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函连拦都来不及,愕然道:“好伶俐的身手。”
贾赦俯在船舷上,正往下看,闻言嗤笑道:“没法子啊,他主子太厉害了,若不伶俐点儿,早把他扔出去卖了。”看这小子身手这般滑溜,估计当初也没少吃苦头吧。
刘函一听,也只当主家太过苛刻,况且当着人家主人的面,他又能说什么?为一个奴仆强出头,他还没傻到那个地步。
不一会,长安气喘吁吁的拿着本书跑了回来,“哎呦,幸好我跑的快,不然待会儿人家一收拾客房,只怕就没了。”
林海淡淡的道:“将它跟其它的书收到一起。”
长安忙应道:“是。”
刘函看了一阵,也看不出什么猫腻来,再看林海的年岁也不大,估计也就是个死读书的,也就懒得理他了,自去照料自己的那一摊事去了。
林海看了会儿风景,自回了船舱。长安忙放下手里的活,顺带往外一看,见四下无人,方悄悄对林海道:“大爷,我都按你的吩咐交待他们了。”
林海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还有些什么事?”
长安声音大了点儿,嘻嘻笑道:“没了,就是皇上突然下旨,由宗室里选了个孩子入嗣果亲王府。”你们不是喜欢听嘛,我让你们听个痛快。
林海“哦”了一声,奇怪的道:“果亲王不是有几个儿子吗?”
长安笑道:“爷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位都是庶出,嘿嘿,爷你没瞧见,那几位正掐的起劲呢,谁知道这皇上的旨意竟是这样,当场就气得撅了过去。”
林海也笑道:“呵呵,这也忒打击人心了,只怕京里好多人都不自在罢。”皇帝陛下看来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是在尽最大的可能收拢权力了。
“可不是。”长安眉花眼笑的道,接着觑了林海一眼,压低声音道:“就连咱家那位二舅爷,都在家里闷了好多天不出门呢。”贾政与果亲王的儿子交好,自然是要替自家的朋友不平的。
二人接着又八卦了几句,林海方才准备休息。
那上面监听的人听了一头雾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应该是京里大户人家的孩子,多半也就是出来玩儿一圈,开开眼,然后再回原籍考试的。
林海含笑往床上一躺,想监听我,爷玩儿这套把戏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那儿掏洞呢。想想后世的那些先进无比的监听器,摄像头,然后再看了看房顶的那个土炮小孔,真是惨不忍睹。他实在是忍不住想弹颗黄豆上去将它堵上,只是想到以后自己弄不好还要利用那玩意儿引蛇出洞,也只得先咬咬牙忍了。
刘函听了手下的汇报,眉梢一扬,“就这些?”
那监听之人抹着汗,战战兢兢的道:“老大,我们就只听到了这些。”
刘函默然,旁边的一个人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老大,不如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想法将他们调开,咱们进去看看。”
刘函想了想,颔首道:“也好,你们当心些。”
于是不管贾赦,林海二人怎么推辞,也不得不领了刘函的好意,留下来吃了这所谓的“便餐”。好在刘函为了留下二人,倒也记得贾赦的话,尽量都给他们准备素菜,要知道,在这海上,新鲜的蔬菜可比什么大鱼大肉的贵多了。那俩个不吃白不吃,自然也不用客气。
林海对于刘函的热情心中有数,跟他周旋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回房。果不出其然,尽管那些人也算小心,只是林海素来严谨,连自己的书是怎么放的都有一定的顺序,如何会看不出自己的卧舱被人搜过。看着凌乱的书籍,忍不住冷笑不已。
贾赦一看这架势,也不用回自己那边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自己的房间肯定也被搜过了。
