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白:“我倒是羡慕你们,有一双翅膀,可以想去哪儿去哪儿,自由自在翱翔,接近天庭。”
鸟:“可是我们需要抓虫填饱肚子,还要筑巢穴,农作物健康成长的一年,我们日子可难过了。”
皂白:“至少你们体会到了在半空翱翔的滋味。”
鸟:“你不是也体验过了?凌郎出生那天呀~”
皂白:?
某只鸟:“是呀,我那天正好飞过他身旁,他当时还在睡觉呢。”
有只鸟:“他睁眼一刹那,表情可傻了哈哈……”
是鸟:“阿白摔下去的姿势才好看呢,四仰八叉的~”
群鸟大笑之。
皂白:“……”
我正在树下假寐,炎热的夏季令人昏昏欲睡,这等声响,在旁人看来异常和谐。清脆鸟鸣,树下老驴,夏风吹来,洒落几许花瓣,才情涌上心头汇成灵感,一时吟唱诗情。
其实我内心觉得有点吵闹,但皂白说过我是读书人,要有读书人的心境,于是我慢慢静心,用可爱的眼光看之,突然甚觉有用,连那一排排杏树都成了姿态万千的邻村美女赛金花,只可怜成了寡妇。
换了种眼界,这几年跟着皂白学的诗文,经年累月,终于爆发。只觉胸口一阵胀满,我随即脱口而出诗一首:
凌郎降世神驴现
诗词歌赋信手拈
醉卧林下夕阳掩
且听风吟花鸟间
皂白一听很是高兴,理由简单,我这首诗完全在赞美他,这令他一扫刚刚阴霾,如雨后初晴。
我拿起毛笔抄写在纸上,留待明日交与吕秀才,这样今日的任务便算完成。
终于可以呼呼大睡一回啦!
记得当时吕秀才拿到这首诗的神情,就跟当初皂白因见我听得懂驴语一模一样,区别只是人和驴。
他说我如此年纪便有傲气凌神之势,胸怀大志之心,当得渡也。
于是便把这首诗拿给他的友人看,友人拿给友人看,一传十十传百,村里邻村都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从此我便落实“神童”之名。
若他们得知诗中另有所指,恐不是“震惊”一词所能说得通道得明。人的感情表情太丰富,文字尚不能同步。
后来从东京来了一位大官,说是顺道来看一下我,其实我没什么好看的,长得有点胖,有点白。
小小的院子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墙,那位大官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我爹爹娘亲站在一旁,显得异常拘谨。我用手顺着皂白的毛发,歪着头盯着他瞧,而他刚好也在打量着我。
四五十岁的样子,蓄着短短的胡须,嘴角带笑,显得和蔼可亲。
“老夫听闻这孩子小小年纪,却聪慧过人,所作诗句颇具才气,但愿能一直保持下去,莫成了傲气才是。”
“大人说得是,我们会好好督促他的。”
“嗯……”
只见他连连点头,继续道:“我且修书信一封,好好保管,待他长成之日,便可上京,为国出力。”
接着便见他挥毫泼墨,意气风发。
期间他曾要我赋诗一首,我以“作诗是一时情之所至而起,水到渠成”搪塞了之。他听完反而哈哈大笑,夸我诚实。
我想他一定是个很大的官,毕竟连县老爷都亲自来到这小小村落招待他。
临走前,我因好奇而问他究竟是何许人?
答曰:范希文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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