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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身败名裂(2 / 2)

横英尚未开口,枯颜已经站了起来,眼中只有丝丝兴奋:“横英公子,找枯颜是想要给令妹找回公道吗?”没等横英回答,枯颜便甩出了夕瑶给自己的传信,“麻烦您先看看这张传信再说。”

顺便,枯颜以水镜将自己和横英的对峙展露在众人面前,以将自己的攻击最大化。当然,那张来自夕瑶的传信,也是展示得清清楚楚。

为了对比字迹,枯颜更是将另一件东西拿了出来:“这,是我在令妹曾经住过的屋子里发现的。估计是想交到魔君手上,以求‘藕断丝连’,或许这个成语不该这么用,但是我就是这么理解的。”

不论信中说了什么,但是字迹上看,确实出自一人之手。横英出口想反驳这是枯颜伪造的,枯颜却已经开始论证:“你家妹子做得最不明智的,就是为了不被任何人发现并留下证据,使用了传信之术和引火诀,被我留存下来之后,信纸上还残留着夕瑶的术法痕迹,只要功力比她高的人随意查验一下,真相即可知晓。如果阁下不信我,我们可以请魔皇亲自查验。”

既然有人说她霸道,她就敢拿自己的关系说事。说她仗着自己与易泽的关系欺压夕瑶,她就仗着自己与魔皇的关系打压横英,谁怕谁?

两张信件一出,截然不同的语气让围观群众立即炸开了锅。横英深呼吸,生生压下怒火,准备质问枯颜昨夜之事。谁知枯颜比他肚子里的蛔虫还灵,又在他开口之前堵住了他的话。

“至于有人说我夜半顶着一身痕迹去和你家妹子示威?我不否认,但是在你拿出证据之前,我也不会承认!”

横英终于逮到机会开口,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玫红色的耳环:“这是……”

然而,他没能说几个字,就又被枯颜身后的苏苏打断了:“横英公子,麻烦你看看我家小姐耳朵上带的是什么。小姐的梳妆一向由奴婢伺候,故而有些激动,唐突了公子,公子恕罪。”

横英这才看到,枯颜耳朵上带的一对耳环,和自己手中的并无二致,这只耳环实在算不得证据。

“想看到令妹的真面目吗?让本座来助你!”一道清越的声音插入两人之间,随之一道巨大的水镜几乎蒙盖了整个二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刚刚进入酒楼大门的男子吸引,魔界拥有好颜色的人不少,但是眼前这人的光彩却足以掩盖所有人。看到他,所有人的大脑都有瞬间的空白。

但是,枯颜的脑袋里却闪过了一句话:“这是我男人!”

水镜之上,那柔弱温婉似乎不堪一击的女子,那传说中卧病不起的女子,对镜梳妆,明艳照人,说魔君府的女主人一定是她。

水镜之上,那病得快要升天的女子,将满床的被褥扔到了地上,放话绝不会放过枯颜。

从此,身败!名裂!

黎梦不慌不忙走上二楼,将枯颜搂入怀中:“我想,你们大概是误会了什么。这个女人,是我的!”

四下无声,剧情大反转,让人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将前因后果捋一捋,其实是个再狗血不过的故事。魔君不想娶夕瑶,刚好有个啥都比夕瑶强的师妹来了,就顺手拿来做挡箭牌了。然后夕瑶为了坐上魔君府女主人的位置,开始了一系列的阴谋诡计。却没有想到,在绝对实力面前,她的花招都变成了一个笑话,更是让大家把她的真面目看了个清楚。

枯颜一直到被黎梦揽入怀中,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明明远在人界把持一国朝政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有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的错觉。

“你怎么来了?”

黎梦唇角笑意微微收敛:“若是我再不来,恐怕媳妇都变成别人的了。”

枯颜抿唇,易泽拿她当挡箭牌一事来得突然,并且闹得人尽皆知,从一定意义上来讲,的确是快变成易泽的媳妇了。三人成虎,悠悠众口,以后再解释也不一定别人就能相信。

“我的好徒弟,尽会坑师父!你们俩,就每一个让我省心的!”黎梦捅了捅枯颜的额头,眼底一片宠溺之色,将对面的横英酸得牙都快倒了。

横英看着黎梦,脸上已经挂不住原来的镇定之色:“你是什么人?”

黎梦的手搭在枯颜的肩上,看着横英:“能担得起你们魔君一声师父的,你觉得我是谁?”

