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
林净笑哼了声,低头:“你废话这么多呢?”
她慢悠悠地松了松筋骨,把肩膀上的毛巾扯了下来,阿苟一惊,误以为她要动手,忙跳了起来,抱着枕头跟被子屁颠屁颠就往房间方向跑:“那我去了啊。”
“嗯。”
他停在门外喊:“我真去了啊?”
林净:“....”
刚才,她扯毛巾,纯粹是想去洗澡。
林净洗好澡出来,把药给吃了,经过房间时,里面传来阿苟的打呼声,她把门带上,没有在沙发上睡,抱着热水袋,把手机跟充电宝也带上,去了外边。
夜里十一点,外面静悄悄的,牧马人就停在曲珍家门外,林净开了后座的车门,抖了抖靠枕放在上边,就躺了上去。
流量用完了,她打开WIFI解锁功能,盗用别人家的网。
信号满格,估计是隔壁住户的,下载了游戏软件,玩了一会儿,游戏耗量大,没多久就提示30秒后自动关机,她插上充电宝,按了开关,边充边玩。
院外闪过四个人影。
***
张探回来时,下起了毛毛细雨,他摸着裤兜里的烟盒,也湿了,捏了捏盒子,经过屋外小道时,一眼就看见门边停的牧马人。
黑漆漆的,车后座闪着一点暗光,那光微弱,忽闪忽闪的,四周围没有路灯,那就是手机的光了。那人靠在坐垫上,表情淡淡的。
张探把烟叼在嘴里,没点,朝那辆车慢慢走过去。
毯子短了很多,双脚凉凉的,林净用脚蹬了下,没什么用,干脆不蹬了,随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了过去。
车门忽然被人一把拉开。
林净的脚搭在车窗上,一拉就掉了下来,她眯了下眼睛,一阵风灌进车里,冷飕飕的,恍惚间她睁开眼,看清来人。
她不免哈了口气:“回来了?”
那人站在车外,无光,只能看到丁点儿硬朗轮廓,他在点烟,打火机“咔嚓”一声,他的脸被火苗照的明暗不一,轮廓也清晰了,渐燃渐灭的。
张探点燃了烟:“睡着舒服么?”
“还行。”
就是有点硬。
张探笑了声,又问。
“蚊子多?”
林净说:“不多,我这血不太招蚊子喜欢。”
张探还站在车外,手搭在车顶上,姿势散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我还不知道,原来也有不招蚊子的。”他抽着烟,笑着问:“你什么血型的?”
她想了想,答:“跟血型没多大关系,我应该是,O型?”
张探无声。
林净又说:“是A型。”
张探冷眼看着躺在里边的人,她穿了一条薄薄睡裤,上身是黑色的毛衣,那光打在她脸上,睫毛扫下来,一双眼睛漆黑幽深,气温低,她张嘴呵着气时,哈出热气能看见白雾。
林净瞧他:“你看什么?”
“凉爽么?”
“凉!”
张探冷冷看了她一会儿,道:“你他妈是活腻了!”
林净磕着下巴,抬眼皮瞟了他,没再看,低眉继续玩着游戏,淡淡笑了下,缓缓道:“你活腻了,我还没活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玻璃的碎裂声,“哐啷”一响,那窗户上的玻璃稀里哗啦的散落了一地,惊扰了安静的夜晚。
有人尖叫了一声。
听着耳熟。
林净关了手机:“刚才谁在喊?”
“没听见哪里传来的。”张探沉了几秒,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周围一圈,问道:“你听清了?”
林净摇头:“没有。”她往旁边的院子看了看,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不免皱了眉头。
不禁猜测:“会不会是隔壁屋的?”
又一声喊。
“——快来人!”
林净看张探,他也在看她,两人对视着。
都没有说话。
张探问:“听见了吗?”
林净说:“在楼上!”
这个声音……
张探目光微寒:冷道:“是曲珍!”
二楼的灯忽然亮了,很快,楼上时不时传来打斗的声音,是阿苟跟蔡明他们,好像是有人被撞了,桌子砰的一下,倒了。
发出巨响声。
过了五分钟,四个人影从院子连滚带爬窜了出来。
“快快快!快跑。”
瘦男人哭喊:“妈的我跑不动了。”
两男人跑在前面,两人跑在后面,后面跑的男人一棍打在前面那人身上,骂骂咧咧的:“我操|你妈的!不是说一女一小吗,怎么还有两个男人在屋里,你他妈干什么吃的!操!”
