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似乎囊括世间万物,仁慈大义,却又青竹般君子,秋菊般隐士。
锦和微微定神,抽回被握住的手,哑声道:“没事,多谢公子相扶。”
这才发现,和后面的楚墨然撞衫了,一样青色的衣衫,一个干爽,一个迷离,锦和微退两步,错开身子,走在后边的楚墨然显然也看见了,忽然去拉锦和的手,“我家丫鬟不懂事,公子担当了。”
“无妨无妨,说起来,也是我走神,撞着人了。”对方彬彬有礼。
插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对方又忽然出声:“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公子说笑了,我从小爱游历四方,公子见过也说不定。”楚墨然微微笑。
“是我唐突了。”
锦和摩挲着下巴,待对方远去,低声说道:“那个人该不会喜欢你吧?”
长渊国民风开放,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楚墨然一愣,随即回过神,凑到她耳边:“其实我更喜欢你。”
锦和白他一眼,貌似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曾问过呢。
不问也好,问了,只能用京城人士华西街第六巷门前有棵歪脖子树,刘小翠是也。
到了绝色美女的房间,小二识趣的站住了身子,绝色美女刚要进门,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小二吩咐道:“今晚的晚饭送到房间来。”
“还有,给刚刚的那位公子也送去。”季舒微抬下巴,指向楚墨然的房间。
“哦哦。”小二连声应道。
大厅杂七杂八的人很多,气味也特别大,娇贵的小姐受不了——特别正常。
“姑娘。”随身丫鬟打开屋子里的窗子,发现客栈后面有一湖泊,白梅静默的倒映在湖面上,冬风掠过,枝桠颤颤,抖落些许花香,丫鬟深吸一口气,转身打湿了手帕,把房屋的凳子桌子擦了一遍,又抽出另一条手帕,擦干净水杯茶壶。
“为什么不和主子一起吃饭呢?”丫鬟擦着杯子,似乎是漫不经心的一问,语气里带着疑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季舒姑娘多喜欢主子啊,多好的机会,不该争取吗。
“主仆有别。”季舒淡淡的说了一句。
扮演多少年富贵人家出来游玩的兄妹,他依旧是他的主子。
“奴婢错了!”丫鬟放下杯子,连忙跪在地上,身上一层冷汗——主仆有别,主仆有别,不就是暗示她不该多嘴么!被自家姑娘宠惯了,越发的没了分寸。
“错了?你哪里错了?”
丫鬟抖着身子,正要答话,门被敲响,小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那位公子说了,他去大厅吃饭,问你要不要一起?”
门口的小二站了半响,才听到那么一句话:“你把饭端到房里来就行了。”
小二应声而去。
“算了,你起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季舒声音淡淡,透着无限的疲惫,似乎只是因为长时间坐在马车。
——只是那么一瞬间,厌倦了这样没有尽头的自我追逐。
夜幕降临,季舒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冬风刮在脸上,伸手摸了一下脸,有点湿。
——你看错了,季舒永远不会流泪。
她所有的悲伤在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被时间的荒芜,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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