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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1)



“宗主,十三属州前后都有书信传来,其中静州、抚州,献州皆受灾不重,分舵请示调配粮米被褥等物资用于灾后救济灾民。唯有潭州受灾严重,陆舵主传书道,潭州落雪两尺有余,压塌民房一百五十余户,江左盟半月前,提前从廊州送至潭州的一批预备救灾货物至今也没送到,陆舵主请示是否可以先开应急粮仓,并且请求调派人手清理官道积雪。”

“静、抚、献三州的物资就按照前年洪灾的份额配给,再多加一成炭火和药物。准潭州开应急粮仓救助当地灾民,着潭州周边的新、顺、丽三州各五十人听凭陆舵主差遣。再令廊州至潭州沿途的四个州派出人马搜寻运物资的那一队人。清理官道的事让陆舵主务必先与当地府衙打好招呼,也不要打着江左盟的旗号那么张扬,只出人力物力即可。等官道通了,让陆舵主立刻来报。”黎纲在旁执笔记录着我所口述的话,我推开窗望向窗外,一片雪亮,晃人眼睛。

黎纲感到一阵寒风,老妈子的性格又上来了,一边过来要关窗一边唠叨:“哎呦宗主啊!您这风寒才好没几日,外头这连天的大雪刚停下,这要是再病了是怎么了得!蔺阁主昨日都说了让您千万别惹上风寒,您……”

我烦得一把捂住黎纲这停不下来的嘴道:“我不过开窗透透气,你可别啰嗦个不停的!见天的在屋里呆着,就不能让我见见太阳了?”说罢又冲外喊道:“飞流!”

顿时从房檐上探出了小脑袋:“苏哥哥!”这些日子最欣慰的就是教会了飞流说汉语。虽然他会说的还不多,但是苏哥哥这三个字却是字正腔圆的!嫩嫩的少年软软的叫自己一声哥哥,他那圆润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欢喜和依赖,原来养孩子竟是这种感觉!

我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让那孩子过来,掐了掐飞流被养的日渐白嫩的小脸蛋道:“冷不冷?”

“不冷。”飞流虽然对我掐脸的动作十分不乐意,但也不敢乱动,全因为最初因一点小事惹他不快,他只是甩了下手推了我一下,便弄的苏哥哥身上青紫了一大块,从此飞流待我就像待个瓷娃娃一般,动作都是轻拿轻放的,也从那之后他不许旁人对他的苏哥哥有任何过激的身体接触。可能在他的思想里,苏哥哥太容易‘坏掉了’。因此我即使变着法的揉搓他,他也是不敢反抗,惹急了便一翻身就上房顶。

飞流被我揉搓的烦了便一翻身有跳了出去,在雪地里踏雪无痕地飞来飞去。我披了个大氅,看飞流在院子里玩雪。不一会,蔺晨也来了。

一个雪球随着蔺晨的一声“嘿!”就往飞流后脑砸去,飞流一闪身便躲开了,回头一看是蔺晨,立刻炸毛了:“偷袭!”

“这那里是偷袭,我这是好心锻炼你的反应能力,小飞流你可不要污蔑我啊!你蔺晨哥哥可是个正直善良风度翩翩的……”

“坏人!”

“唉?你忘了你的病谁治的了?你个小白眼狼!废了我那么多功夫还说我是坏人!讨打!”说罢两人便开始打起雪仗。两个武功高深的人打起雪仗也比普通人打得花样多,两人如同两只斗龙,在小院里翻江倒海的不消停。梅长苏看了一会就让黎纲扶他进去了。虽说吃了那一剂药身上好多了,但只跟普通人比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上都还是差上好多。躺在榻上听着飞流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不一会他就睡着了。

院中的二人打闹了一会便成了两只湿漉漉的落汤鸡,两人仗着武功高身体好也浑不在意。只是黎纲忙前忙后应是将两人塞到两个木桶里洗热水澡。

飞流的木桶里还浮着一只梅长苏亲手给他雕的小木鸭子,随着水波摆来摆去。飞流身子微微下沉,将自己的嘴巴沉在水下,盯着那只摇摆的木鸭子吐了一串泡泡。

蔺晨探头看了一眼,手在木桶沿支住下巴:“你那苏哥哥真是宝贝你,洗个澡还不忘给你弄了水里的玩具来哄你。”

“苏哥哥,好人。”飞流冒出水面,拨弄了下那个木鸭子。

蔺晨扬起一瓢水泼过去道:“他做什么了他就是个好人!你个小白眼狼我费心费力的救治你给你熬药问方的我就是坏人!”

