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老板!”季清客气行礼,似乎与窦行芝并不太熟,只是相识。
“咳,叫我窦老板作甚?这儿大家都叫我芝爷。若是季大夫叫得惯,就别用老板称呼我了!更何况这秤心堂的老板也不是我呀!”
“好吧!”季清含笑而坐,看着身边的姑娘,说道,“我冒昧前来,也只是想暂时找个地方落脚,让这孩子暖暖身子。她是我的病人,我今天偶尔遇见,想问问她近日里的情形。”
“哦,不碍事,这地方,随便用!”
“对了,还要多谢芝爷安排的宅子,我去看过了,很不错!这会儿彧莺正带着人清理,再过几日东西都安置妥当了,我就会搬过去!”
“季大夫能喜欢,我就放心了!”
窦行芝起身,见季清只是暂借这地方,而且已经表明了谢意,就不再逗留。
“你给这孩子好好诊治,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唤这儿的伙计帮忙!”
“好,多谢了!”
窦行芝离开之后,很自觉地关上了门。季清回头看着欣儿,再次问道:“可愿意告诉我,近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明显的,此刻的季清没有心情再等待欣儿拖沓了。
她脸上的神色严肃,似乎是能够看穿人心,欣儿缩了缩脖子,蚊声回道:“我娘……她又把钱都用去找哥哥了……”
“哥哥?”季清吃了一惊,“你有哥哥吗?”
欣儿连连点头,“哥哥已经失踪三年多了,自从爹死了之后,娘一个人照顾我和哥哥,还有姥姥,因为家里的钱不多所以她到处找活做,没什么工夫多管我们。有一天哥哥在外面玩儿,到了晚上也不见人回来……直到现在,娘还是在找他。家里的钱,不是用来给我和姥姥看病,就是都给了那些所谓有消息的人去打听哥哥的下落……”
季清蹙眉,凝视眼前人,探问:“你姥姥真的过世了?”
“嗯!就在去年!因为家里就我和我娘两个人了,所以娘把房子都给卖了……娘没别的本事,赚不到什么钱。所以如果没法从认识的人那儿借,就只好做做女红或在街上乞讨。上一回,我娘是打算把我卖去小班里,我在路上哭喊所以才让太子妃娘娘注意到。可是,这才没多少日子,我娘又把钱都花完了!上次有遇到一位好心的夫人差我办了事,给了赏钱。但不过五天的工夫,娘的钱又被人骗光了!”
“骗光了?”季清诧异,欣儿抬头看着她,坚定而语,“是啊,我觉得那就是被骗光的!娘遇到过好几个男人,每个人都说会帮她找儿子,甚至还说会娶了她,让我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可是,没有一个人真的兑现啊!”
季清揣着手,逐渐冷了脸上的神色。
“怕是你劝,也劝不住你娘吧!”
“嗯……我担心,她过些日子,会不会又要把我卖了……”
欣儿死咬着下唇,眼看着都快要咬出血来了。
季清不忍,伸手揉了揉姑娘的额发。
“季大夫,对不起!之前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没有对太子妃娘娘说过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是告诉她平时药行里都在做什么。她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就没让我们再找你了!”
“我都知道。”季清无奈,看着眼前这女孩儿,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了。
放任不理,她觉得不是个办法,或许她真会被母亲卖了也不稀奇。
毕竟那个女人,如果真的如欣儿所说,那即便是把金山银山堆起来,她也总会败完。
到那时候,欣儿势必真的会遭遇不幸更甚。
“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我不知道……”欣儿哆嗦着身子,明显不是冷的。这种哆嗦的样子,季清再清楚不过了。
她伸手搭着欣儿的脉搏,轻轻叹了口气。
“给你找一户正经人家做丫头,你可愿意?”
“季大夫!”欣儿听了此言,猛地一抬头,“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我能吃苦,我什么都肯干!只要不把我卖去小班,到哪儿做活都行!”
“一会儿带我去找你娘,如果她同意,我给她一笔钱,让她以后不许再干涉你的事。明天,我就可以给你安排好去处。帮你找的主子,势必不会是苛待下人的脾气,所以你大可放心。”
欣儿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站起身来,走到季清面前,跪地而拜。
“多谢季大夫的大恩大德!欣儿无论今生往生,皆不忘季大夫的恩德,必定永做相报!”
听着这丫头的话语,完全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丫头。她的话,总是那么有条有理,甚至带着一股文人的调子。
“快起来!”季清扶着欣儿的手肘,“你爹过去是做什么的,你可知道?”
“听娘说,爹爹过去是名举人,在老家算是有点儿地位的。可是爹爹无父无母没有兄弟,我娘生了我之后没多久,爹爹就得了重病去世了。”
“难怪,你识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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