林净眯眼望过去,终于看清了那几个男人的模样,他们手里都拿着一米长的铁棍,她冲张探喊:“在那!”
几人听到林净的声音,魂都飞了,刚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来两人,都吓得赶紧往反方向跑,等她开口时。
张探已经扔掉烟,猛地向他们冲过去。
两个男人跑在正前方,眼看跑不了,另外两个男人干脆硬碰硬,挥着棍子朝张探呼啸而来,张探用手臂挡住,受了激荡一棍。
他双眼发红,一手抓一个,一把揪住那两男人的衣领,用力踹了一脚过去,棍子被扔的老远,男人被打趴在地,他拧住另外一人的胳膊,咔嚓一声,直接撂脱臼。
撕心裂肺的喊。
那男人的胳膊被张探废了。
远处传来路人的叫喊声,人都跑了出来,慌慌张张的,拖鞋提提塔塔往边上走,那路灯也亮了,道路被照的通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那里有人打架!”
“---哪里?”
“---就在那边!”
“---快快快,报警!”
看到那几个男人穷凶极恶的样子,路人不寒而栗,都愣住了,没什么反应,直到有人反应过来,叫喊。
“报警啊,快报警!”
周围一阵慌乱。
林净跳下车,往那边跑。
原本都在跑的那两男人,见同僚被打,也冲了过去,高喊一声:“我操|你妈的!”
铁棍直挥向张探的后背,局势扭转,两人扑了上去。
被打趴在地上的男人爬了起来,林净把人揪住,发狠地一脚踢过去,他人往旁边甩了出去,男人被打懵了,晕死了过去。
几人围剿,又是一番奋战。
张探来不及躲开,当头一棒,狠狠地被挨了好几棍,他侧身,一拳砸了过去,腾了空,又是一棍,连挡好几棍,后边凶狠一挥。
他一个闪身,躲过一棍。
那两男人发疯乱挥铁棍朝张探身上来,就在这时,后边突然来一人,林净二话不说就拿玻璃酒瓶,扬手一挥,直接往他们脑袋上砸。
玻璃碎了一地。
林净站在张探前面,急红了眼:“你躲开点儿,我来!”
张探咧开嘴,迎上来:“边上去!”
“你靠边站。”
“你他妈……”
“少废话,我能打!”
张探微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竟然被女人护在后头,一个男人被女人护着是什么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
操蛋的感觉!
一个男人砸的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另一个被砸的晕头转向,头上顿时血如泉出,他捂着流血脑袋怒喊一声,发疯冲过来:“你个臭婊|子..!”
她生平第一次被骂作婊|子。
林净眼神发红,怒了,她手持空酒瓶,冷冽发狠砸过去:“操!我日你大爷!”
“砰拉”的一声响,酒瓶应声而裂!
玻璃瓶俨然一碎,伴随着碎声闷响传来人的惨叫。
冲天光影将河岸两旁映射的一片通明,四个男人都被打得骂爹喊娘的,没了动作,林净趁男人还晕乎乎的,揪起他又是一脚。
空旷的夜里,惨叫声空袭。
远处传来警车声,越来越多人围观,小孩的哭闹声,人的嘈杂声,震响了宁静的夜,一条路上,灯光明亮,照亮了昏暗的道路。
有大人在喊:“在那,在那边!”
不过一会儿,那四个男人就被警察制服住了,带上了警车。
两个民警问了他们情况,又调查了事件原委,接着,又去找了几个目击村名,几个村名知道打架的那几个人不好得罪,怕被报复,又怕会惹上什么麻烦,只说看见时就已经打起来了。
没多留,林净跟张探也离开了,往曲珍家走,没走出几步,张探的手机就响了,是二哥打来的,他接起,蔡明说,趁着他们熟睡。那几个男人只是把曲珍家的玻璃砸了,没伤着人。
挂了电话,林净问:“他们没事吧?”
张探说:“人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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