横英刚才没有反应出来,黎梦口中的“徒弟”竟然是指易泽。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明了,仅仅用身份,他就足以压死他。

“晚辈横英,见过黎梦前辈。”

黎梦的眼神却已经不在横英身上,拉着枯颜就走:“这叫什么事啊,易泽那小子不想娶人家就直说嘛,干嘛非得扯上你?害得我心急火燎地把乾国扔给了后简,跑这儿找你来了。不行我得去找那小子算账,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到现在还在打着不该打的主意呢……”

黎梦鲜有地在众人面前抛下了高冷的面具,罗里吧嗦地抱怨着。看到他这副吃醋的样子,枯颜的心里其实快要笑开了花。

不过面子上,她还是要十分矜持的,要顾及大局,不能坑队友,更不能坑师兄:“师兄也是为了顾全大局,给人家女孩子留面子嘛,你想太多了。”

黎梦千里追妻,却苦了要给他接班的后简。人界的事情,他完全不了解啊!人族都那么脆弱,随便一支箭就能把他们给弄死,随便一颗□□就能让他们失去生命。还是灵界好啊,虽然不是人人都强得让他满意,但是至少不至于这么脆弱,一碰就碎。

皇甫隐睿已经失了神智,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成为了真正掌权者手中的一个傀儡。上朝的时候,他只需要坐在龙椅上;不上朝的时候,他只需要沉睡。

皇甫隐睿的灵魂已经离开身体,去往冥界。他本命不该此,他本该统治一场盛世繁华,儿孙满堂,福寿安康。可惜,他的命格却因为暗影的出现而发生了惊天逆转。

坐在内殿,透过水镜看着面无表情的皇甫隐睿,心中暗暗可惜。可是,在即将下朝的时候,后简敏锐地发现,皇甫隐睿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代表着,有什么事情在他的身上发生了。比如说——被附体了!

果然,须臾过后,本该一动不动坐着的皇甫隐睿缓缓站起了身。看情况不对,后简立即转身出去阻拦。然而,他们之间毕竟有一堵墙挡着,绕过需要时间。后简知道,这次伤亡是无法避免的了。

当后简闪出内殿的时候,却发现皇甫隐睿已经和一个一身白衣蒙着面的神秘人打在了一起。而令后简更加惊讶的是,他竟然看不透这个神秘人的修为。他已成神数千年,要让他也看不出修为,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样的人,是朋友最好,是敌人……就可怕了。

神秘人的本事确实不弱,皇甫隐睿很快被拿下。可惜,朝堂上朝臣众多,二人打斗难免伤及无辜。但是,至少没有人丧命。

将已经毫无抵抗之力的皇甫隐睿扔到后简面前,神秘人即转身离开。在神秘人转身的时候,后简看到了他的眼睛,一片纯澈的黑。那不是一个正常的生灵化出的人身应该拥有的眼睛,只一眼,便让人心生恐惧。

“你是谁?”后简还是没有忍住,这样的人他从未遇见过,现在他特别十分地想念自己曾经的情敌黎梦了。黎梦当初为了找到枯颜,跑遍六界、博览群书、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四海八荒几乎连八卦都尽数收集,一定会知道一些什么。

然而,神秘人并没有因为后简的呼唤而停下脚步,只是稍稍顿了顿,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刚才人仰马翻的朝堂突然陷入一片寂静,似乎时间陷入了静止,受伤的、被吓到的、惊魂未定的,都保持着当下的姿势,不敢挪动半分。

后简此时当然不是用的自己的模样,而是用的黎梦的面貌。黎梦作为乾国帝师的时候,那架子是端得十分高的,从来不会问“你是谁”这种问题,要出口一定是“我管你是谁”。现在的帝师,真是让人越来越猜不透了,他们这些处于水深火热的处境的臣子们,真的很忐忑啊。

后简和枯颜在一块儿的时候,便是十分随性的。虽然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有所收敛,但是本质里还是个随性的人。再加上平时接触得多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之类,根本用不着端架子,所以在某些地方,即便有黎梦倾囊相授,他还是不能彻底模仿。

看着神秘人消失,后简挺直了背脊,将目光放在了脚边的皇甫隐睿身上:“吾皇今日早朝突发恶疾,众臣关怀,慌乱之下偶有误伤。凡伤及者,赏银百两,批假半月养伤,再回朝堂,俸禄照发。今日就到此,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吧。”

这才慢慢从龙椅后爬出来的太监立即唱道:“退朝!”

后简对神秘人的身份一直无法忘怀,立即休书一封传信给了黎梦。

人界有一句俗话,叫“小别胜新婚”。算算日子,黎梦和枯颜一别也已经数月。虽然几个月的时间在他们漫长的生命中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弹指一瞬,但是人间还有一句情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有一个词叫“度日如年”。心中一旦有了牵挂,时间的长度即便没有改变,广度却不可同日而语。

好容易重聚,黎梦和枯颜恨不得黏在一起,连逛大街都舍不得把手放开。且不说二人姿容,全凭这两天话题不断的枯颜和方才酒楼里的巨大动静,就足以让悠闲逛街的魔族们的目光都放到他们身上来。好在,当事人都不是很在意。

“这是去魔君府的方向,黎梦,你不会真的要去找易泽师兄吧。”枯颜撇了撇嘴,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此时的枯颜,在旁人眼中,分明是一个撒娇的少女。什么霸道什么狠毒什么争宠,说的真的是她吗?

这么看来,一切都是夕瑶造的谣啊!