刘函的面前,几个下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都没想到,林海的那间屋子里居然全是书,妈的,咱们可都是在赌场混的,你那一屋子的书是什么意思,咒咱们哥儿几个以后全是输吗?他们现在就连去监听林海都没兴趣了,生怕那管子里透过来的声音都带了晦气,会影响自己以后的赌运。
这赌场的规矩刘函也懂,他也觉得这俩兄弟透着古怪,但却舍不得贾赦那一手技术,那手法实在是太高明了,他可还指着贾赦去帮他赢一票大的。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百分百有把握的事,富贵险中求,他自认只要手段高明,他还是可以火中取栗的。
想了想,晚间仍然还是约了贾赦与林海出来吃饭,有意无意的打听二人的来历,贾赦心下光火,面上却仍笑道:“刘兄,如果真不放心,咱们兄弟二人到时不下船便是,反正我也没出过海,见识了这一遭已经够了。”
刘函笑道:“我哪儿是这个意思,只是看兄台三位纲纪身手不凡,是以好奇而已。”
贾赦淡笑道:“哦,这个阁下放心,他们原本是家祖父的亲随,因我们兄弟二人都是头次出远门,家祖父不放心,是以才派了他们跟来保护我二人的,并非是家中普通的佣仆。前些日子不见,是因家祖母身子不好,我们过龙虎山的时候,求了张天师,给她老人家讨了点儿药,因得之不易,是以遣他三人好生护送回去,我们兄弟二人则慢慢游山玩水,等他们回来。他们也是昨日方到的。”既解释了那三个仆人来的突然的原因,顺带暗骂了林海给他找麻烦,要知道他祖父可死了都快三年了。
林海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嘴角忍不住一抽,贾赦的意思他如何不懂,哼,好小子,胆儿肥了啊,居然敢骂我是死人,小样,好好给我等着,看小爷日后怎么收拾你。
贾赦好不容易才占了林海一个便宜,心情自是大好,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刘函见他突然如此高兴,亦是莫名其妙,还只当他真的是因为这辈子没出过海,现在见了海才如此高兴的。况且能求到张天师开药的人,身家自然也不会简单。
林海一等散席,立马拖了贾赦回房,贾赦恨不得给自己两下子,我叫你嘴贱,忍了那么久,怎么一下就忍不住了,逮住机会刺了这个魔王,这下好了吧,只怕回去又要给自己苦头吃,心下惴惴,这好歹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小子总要给自己留几分面子吧。
林海进了船舱,也没怎么发作贾赦,将他扔在一边,自掏了一枚灯光冻,随手拿起刻刀,便要往上刻去。
贾赦平生两大爱好,古玩与女人。因着那噩梦,惧怕再因为淫靡奢侈让自己掉了脑袋,是以对这两个爱好不得不多方抑制。只是既然都是爱好了,哪里可能真丢的开手,现在一看林海开始刻章,只觉得脑袋一热,控制不住的就走了过去。“好兄弟,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教教我好不?”
林海慢吞吞的道:“金石一门,要求极高,最是难进,你想学,那好,写几个字出来我瞧瞧。”
贾赦老脸一红,他的字,他的字虽说不错,可是要想用在这上面,只怕还差得远。只是心中便如百爪挠心,恨不得眼珠子都掉进去,哪里舍得走开。涎着脸道:“好兄弟,你就先让我看看罢。”
林海没吭声,只是专心刻着,贾赦也不待他回答,忙颠颠的凑了过去,去见林海运刀如笔,已然在那石上刻了一个篆字,仔细看时,却是一个“如”字,贾赦呆了呆,方道:“咦,原来的你的小篆也不错。”
林海淡淡的道:“你练过怎么削豆腐,手上的劲力也算是能够收放自如,只是这刻章与那却又是有区别的,先前那是以硬对软,现在却是以硬对硬了,尤其是这字的起承转合之间,要求更高,从现在起,你先好好练字吧。这是最基础的。”
贾赦一听林海肯教他这个,当真是喜出望外,忙忙答应一声,自林海那里寻了本字帖子,自拿回去练了。
刘函本以为二人说出来游学是借口,没想到这两个人却真的闭门读书起来。他一个老粗,自然不能分辨他们读的是不是应考的书,不过人家真的很用心的在屋子里读书写字,这个却是假不了的,他自然也无法有事没事的都跑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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