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晴在心里喊着沈安骏的名字:“沈安骏,你在哪?你不是说要永远陪着我吗?你现在快出来,快来,快来带我走啊。”
现在的沈安晴和小时候的那个她如此像,缩在黑暗的楼梯角落,浑身不停地发着抖,头上湿透的发丝乱糟糟地糊在额头。
她看见那个他叫爸爸的人,拿着几根枯树枝,一摇一晃地走近自己。一下一下使劲抽在她瘦弱的身体上。
每抽一下,身上都会被卷起一道红痕,沈安晴疼得在地上翻滚,却紧咬牙关不说半句求饶的话。
沈安晴不自觉地将手臂又抱紧自己几分。嘴里哆嗦着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齐远下飞机后一刻不停地赶到清水河县医院。
可无论他怎么打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他穿梭在医院每一个僻静的角落。
之前和沈安晴通电话的时候,他听出沈安晴那边应该是一个安静封闭的地方。
回音特别厚重。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齐远在心里焦急地问:“沈安晴,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从未有过的慌乱,不记得跑了多少个地方,不知道撞到了多少旁人。更不清楚在心里默念了几万遍沈安晴沈安晴。
终于,在某扇门被齐远推开后,他看到了像一只受伤的刺猬般蜷成一团的沈安晴。
这个背影脆弱得如同一片风中飘落的枯叶。
“沈安晴。”齐远轻声唤道。
没有回应。
齐远匆忙跑过去,将沈安晴搂在怀里。“好烫。”
齐远看着沈安晴还死死的抱着手机,浑身烫得都能煎熟一只鸡蛋了。
心脏像被抽空了氧气般难受。
“傻瓜,你怎么这么傻。我说让你在原地等我。你就傻傻地一直坐在这里。连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你到底要我为你心疼到哪一步?”
“医生,医生在哪里。有人晕倒了。”齐远抱起沈安晴跑到走廊上大声喊。
“砰。”一声器物落地碎裂地响声。
“晴晴...”郑红惊讶地看着离自己不到三米,正在昏迷中的女儿。
“阿姨。”齐远忽然明白了,沈安晴为什么会回来。
“病人在哪?”医生终于来了。
后来医生简单地给沈安晴注射了退烧针后,齐远就将沈安晴和沈学一起转到了B市最好的医院。
沈学得的是胃癌晚期,已经回天乏术了。
而沈安晴的烧早已退了,却一直昏迷不醒。
医生也无法解释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这种情况也许是病人自己不愿意苏醒。
已经三天了,沈安晴每天都是靠输营养液来维持生命。
医生说在沈安晴的体内发现了安眠药的残留。
齐远听到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沈安晴每天晚上都靠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齐远起身开门,郑红忐忑地站在门外。
“阿姨。”
“恩,我想看看晴晴。可以吗?”
“好。”齐远让了让身。
郑红在门口望着病床上的女儿,脚步缓慢地走过去,酸着鼻子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阿姨?您知不知道沈安晴从来不和别人打交道,也从来没有朋友?您知不知道沈安晴曾经有过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严重到需要用药物来治疗?”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什么药?”郑红震惊地回头问道。
她已经被药吓怕了。沈学之前就是大把大把地吃药,她劝他来医院看看,他就是不肯来。
这次晕倒了被学校老师送过来,却是走到了强弩之末。
齐远从门边走回来站在床的另一边,回答道:“大学的时候。”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郑红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沈安晴是她十月怀胎,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
从她离家后,郑红没有哪一天不曾想起她过。
现在听到齐远这样说。她简直都快要被撕裂了。
儿子走了,丈夫也要走了,她现在剩下的只有唯一的女儿。.
“现在呢?她?”
“现在好了很多,但是过去的伤害太大,她不可能完全康复。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她先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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