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阿七赶忙出了船舱去再煎一副
言逸晨顿时感觉浑身都虚脱一般没有力气,越轲抱着他回到言逸晨自己船榻,替他盖好被子
阿七煎好药给夏君下连忙喂了一碗
安歌、封陌和季玄都紧张地守在榻边,细细地看着夏君下的反应
他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和言逸晨刚才的症状如出一辙,这倒是让阿七稍许有些把握!
只有把夏君下身体中的虚汗都逼出来,体热才能尽早地退下去!
战马啾啾擂鼓震耳,硝烟弥漫着整个天际连云日都变得模糊不清,空气中满是烧焦的尸体味儿,随风四散,天边一片猩红河中的水都是红的透亮!
这是哪儿?
夏君下呼吸急促,眼前这惨不忍睹的景象刺激着他的视角,黄沙之上战火接连烧了一片,灌木被血水滋养连新发的嫩枝都是血红色!
夏君下眼中满是泪水,一半是因为心忌,一半是因为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他长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血浸湿一大片,怎么擦都擦不掉,他吓得跌跌撞撞地跑下山丘,不小心踩到了碎石一路滚下山坡。
他吃力地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肋骨,是不是断了?等等,手边怎么软乎乎的,什么东西
借着猩红的夕阳,夏君下看向自己的手边
天哪!
这是死人,一只死人手!
夏君下俊容失色,身子一半的气力都消失殆尽,不得不倾倒在一旁。
夏君下扶着灌木站起来,他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满眼满眼的尸体!
他真的希望自己这一刻死去
一望无际的黄沙,堆积如山的骸骨!尸体当中还有没有被血水腐蚀掉的半张战旗!黑马,白马,车轮………都交织着横七竖八地倒躺在血泊里
夏君下害怕地连呼吸声都颤抖起来,他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为什么突然之间看到这些摄人心魂的场景!他颤巍巍地试着往前走,可是每一步都是踏在尸体上连一个落脚的缝隙都没有,他踩下去的时候甚至能够听到骨头断碎的声音!靴子上的血肉模糊而猩红!
夏君下终于承受不住,他害怕地大声喊出来,每一声都传到好远,回声都好大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回应他
“砰”
“呲”
是兵器交战的声音!
夏君下向远处的黄沙望去,那一望无际的大漠上的尸体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士兵,他们手挥长矛,相互厮杀,在广阔无垠的沙漠上奋力挥砍,没有恐惧与迟疑,只有生与死
“一定是……两军交战!”
突然一柄寒刀朝着夏君下飞过来,刀光凛凛直至夏君下眉目,夏君下脸躲开的时间都没有
千钧一发
“乒”
一直银枪枪头挡在夏君下的眼前,将那柄大刀震开三丈之远倒插在黄沙中!
枪尖尖锐,枪身微扁仿若割肤筋断而血不现!白缨随风飘动柔美之极
白银枪!
夏君下惊慌之间仰头而视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坐在马上威风凛凛,夕阳落暮他迎光侧身而立,夏君下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看清了他身上的银冠盔甲和他的白樱枪一样闪耀夺目!
夏君下哭着喊了一声
“爹”
那男人牵马将白樱枪拦着夏君下,夏君下双手抓住枪柄,只是觉得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飞旋了一个半周稳稳地落在那个男人的身后,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一个单薄,一个威武,在悍马坐骑上
战马嘶鸣,男人驾马长驱一路飞奔,直冲人群左右扫刺,横挥竖挑之后只留下一条血路!
气势无人可挡,封曰战神之魂!
夏君下回首看去却没有了之前战乱厮杀的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黄沙变成了一片青草原,马踏之处都开出了惊艳的鹤望兰,花心的粉末扑到夏君下的鼻尖上,沁人心脾!
夏君下贴着男人的背脊,男人策鞭驾马而飞最后停在了河边
这里的河水清澈,草地肥沃,和刚才荒漠厮杀是处于两个世界
这里安宁和平地尤如世外桃源,不容人玷染。
男人一个杨身,将夏君下送下来马
夏君下站在地上仰头看着他,依旧看不清他的面容。他望着夏君下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
“我不能保护你一生…………”
说完他便策马奔腾而去,消失在天边
夏君下望着远去的背影,蹒跚了几步留着眼泪无助地喊了一声
“爹!”
“爹……爹……不要走……不要丢下君下………”
“公子,公子,醒醒………”
夏君下闭着眼睛眼睛哭喊着,眼角的泪水流到了枕头上,安歌在一旁摇着夏君下的身子,怕他在梦魇中醒不过来
阿七连忙过来拿着一根银针在夏君下的眉心轻轻扎了一下,顿时夏君下便不再挣扎,呼吸也平缓了,紧锁着眉头渐渐松开
安歌叹口气
“公子一定是梦到了将军………”
半个时辰,夏君下微微睁开眼睛浑身都乏力,安歌将手探进夏君下的被子,夏君下手臂上的衣衫都湿透了,那就更不用说后背上的!
安歌连忙将阿九叫进来,将船窗门帘都关好,重新给夏君下换了一身干净的内衫,然后又换了新的棉被,将夏君下好生扶着躺在船榻上,盖好被子之后
阿九拿着夏君下换下来的衣衫
“公子的衣衫都湿透了,这服药真的厉害!”
安歌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夏君下的额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夏君下的体热是退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