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壁桓把玉皓洁从西原接回来后,玉策就做主将玉皓洁许给了他,二人本是叔嫂关系,一下子成了夫妻,流言蜚语那是肯定免不了的。
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是非入耳君须忍,半作痴呆半作聋。
两个人既铁定了心生死相依要在一起,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原壁桓与玉皓洁自然毫不在意,事到如今,玉策与明清徽也只想着女儿幸福,其他的什么俗世烦扰也管不得了,甚至还将玉皓洁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碍着玉策权势,虽有人难免嚼几句口舌,但还不敢拿到明面上来。只是在成婚那日多少出了些波折,原壁桓父母双亡,长兄夭折,行礼拜堂时怎能少了长辈?免不得要请把他教养大的堂叔父江安王做高堂。江安王视玉策为乱臣贼子,玉皓洁是他的女儿,还曾是原业的皇后,这门婚事他是打死也不认的,哪里肯来?更嚷嚷着要和原壁桓断绝关系。
眼看吉时已至,高堂无人,玉策竟带着明清徽出现在了临川王府为女儿撑面,一场婚礼才圆满而成。
也是自那,玉皓洁明白,当初父亲送她入宫也是无奈之举,心底还是希望她得到幸福的,心里与玉策间的嫌隙隔膜淡去,父女关系重归于好。
“你怎么回来了?”
摸摸玉皓洁圆圆的肚子,玉子衿不由想起了她的麟儿,辛酸一笑,“家在这里,自然就回来了。”
“子衿,你不要走我的老路,我看得出来,英成王对你是真心的!”玉皓洁劝道,虽然皇上也真心,但不合适啊!
“姐姐,咱们不说这些了,”玉子衿吸吸鼻子,“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挺着肚子多不方便,想见我直接命人传个话,我直接就去了。”
玉皓洁轻叹,“是皇上要见你!”她本不想来,也不想他们两个见面多牵扯,但毕竟当初皇上帮过她和壁桓,没有不还人情的道理,况且皇上似乎也不想子衿留下,或许能劝劝她。
“嗯,走吧!”玉子衿下床穿好衣服,跟明清徽打过招呼说要送玉皓洁回府就离去了。
九香楼的一间雅间内,三个年轻的公子一黑一白一浅蓝,俱是衣着华贵,俊美如仙,正看得小二一阵头晕眼眩,接着又有两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相携而来,更是让他险些晕倒在地,今天店里这是怎么了?竟招来这么多的神仙。
倒好茶水,摆好点心,小二领了一锭赏银晕晕乎乎的出了雅间,摸着手中的银锭子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隔了有一年之久,当原意风再看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高情逸态下难掩动容,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玉子衿没有想到连烬居然也在,微微一笑跟三人见礼。
原壁桓本来就是来牵线的,现在人也带到了,他也不便久留,便带着玉皓洁先行离去了,一时屋内就剩了三人。
连烬明显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也没有打扰的意思,站在窗前一双秒目俯视着九香楼外的热闹人群,除却迁都那次,十多年不曾出过宫了,他还真忘了凡尘俗世的街市什么样儿。
“你不该回来的!”久久的注视着那双眼睛,原意风开口,现在的他除了困境和为难什么都给不了她。
“你不该回来的,你怎么回来了......这些话自我回来已经不止有一个人对我说过了,可是我就是回来了啊,一步踏出......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玉子衿淡笑饮茶。
“不,你有,我可以为你和兰飒赐婚,他是个率性男儿,定会想办法再把你送回他身边。”
对上那双清澈痛惜的双眼,“你何时也会了这些弯弯绕绕?”送回谈何容易?自打踏出横波园那刻起,她就不打算给自己留回头路了。
不等他回答,“我既然回来了,就不打算再走!不只为你,更为我自己。如果看着父亲与他相杀要我选一方的话,我选父亲!”爱情再重,终不能被她自私的一往无前,也不能让她忘恩负义的撇去亲情、恩情。
“你帮我就不是忤逆玉王了?”
“那与我是否忤逆无关,我并不会与父亲作对夺权,意风,我只想你活着!”
“我不需要!”原意风挥袖起身,“我不要你这样为我牺牲,你不想背负歉疚活着,我更不想!我不会娶你,不会!或许我命中注定是无能的,没有帝王根骨,可还不至于折了男儿傲骨,不至于要一个女人牺牲幸福来保我的性命,他日国亡,我原意风必殉之,你们不须为我如此筹谋!”
啪!
一声清亮的耳光回荡在雅间,玉子衿看看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掌心,“也好,若有那日我陪你就是了。”
原意风脸颊微热,被掌掴得半偏的头微微转正,“子衿,你爱我吗?”
玉子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在那双震惊的眸光中紧紧贴上了他的唇瓣。
世间万物都在刹那间静止,只有断续的呼吸声起伏。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原意风回神,刚还在与他唇齿相交的人已经脸色惨白靠在了他怀中,脸色一变,”燎原,快来!”
不紧不慢回头,不紧不慢来到桌前,连烬执起玉子衿的手诊脉,古井无波的脸渐渐有了些变化。
唤来屋外的姣姣,连烬写下两纸药方交予她,“两个方子每日早晚各煎半碗给郡主服下,不要放在一起煎,药渣也分开倒,若有人问起就说是你月事不调要服用的,不要告诉别人是郡主的药。”
“是。”自打被连烬调教过一次,姣姣做事很是懂得周到分寸,当下也不多问就去找了地方抓药。
紧拥着怀中昏迷的人,原意风焦急道:“她怎么了?”
“产后受风,经血亏损!”
玉子衿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原意风紧紧裹在怀里,苦涩的药入口让她皱起了眉头。
再盛起一勺汤药给怀中人喂下,原意风神情一直淡淡的,只是内心还因着连烬刚才的话在久久翻涌着。
子衿,你这般为我狠心决绝的回来,是当真不给自己回路了吗?你的一片苦心至此,教我怎么能再拒绝呢?
临走前,玉子衿看着连烬漆黑的双眸,“连总管,我该怎样让父亲点头?”
“郡主可记得令姊当年是如何入宫的?正月十五上元节,玉王已邀皇上亲临贵府夜宴。”
“可是单凭我一人之力怕是......”
“夏侯夫人!”
玉子衿眼睛一亮,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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