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呼吸一滞,迟疑问道:“那太子?”
居朗眉心微蹙:“只盼不知。”
清风过境,两人沉默。妃子有孕,皇帝不知?恐怕是知却不言罢了。一贵妃,一太子,都是深宫门墙中走过来的人,却终是逃不了一个“情”字么?可是皓皓皇宫,华贵富丽,充贯满盈,万般皆容,却独不容“情”。
流悦别院。
地堆轻絮,萱草满庭。万只香袅红丝拂,桃花含露团粉雪。
浅酌一口香茶,藏蓝色锦袍衬得执杯之人肌肤胜雪,粉唇似樱。一双风流无限的桃花眼笑看来人:“真是稀客。”
“七皇子。”居端行了一礼。
洛玄翼放下手中茶杯,注视着神情肃穆的居端,笑道:“不知林二公子来访,所谓何事?”
居端抬头,目光幽邈:“七皇子睿智明察,又岂应独居别院?”
洛玄翼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笑得更加灿烂:“居端此话差矣,别院自有别院的情致,何况本皇子成年封立,自有门户。”
居端笑:“成年封户,那也是皇上恩赐。”说着幽深的目光望进洛玄翼的眼底,带着丝轻嘲和决绝。
洛玄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身前的居端,似是新奇的发现,笑道:“父皇恩赐,儿臣受之,天经地义。居端此话,可是过了。”
居端不惊不乱:“皇上恩赐,人臣耀之。皇上处罚,人臣受之。皇上之令,金口玉言,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洛玄翼的脸色渐渐难看:“居端说这话,不怕本皇子治你的不敬之罪?”
居端淡然一笑,凝视着洛玄翼毫无笑意的眼眸,一字一顿道:“七皇子不会。”
洛玄翼蓦地笑得天花乱坠:“有趣有趣,我确实不会。”脸上的笑意散了,“为了你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芳菲开荼靡,云散静无声。如何桃花笑,拥视尘爵倾。
“香茶当前,居端陪我喝一杯。”洛玄翼魅笑邀请。
居端淡然一笑,执起茶杯,放置鼻前:“清冽悠远,馥而不腻,好茶。”
洛玄翼品一口茶,缓缓道:“居延伤势可好?”
“七皇子觉得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被打了二十大板后会好么?”居端反问。
洛玄翼握着茶杯的手指渐渐收紧,泛出青灰的白:“父皇此举,律法为依,居延犯错,惩戒只是依法行事。”
居端笑:“皇上之意,怕是七皇子比众人更加清楚。居延受伤,三皇子抱回林府,探望送琴。却不知近日七皇子身在何处?忙于何事?居延在家,可是叨念得紧。”
洛玄翼魅然一笑,握着茶杯的手倏地放开:“若是我像三哥,此刻居端又如何会坐于此处,与我闲谈品茶?”
居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弱无所宣,强无所爽。七皇子,昨日西去,但看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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