黎梦将枯颜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怎么,你怕我找他算账?”这时候,黎梦小小的傲娇心情泛滥了。在现世所有人面前,他都是矜贵的上仙上神,即便再亲近,也有一层隔阂。唯独在枯颜面前,他可以褪去不可一世的光环,回归刚刚从放逐之地出来的那段时间的单纯。

两人此时的腻歪劲儿,简直要把偷偷围观的魔族的眼睛闪瞎了。你说人家小两口腻腻歪歪恩恩爱爱,又何苦凑到魔君身边去?夕瑶这个女人,看上去弱不禁风,没有想到心思如此恶毒。

夕瑶此时也已经收到了外界的消息,顿时不知所措,把所有人都拦在房门外,自己在房中嚎啕大哭,听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几乎哭得都要断气了。可是,再多的眼泪也已经挽不回被自己亲手毁去的名誉。有人经过的时候听到了夕瑶的哭泣声,也不过不屑地嗤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能怪谁呢?

易泽在收到黎梦到达魔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被兴师问罪的准备。他不否认他存着异样的心思,所以他也不想逃避本该承担的罪责。

然而,易泽没有想到的是,黎梦来了之后,根本没有提及他拿枯颜做挡箭牌的事情,而是十分正经地和他商议关于暗影的事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易泽竟然觉得有些许的失落。那种没有被注意到,或者根本没有被当做对手的挫败感。

枯颜没有再住在易泽的魔君府中,自然是要同黎梦回去的。终于没有了任何人的打搅,黎梦整个人都挂在枯颜身上了:“颜儿,这些日子以来,你可曾想我?”

枯颜推开黎梦的脑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想,想,我真是想死你了。不过你就把人界的事情扔给后简,不会出问题吗?后简对人界并不熟悉,当初好容易出来历练,还被我给搅和了……”

枯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黎梦以唇堵唇,止住了所有声音。

“我不希望在我们独处的时候,在你的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现在是我们两人的时间,后简、人界、苍生、六界、暗影,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中。”黎梦的额头抵着枯颜的,气息交融,气氛越发暧昧,“我费尽心力追捕暗影,不为保六界,不为安苍生,只因为你在。我可以为你与六界为敌,也可以为你将六界护在我的羽翼。”

枯颜的双颊已经止不住充血,再想不起什么乱七八糟的暗影之难:“黎梦……你说情话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黎梦嘟嘴在枯颜唇上又嘬了一口:“这不是什么好话,这都是我的真心话。颜儿,我初听闻易泽将你拉出来标榜成他的心上人的时候,我不是生气,我是害怕。我怕,你会被他迷惑,毕竟,你是有过前科的……”

听着黎梦越说越不上道,枯颜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胡说什么呢,我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人吗?当初是我少不更事情窦初开,你又时常躲着我,我熟悉的出色男子,也就师兄一个,怪得了我?要说前世今生,真正把我给迷惑了的,唯有你一人。”

黎梦的心似乎漏了一拍,好话情话各种混账话他和枯颜说过不少,可是枯颜对他说这般直白的情话,却是极其稀罕的。

对自己能把已经历练得脸皮比城墙厚、心肠比墨汁黑的黎梦给说楞了,枯颜心中正在暗爽,然而下一瞬,便是天旋地转,再醒神的时候,已经被双目泛红的黎梦压在了床榻之上。小别胜新婚,可不是说说情话就能了事的。天雷勾动地火,即便屋外秋风不减,也无法掩盖屋内春意盎然。

黎梦和枯颜春宵帐暖,易泽却已经开始召集兵力,准备前往人界支援了。六界与暗影之间的主战场,是在六界之中最“弱”却最坚韧的人界,如今六界发兵,俊杰齐聚人界,与暗影真正的战争,想必也已经不远了。

易泽这厢正在安排自己离开魔界的事宜,却忽然有人不经通报推门而入。易泽抬头,却是夕瑶。而为他守门的侍者,现在正在地上睡得香甜。

“夜深,夕瑶小姐独自闯入本殿府中,恐怕不妥吧。”易泽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夕瑶既然能在人前将自己的真面目藏得那么深那么久,就不可能没有一点手段。

夕瑶还是用十分温柔的目光看着易泽,似乎下一瞬,眼泪就会从眼眶中一涌而出:“魔君殿下,夕瑶此来不是为了纠缠殿下,只是实在不明白,夕瑶到底输在了哪里。”

易泽连手中的狼毫笔都没有停下:“如果直到现在你还不懂自己究竟哪里差了,那本殿只能说,你没救了。本殿还有诸多正事要处理,夕瑶小姐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面对易泽赤果果的嫌弃,夕瑶咬了咬嘴唇,竟然依旧没有准备放弃。夕瑶相信,这世间,但凡是雄性,就没有能真正抵御住美□□惑的。

然而,在夕瑶的手刚刚触上自己胸前的衣带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上一个□□他的人,是如今连一丝元神都已经找不到的邓琴,也就是……唔,你的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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