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洛玄翼宽袖中的双手一直紧握着,指节泛白。父皇的意思那么明显,是要试探我么?呵,那便看看,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
圣旨傍晚的时候便传到了丞相府。林维域的脸色很不好看,方欣然亦是。
“老爷,居朗去了北国未回,居端去了治灾未回,现在又轮到居延了么?”方欣然面上忧色重重。
林维域浓眉紧蹙,望着身前静默不语的居延,千愁万绪唯化作一声轻叹。
“居延,北国……诡谲险恶,万事谨慎。”林维域轻拍了拍居延的肩膀。
“居延明白。”居延低着头,咬着下嘴唇,半晌,似是下定了决心,抬头问道,“爹,居延亲生父亲的……恩,父亲有坟冢么?”
林维域身子陡然一颤,眸中现出怜惜又痛苦的神色:“居延,沐大人他……是斩刑,因此……”
“居延明白了。”不等林维域说完,居延已是快速打断,那后面未说完的语句,不愿听,也早已明了。
“老爷,夫人,三公子。”佑根进得门来,低头行礼。
“什么事?”
“有位白衣公子在外面,说是找三公子。”
国师?林维域听了,连忙看向居延。
居延低着头,低声道:“爹,娘,居延出去一下。”说完,垂着眼帘走出去。
夜色中,那抹白悄然立于天地之间,飘逸的,婉扬的,似乎要将所有黑暗驱逐。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波平如水,只在看到远方一个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近时,浮上清浅的笑意。
月色下,两人沿着青石街道并肩而行。
“司祈。”居延轻唤,“这么晚了,有事么?”
“居延明日就要出使北国,司祈只是想提前送别。”安平司祈语气清淡,澄澈的眼眸中却难掩一丝赧意。
“恩。”居延低了头,脸颊微红。
注意这居延微红的侧脸,安平司祈眸底浮上笑意,手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金银双股丝线吊坠莲玉:“居延,此玉随我多年,也算有了些灵气。我将它赠予你,望保平安。”
听到安平司祈说此玉随他多年,居延连忙摇头:“司祈的珍爱之物,居延怎可夺之?”
安平司祈淡然微笑,也不顾居延反对,只是将那莲玉佩到居延腰间,轻柔说道:“玉再好,终究是死物,只有人,才是值得珍惜的。”
居延的双颊愈烫,右手抚着那枚莲玉不知如何接口。
“北国新帝城府难测,居延此行定要小心。”安平司祈淡淡的语气中不掩担忧。
“恩。我会小心的。”居延点头。
月盈见魄,星斗南移。
居延抬头仰天,喃喃道:“北国,原本是我的故土呢。”
安平司祈听着居延的话,忽地有一种莫名的念头快速闪过。正了正心神,轻柔开口道:“居延,有些事莫要强求,为难自己,得不偿失。”
居延望着天,没有应答,只是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流露出来的复杂情绪看着让人心疼。安平司祈望着那皎如霁月的侧脸,想着方才心头隐隐的预感,无端生出一丝烦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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