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郁,北尧开国以来第一位圣君。
它说,从未有人能像他一样,善待魔婴。
二十年的岁月,他无亲无爱,心中唯有北尧。
二十年的岁月,他励精图治,北尧国富民强。
万物始于神,长于人,终于魔。神不忍万物消亡,允人魔相缚。人之福祉寄于王,延于魔寿,结永生之契约,不背不弃。
那年,他和它结下血印,永生相守。
二十年后,北尧国力达到鼎盛,西南诸国臣服。
在魔婴的协助下,北尧创下了二十年风调雨顺,无灾无难的奇迹。
而这一切,在夏侯郁第三次出巡边塞时,悄然蜕变。
他遇到那个对稚儿来说,如梦魇一般的女子,季连裕雪。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佳丽三千,却从未有一人让夏侯郁如此倾心。
两年后,夏侯郁回来了,心却留在了白麋山脚下的边城里。
稚儿知道,它的王变了,痛苦开始蔓延。
夏侯郁不顾魔婴的百般阻挠,几经周折,将季连裕雪迎娶入宫,封为皇后。
往后的日子,用夏侯郁的话说就是,人生本该如此。
对于“父亲”的所作所为,稚儿除了噬心,别无他法。
它利用了夏侯郁对季连裕雪的过度保护,使得夏侯郁对近臣的猜忌愈来愈重。
重臣接二连三获罪,或弃或离。
北尧清廉如水的朝政,渐显污浊。
清澈的班指,终于由于夏侯郁对皇后的太过在乎,逐渐污秽不堪。
那一年,闲水暴涨,两岸决堤,水淹千里无人烟。
北尧魔婴力量的衰退,给了夏侯郁当头一棒。
红颜祸水,流言蜚语游窜于大街小巷,他心烦意乱。
也是那一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夏侯广裕。
这个孩子的到来,打消了夏侯郁所有的疑虑,对奉裕皇后的爱有增无减。
然而,好景不长。
夏侯广裕两岁那年,随季连裕雪出宫,遇刺身亡。
夏侯郁疯了一般,不顾季连裕雪的苦苦哀求,一夜间血洗整条街,西南诸国在尧商旅也未能幸免。
左司密和左司黯的父亲,也因护驾不力,获罪入狱。
时任精骑队铁骑营管带的左司密,抱着年仅两岁的弟弟,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
季连裕雪心灰意冷时,看到了他怀中的幼童。
幼童粉嫩乖巧的笑脸,在那一刻驱散了她心中的痛。
月逢左司酒一樽,一斟一望黯消魂。
这两句从她口中吟出,传到夏侯郁耳中。夏侯郁赦免了其父死罪,做为交换条件,左司黯必须留于宫中,交奉裕皇后抚养。
季连裕雪知道,夏侯郁这么做,是想安抚她丧子之痛。
可她的丧子之痛,远远比不上她对皇权的惶恐之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她的眼中,夏侯郁已无法和人类相提并论。
他的时间早已停止,无疾无终。万物如棋,唯他端坐其上,运筹帷幄。
生杀予夺,在他已是习以为常,在她,却绝情如千年寒冰。
儿子的夭折,或是报应,上苍对他践踏生命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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