飞流气急也不理蔺晨,重重的:“哼!”了一声便不理他。

蔺晨先出了水随意的披了里衣,也不知从哪掏出盒药膏,便过来要将飞流提溜出来。飞流还没玩够,自是不肯。

蔺晨道:“你身上这些旧伤疤不涂药不治好,是等着你苏哥哥发现心疼吗?”

杀手组织培养的是杀人的利器工具,可不是在养孩子。每年都近七成的孩子根本熬不到‘出师’便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可能是疾病,可能是伤痛,也可能是同类相残。蔺晨在开始给飞流治病的时候就发现他身上有许多伤疤,前几日便特特出去买了几味草药熬制了这祛疤的药膏。

飞流问:“心疼?”

蔺晨道:“对啊!心疼!哎呀,就是,”蔺晨又指了指飞流的心脏:“这里会不舒服。就比如,如果你苏哥哥如果受伤了…”

飞流不等蔺晨说完便高声道:“谁敢?!”

“好了好了谁也不敢!我都说了是比如!哎呀反正就是你现在的感觉,除了愤怒,剩下的就是心疼。”飞流捂了捂胸口,便乖乖出来坐在屋里的软榻边。

蔺晨过去先是给飞流全身囫囵的擦干,又细细的擦拭飞流那柔软乌黑的头发,又笑骂道:“人都说头发软和的人心也软,你这头发也是柔柔软软的,怎么整个人跟个冰块似的,捂都捂不热还没事就对我放冷气!”

赶着飞流不耐烦之前蔺晨终于开始抹药。药膏里不知道有什么,初始抹上去的时候还是冰冰凉凉的,过了一会便发起热。飞流想只砧板上的鱼一样先被蔺晨刷了一遍后背,又翻过来刷了一遍,完事儿他还非要手贱,去弹了下飞流的‘小飞流’。还道:“哎呀好小好小怎么这么小啊!”飞流再是常识欠缺也朦胧的知道这算是种羞辱,于是大怒差点又要起来追打蔺晨,蔺晨却一翻身从窗户出去,就要学飞流上房顶。

边跑还便说:“飞流你不要乱动!乱动了药就弄掉了还要重新抹的!”气的飞流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往蔺晨后脑砸去!好在蔺晨轻功了得,那杯子飞出去后落到厚厚的雪堆里倒是没摔碎。

等到了晚饭时间,我再次看到飞流和蔺晨时,他们两个又开始气氛紧张。

我无奈道:“蔺晨你又惹他!”

蔺晨道:“我不过是多逗逗他嘛?这不是利于他病情的康复吗!”

飞流抱着肩膀生气:“坏人坏人坏人坏人!!!”

我只能一边安慰飞流一边训蔺晨:“好了,你蔺晨哥哥就是爱逗弄你,飞流乖你不要理他。蔺晨,你老是欺负飞流干嘛啊?他多大你多大啊!下次不许欺负飞流了啊!飞流你看我都说他了,不气不气,吃碗芙蓉鱼羹,只给你吃,不给你蔺晨哥哥。”飞流这才心情好些。

夜半三更时,廊州下了多日的雪,终于停了。

夜深人静,我在案几上铺开信纸,研开墨,悬腕写下蒙挚兄三字。此时,也该是搭上这条线的时机了。写好后,等墨迹干了,我叠好信,封起来。

“甄平。”

门口站立的那个蓝衣男子立刻应了一声走至案前。梅长苏将那封没有署名的信封递给他道:“将这封信,送到金陵蒙宅,蒙挚的手上吧。”

“宗主,蒙挚这人虽素来鲁直忠义,但他当年只在赤焰军服役一年,将您的身份告诉他,会不会太冒险了?况且如今此人也不过是禁卫军中无关紧要的一小卒……”

“甄平。蒙挚此人我有过接触,就如你说,他是个鲁直忠义之人,有勇,虽算不上有谋,但也不是蠢笨之人。况且他无论是武功还是战术当年都不在我之下,此人早晚会有大造化。我们在京中,需要军部的内应。况且,即便蒙大哥不帮我,至少也不会害我。发信吧,此事我自有思量。”

“是,宗主。”

从这封信开始,他便要正式开始织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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