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冷冷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即便如此,谢渊澜出手还是让人感到心惊,看似风流无限,暗里却分明是不要命。听说之前秦如晦与轩辕结心在奉城被他一招所败,还有些不相信。
没想到竟然是韬光养晦到此等地步。
“神隐,你退离饮善寺时可有发现什么异状?”
“无。谢渊澜确实如魏其侯所言,只能出三招。三招过后,他比普通人还要弱。”
世子略带诧异地捏过头:“本王记得你一向很会赶尽杀绝。”
神隐冷冷道:“奉天帝……亦是高手。”
“哦?”齐世子淡淡笑了,“都是高手,这游戏才有意思。诡杀如今何在?”
“她么?大概正要想法子往谢渊澜身边钻吧。”神隐冷淡道。至于么,不就是因为人家说了句不喜欢么?
“谢氏本家所用俱是家养的婢仆,从不沿用外人。若她真能钻到谢渊澜身边,倒也是本事。”齐世子静静笑道,“神隐,谢渊澜心思甚重,布局亦远。他这边暂时按兵不动,反倒是崔婉那便显得成事不足,你去那边盯着。”
“你连心上人都信不过?”神隐挑眉,一脸讥讽,“夫人此回选择与你合作,看来前景堪忧呢。”
齐世子也不生气,只是温柔的笑道:“心上人嘛,本王对她总是纵容些,但是也不是纵容太过,若是让她坏了事,本王可保不住她呢。”
神隐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出门。若是轩辕峥这样的人也会动心的话,那么就连母猪都能上树了。
之所以喜欢,不过是因为崔婉从不喜欢他,甚至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这种心态,跟诡杀对谢渊澜又有何不同。诡杀生得并不十分美,每次招惹男人,总会想尽办法让他们动心。那些男人一旦动了心,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轩辕峥感情一向淡薄,哪里会对人上心?这崔家的婉姑娘倒是个聪明人。
简单包扎了下伤口,又取出蓝若思配的疗伤金丹服了,才动身去了崔家在平京的居所。
那也是一处极其幽静的所在。
崔家长房对于齐王的态度也并不统一,家主崔涤很欣赏世子,而崔婉却显然不屑一顾。
世子倾心于崔婉,而崔婉与谢家早有婚约,崔氏长房二女崔娉又对世子情有独钟。总之,齐王一脉与崔家的合作关系远远不如谢氏与奉天帝。
此时此刻,被神隐评价为高手的奉天帝却有些束手无策。
他与谢渊澜刚刚在斋堂坐下,连筷子都没有摸一下,就已经被神隐伏击。
虽是仓促应战,但是谢渊澜显然对这种状况十分清楚,出手便是杀招,剑气森寒,连久经沙场的轩辕逸都忍不住悚然而惊。
只不过,打架的时候威风凛凛,打架之后,谢渊澜的情况却是让人措手不及。
轩辕逸最初还未看出异状,只是不小心搭到谢渊澜的手才发现他的手简直跟冬天的雪一般。
那种冰凉的感觉就好像是三九严寒的天气里,在脖子里塞了一把雪,一直冷到了骨子里。
细看之下,顿觉情况不妙——谢渊澜的脸上血色尽失,白得恍如透明。
轩辕逸只得一手提剑,一手搀着他,转向了方丈的禅室。
在去的途中,遇到一个云游至此,在饮善寺挂单的和尚,看了谢渊澜一眼,顿时摇了摇头:“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看来病得不轻。”
轩辕逸一听之下,先是一愣,然后喜出望外:“大师竟然也懂医术么?”
“贫僧早年曾经学过一些皮毛,让施主见笑了。”云游的和尚宝相庄严,手脚倒是十分麻利,将轩辕逸两人带至静室,又细细把了把脉,半晌,才轻轻出声:“施主,令妹体质本弱,又强行修炼至阳内功——”
“等等,大师……”轩辕逸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响,打断了和尚的话,“什么令妹?朕……我跟他……”
“不是施主的妹妹么?”和尚微微皱眉,只是出家人对于俗世的男女关系显然并不关心,“这位女施主体内有一股至寒之气,细查之下,又并非是天生,想来是中毒或者修习某种武功所至。至于她所修习的至阳内力,虽然可抵消部分的寒气,但是,于身体却是大大有损。”
“上天有好生之德,待女施主醒来,请施主多加劝诫,那至阳的内功还是不要再练下去。”和尚说完,将谢渊澜扶起,渡过一股真气,助他稳住混乱躁动的内息。
完毕之后,那和尚单手合十,甩了甩手中的念珠,竟然就这样走了。
留下轩辕逸瞪着榻上正自行调息的谢渊澜,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刚刚遇袭,谢渊澜几乎是下意识般拦在了他身前,快速出手。这样的举动他并不是不能理解。作为谢氏的宗主,一向立于众人之前,撑持着庞大的家族,这么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在危险出现,却还没有到达之前,就拦在众人之前。
只是——轩辕逸看着谢渊澜额头上滚滚而下的冷汗,一缕乌黑的碎发垂落在白玉般的脸颊旁——是女子吗?
轩辕逸与谢渊澜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是从未像今天这般靠近。
细看之下,倒是看出些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那微微合着的双眼,让谢渊澜整个人沉寂不少。
神使鬼差般,轩辕逸缓缓伸出手去,险险就要抚上那略带着少年人青涩的脸庞。
“玄兄,你……”
谢渊澜睁开眼睛,就看到轩辕逸的手停在自己脸颊旁不足三寸的地方。
就算是平日里脸皮已经厚得堪比城墙,轩辕逸一张老脸,仍然在那带着些疑问,又带着些无辜的眼神注视下,慢慢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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