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拉了拉萧烬澜的衣袖,轻声道:“阿澜,这位公子是在帮我。”
男子听了居延的话,眼中挑衅之色更甚。萧烬澜一拳出去,已是打到了那人脸上。居延大惊,连忙拉住萧烬澜:“阿澜,快住手。”
那男子显然是没想到萧烬澜说动手就动手,嘴角已是被打得流出了血丝,怒道:“你就是这样对待帮你朋友忙的人的么?”
萧烬澜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快点在我面前消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居延拉住了萧烬澜的手,对着那男子道:“公子,真的很对不起,我朋友他……他不是故意的。”
“你还不滚!”萧烬澜怒吼。
那男子看了两人的衣着打扮,心中迅速衡量了一下,知晓自己定是讨不到便宜,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萧烬澜挣脱了居延拉着的手,脸上尽是怒气。
居延望着萧烬澜的模样,有些不解:“阿澜,你刚才……”
萧烬澜转过身来,望着面上担忧的居延,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就将居延狠狠抱住。
居延惊讶,轻声道:“阿澜?”
萧烬澜的双臂收得更紧,喃喃道:“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居延怔忪,忽地就明白了为何萧烬澜方才如此激动了,心中一股热流淌过,拍了拍萧烬澜的背,柔声道:“阿澜,我没事。”
似是被居延轻柔的声音蛊惑,萧烬澜缓缓抬起头来,望进那双澄澈的眸子中去。那眸子倒映着万家灯火,分外璀璨,此刻正盈盈望着自己。
“居延——”萧烬澜的声音有些低沉。
那双眸子弯弯,像两个月牙儿:“阿澜,我刚才误会你了。不过……呃,下次别这么粗鲁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听着居延的话,萧烬澜忽地清醒过来,放开了手臂,收敛了就快抑制不住的情绪,微笑道:“他那是活该,我还打轻了呢。”
居延望着萧烬澜不屑的模样,无奈又感动,最后全都化为一笑。
“公子,要买花灯么?”是身边的小贩的声音。
“花灯?”居延拿起手边的一盏荷花灯,转动了一下眼珠,对着萧烬澜笑道,“阿澜,你不是说很多人去放花灯的么?我们也去吧。”
不知为何,萧烬澜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别扭之色,脸颊也微微红了。
居延有些疑惑,碰了碰萧烬澜的肩膀:“阿澜,去不去啊?”
“去,当然去啦!”说着,放了一块银子在小贩手中,拿起花灯拉着居延就走。
“阿澜,你这么赶做什么?跟逃跑似的,又不是没给钱?”居延打趣道。
萧烬澜看着居延微笑的脸,心中一动,嘴上道:“当然是快点赶去放花灯了,人这么多,我们要找个好点的位置。”
“这样啊,那我们快些走吧。”
居延往前走着,没有注意到萧烬澜悄悄扬起的嘴角以及眸底的一抹柔情。在北国的圣元节,放花灯一般是情侣之间的活动,或是单身男女祈求姻缘之用。当然,这一点,萧烬澜没有告诉居延。
来到河岸边,水中波光粼粼,画舫华丽,岸上身影成双,巧笑不断。
河面上已经有好些放逐的荷花灯在缓缓飘荡,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寄托着无穷的情思牵绊。
“阿澜,你蹲下一点,挡着风,我来点花灯。”
萧烬澜依言蹲下了,两人靠着花灯,圈成小小的一个空间。萧烬澜唇边含笑,看着居延小心翼翼地点着灯芯,然后满脸欢喜地看着花灯被点燃。
“点燃啦,我们去放花灯。”居延将花灯捧在怀中,对着萧烬澜笑。
走到水边,居延动作很小心地将花灯放在河水中,缓缓地放了手。然后,随着水波,花灯渐渐往河心飘去。跳跃的烛火一闪一闪,映衬着两张年轻的面孔。
“阿澜,快许愿呐。”居延拍了萧烬澜一下,立即闭上双眼许愿了。
萧烬澜看着居延虔诚的模样,这个时候的居延,特别像个天真的女孩子。女孩子!这个想法被猛地打住,萧烬澜摇了摇头,有些自嘲,随即也闭上了双眼。
“阿澜,你许了什么愿?”
萧烬澜笑:“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啊!”居延捂了嘴,微微笑着,“不问了不问了。”
从河岸边回来,居延忽地转身:“我饿了。”
萧烬澜一怔,随即笑:“居延你还真是——恩,那我们去前面的酒楼。”
居延转了转眼珠,狡黠一笑:“酒楼有什么好去的,我们去淘好吃的吧。”
“恩?”萧烬澜疑惑。
“走啦!”居延笑,拉着萧烬澜就往路边的小吃旁跑。
居延拿着一块蒸糕递给萧烬澜:“阿澜,这个你肯定没吃过,尝尝吧,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说着,自己已经先塞了一块在口中,“恩,真的很好吃呢。”
萧烬澜有些犹豫,但看着居延一脸享受的模样,还是将蒸糕放到了口中。不是非常细腻,也不是那么香滑,比不过宫中的那些糕点,但是,萧烬澜可以肯定,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了。因为——有他。
两人一路逛,一路吃,萧烬澜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生活。身前的居延忽地转身,笑眯眯地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比去酒楼好多了?”
望着那笑吟吟的面容,萧烬澜也跟着笑了。
两人走过无数的摊点,忽然,萧烬澜的视线被一个小贩手中的娃娃吸引住。没有看错,那个娃娃就是居延曾经刻着“阿蓝”两个字的娃娃,只是,那个娃娃已经不复存在。
萧烬澜停下来脚步,走到那小贩跟前:“这个娃娃怎么卖?”
居延也顺着萧烬澜的视线注意过去:“咦,这不是和上次我送你的一样么?”
“公子,这个是四十文钱。”小贩堆笑说道。
“恩,我要了,不用找了。”说着,萧烬澜丢下一锭银子,便拿着娃娃走了。
“阿澜,你这么大了,还买娃娃啊,都已经有了一个了!”居延取笑。
萧烬澜摸着那娃娃,缓缓抬起头:“居延,再刻一个我的名字,好不好?‘沧澜’的‘澜’。”说着,从长靴中掏出一把匕首。
诶?居延有些不解。不过,还是依从了。拿着那匕首歪歪扭扭地刻了两个字——“阿澜。”
“呐,好了,和上次那个,正好可以凑一双。”居延笑。
萧烬澜轻抚着那两个字,望着居延笑意盎然的脸,嘴角扬起,深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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