武家的时间又是几点。”
“陈平听到翁素云与陈武苟且是在案发前天下午六点,有翁素云同事的证实,她没有说谎的理由;陈平到陈武家的时间是案发当日凌晨三点十分到二十之间,有翁素云的证实,真实性还待进一步调查。陈平杀害陈武的时间也就是陈武的死亡时间,法医鉴定为案发当日凌晨四点。”方暮买二送一的说明了陈平杀害陈武的时间。
方暮话毕之后,杨阳扬双肘搁在会议桌上,双手手指交叉抵住下巴,一边回想一边说:“案发前天二十一点,我与一个女大学生约在瑞士,我们喝了两瓶酒就睡着了,凌晨四点,我被女孩的手机铃声吵醒,就出了酒店,安马桥是从瑞士到‘最上别苑’最近的一条路,无疑我会选择它,驱车上桥时我一阵反胃,就下了车到桥边吐,过程中有个老外过来向我邀欢,前后大概耽误了十来分钟,他走后我上了车,在车上睡着了,睡了多久监控可以看到,直到黑色的布包横空砸在我身上,我醒了,之后回了家。”
“你看了你那段监控录像了?”
“看了,没有黑布包砸进车里的画面,但我绝对没有记错。”
“有没有可能是你做梦了?或许你有潜在的妄想性障碍也说不定呢。妄想症与精神类病症不一样,不会有显著的幻视产生,不会引发荒谬怪诞的行为,各项官能也健全,就像你现在这样。”方暮说的一本正经。
杨阳扬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泼他一脸。
方暮象征性的躲了躲:说:“不闹了,布包一事姑且不论,先来说说‘四点’这个敏感的时间点。”
“今天在来警局之前我联系了案发前天与我约的那个女孩,她告诉我那天凌晨四点她收到的是一条垃圾短信,座机号码,打过去是自助语音。”杨阳扬说着拿起桌上手机调出那个号码,递给方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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