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似是在琢磨,片刻后才回答:“因为你们中毒的时间距离现在太久,我自然不能确定你们是否中了同样的□□。只是因为肝胆受到了破坏,外加各自性情和饮食喜好,作息习惯不同,身体自然也会有不同的症状产生。而祺王殿下,还有心病。
他的心情长久不佳,也是导致他肝气郁结的原因之一。这一点,倒是和伊荐的问题异曲同工了!
你们的这些症状,也都可以称作是神经官能症。
听起来只是一种病,可是这种病……复杂至极,其症根源分可细分数类,而无论是哪一种想要调理痊愈,都需得病患加以时日悉心遵从医嘱方可见到成效。所以我还特意给祺王殿下写了几道食谱,今天还教了他几个平日里自行健身的法子。若不是多管齐下,这身上种种不适之感怕也不会去得爽快!”
百里末听着她的解释,感叹道:“你还真有两下子!”
“殿下谬赞了,医塔之中比我厉害的大夫还有许多,或许今年都会出现在南吴吧!”
“斗医大会,是吗?”
“不错。我也是想长长见识,开开眼界,所以才答应了伊荐去参加这大会。”
“哦?不尽然吧?”百里末双目上翻,“季清,除了找你父母,你就真的没其他的目的?”
“我还能有什么目的?”季清嗤笑,往嘴里赶了口白饭。
百里末放下手中的筷子,言道:“不为你师父做些什么?他的遗愿,你就不出一份力吗?”
季清咽下了嘴里的饭,默不作声。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让百里末不对自己有过多的怀疑。
却不料,下一刻,百里末突然又转移话题:“你身边那个丫头,什么来历?怎么会拜你为师呢?”
季清给自己盛了碗汤,看着自己手里的勺子,言道说,“她和我一样,被父母抛弃了。她很小就在麒麟医塔里住下,一直都有给各种大夫帮忙打下手,四岁起就跟着几个师父学习拳法,练习气功。
可是,彧莺的性子也实在太过于刚硬,不像个姑娘家,而且粗心大意的,想学医却迟迟学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与她相遇,觉得十分投缘,于是她也会经常帮我些忙,特别是需要推拿的病人,我手里若是力气不够,就由她来做。
毕竟她不知用何等手法与穴位治疗病患更好,而我就从这里开始教她。日子久了,她就认我做了师父,而我也顺便教她读书认字,识别药材。”
“你们俩,倒是关系不错,以亲如姐妹形容,不为过吧?”百里末笑问,那一脸温和,就像是曾经与自己嬉戏时一般,让季清觉得甚是怀念。
“是啊,我便是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了。”
“嗯,有软肋,就是好的。我还担心,季大夫天不怕地不怕呢!”
这一句话一出,季清忽地一愣:“你什么意思?”
见她冷下了脸突然生出警觉,百里末狡黠而笑勾起了一边嘴角,“知道你的软肋不在父母而在你身边的小徒弟,本王就不担心你会胡乱对三哥下手了!”
“哼,小人之心!”季清狠狠一白眼。
百里末笑得欢快了起来,“咳呀,季大夫啊季大夫,你得理解本王的苦心啊。这南吴京城可不比什么医塔,皇城内外争斗无处不在,倘若连防人之心都没有——岂能说得过去呢?本王也并非针对你一人,而是对谁都如此。季大夫不会因为这而生气吧?”
“也对啊,殿下说的不错。”季清也突然冷笑了起来,她微微探了探身子,“可是殿下,你知道吗?大夫的能耐,除了治病救人,还有些其它的本事……”
“哦?治病救人,或者是用药害人,这两个本王都知道。还有别的?”
百里末也仰着头似打趣般地接着季清这明显的威胁之词。
此刻的他面带讥笑,不知这小女子能有什么本事,不仅不把自己的威吓当回事,还反倒还想来威胁自己!
“有啊!”
季清瞪大了眼睛,笑得如同十岁时那般天真无邪,双手捧着腮,像是说什么甜言蜜语一般言道:“做大夫的,即便是不碰病人的药材,也不给病人施针,不碰病人的身子——甚至身处千里之外,只要想做取人性命之事,那无论是谁……都可以死于非命!”
季清的笑容,愈发地夸张,她微微虚了下双眸,用气声似是故意压制音量,“不用自己动手,而且不用任何□□,那苦主即便是死了,再厉害的仵作也验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的语气轻缓柔和,就像是一娇媚女子附在耳旁口吐如兰说着情话。可这言辞之中,无一不是透着冰冷的杀意!
“殿下,你可想试试呀?别说是等我身边的谁人出什么事,怕是不过眨眼间,你或是你身边的谁人,就会以你想不到方式,突然离魂而去呢!”
“你!”百里末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这女人,“你想怎样?”
“啧啧,殿下,不是我想怎样!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呀?什么软肋不软肋的,呵呵!”
季清轻蔑地笑着,掩口而斜眼视之,“凡强者,心中皆鲜有畏惧之事,因那经过了大风大浪之人,都能做到抛弃一切。而弱者,只要是他在乎的东西,则什么都是软肋!
这世道,无论是谁,只要心够狠,嘴够甜,哪个不是活得长久滋润?
这道理,在京中住了那么久的渝王殿下,会不懂?”
季清的这番讽刺之语,确实打到了百里末的内心深处。
他收起了自己心中惊惧,放缓了自己的口吻,“你不是大夫吗?不是很喜欢做义诊吗?难道你还真敢做杀人的勾当?莫非你心中真无善恶?”
“殿下,你这话又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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