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该死的（1 / 2）



第八章该死的

我无措的用手遮蔽自己的脸，尽管这一切已是枉然。

“未，未央，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是舞离惊慌失措的声音。

“央央，这就是你为什么每年生日都会痛苦的原因吗？”云若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我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愕然与厌恶，只有心疼。

我想，也许，是时候告诉这两个人了，因为，瞒不住了。

“云若，舞离，我，我好像，不是人。”

还是，将手慢慢的拿下。

我看到，他们眼中的愕然。

是啊，这张脸，我曾不止一次在漆黑的夜里观望，连自己用手去轻轻地碰触，都会引起战栗的一张脸，可是，怎么他们并没有多少害怕呢？

我知道，我的右眼四周，布满蓝色的不规则的鳞片，因为那里很痒，双眼，不再是黑色，而是妖异的蓝色，鼻子高高的隆起，有着好看的角度，嘴巴也泛着淡淡的蓝色，不是常有的粉色。

就连耳朵，也变成了长满鱼鳞一样的东西，尖尖的向后张开，就像是鳍一样诡异。

现在，我知道，我的脸足以吸引这两人的目光，不过，在他们看不到的衣服底下，我浑身其痒难耐，好像有东西不断地长出来，我知道，每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我的胸部会缓缓变得丰满，并会生出蓝色的好似鱼鳞状的画遮盖其上，而腰以下的部位会不断地有麟冒出来，一片接着一片，两条腿甚至会不自觉地靠拢，有要长在一起的趋势。

而我的头发，本来是柔顺垂直的披肩发，正在以看的见的速度弯曲生长。

尽管，我已经经历了这样的变化很多次，表面上已经可以荣辱不惊了，但在我的内心，却依旧有着深深的担忧，我，到底是什么？！

鱼……鱼妖吗？

我曾一遍遍的对镜自问。

“央央，疼吗？”云若轻柔的抚着我眼角的鳞片，眼中，满是爱恋。我摇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舞离颤抖的拉着我的手，一手抹着眼中怎么也止不住的泪。

我抬手帮她抹泪，“傻丫头，我没事，你会害怕吗？你会不理我吗？你会逃开吗？”我深深地看着她，也看着云若。

舞离只是哭只是摇头，她似乎被这场景吓得说不出话，云若是那么的坚定地看着我，“央央，无论怎样，我一直都在。”

“不过，我想前几年你生日时难过的大叫，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我吃力的站起来，“我用用你的衬衣。”

云若一伸手把衬衣拿来递给我，我咬着牙转过身去，用衬衣迅速擦干身上的水迹，再转回来，已是曾经的正常人类面孔。

“这……”连云若都说不出话来，舞离更是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拍拍麻痹的大腿，坐了下来。

“只要擦干了，就会变回来。”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碰到忘情湖水才会这样，在其他的溪里面，洗澡的时候都没事。每次碰到这个湖水，我就会发生变化，浑身火烧火燎的疼痛，像是有什么要把我撕裂，像是什么又要把我的腿拧在一起，不知道，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总之，很难受。”

“但是更奇怪的是，只要擦干水迹，这些该死的反应都会不见。”

“等一下央央，你，小时候应该可以碰到这个水的，以前我们常常在这里玩啊。而且，你每次难受的时候不都是来这里吗，怎么会……”是的，每次，都是云若带我来这里……

“诶？可是我不记得未央下过忘情湖……每次不都是我们两个玩吗？”平静下来的舞离听的一头雾水，不禁插嘴看向云若。

我点了点头，看着舞离，“其实，也只是10岁那年开始的，而我，是11岁认识你的。”

其实，在十岁以前，我的日子还算无忧无虑，除了会被少爷帮的嘲笑唤起内心的恐惧。而有了云若的陪伴，日子也不是那么难过，每天和云若清晨跑到山上，在忘情湖里面尽情的玩耍，要不就是满山遍野的跑。

可是，生活却在10岁生日到来时彻底改写。

那年生日前一天，本来我像往常一样沉睡，忽然做梦，梦中我看到一片湖水，发出淡淡的蓝色的光，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召唤我：“未央，未央，来这里，来这里。”那个声音，似乎有着无穷的魅力，似乎无比的熟悉，似乎我曾听过那样的声音一世，似乎，那声音的主人，曾与我是那么的生死相依。迷茫中的我似乎有泪水流下，是怎样？为何听到这声音会不自觉地难过，心底撕裂般的疼痛。

那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啊……

我竟痴痴的走下床，真的开门走了出去。恍惚中，我看到墙上钟表的指针快要走到12点。

我迷迷糊糊的往前走，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脑中的声音依旧在喊着：“未央，未央，快来，我想见你，快来。”我就那样的跟着这声音一步步的走上山，走到忘情湖边。

没有人发现我，这样一个个小小的身影在夜半时分独自上山。磕磕绊绊的走到忘情湖边，那湖水，绽放着光芒，是我爱的海蓝色，放眼望去，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人站在湖中，背对着我，一袭墨色长发披散而下，“你是谁？”我弱弱的声音溢出嘴，我看到，一张刚毅的脸颤抖的转过来，那目光，深切热烈迷恋不舍痴迷，还有，还有恨……“你是谁？”我忍住心口的疼痛再次看向他。

“你终于来了……纳兰沐吟……”

心口猛然锁紧，“是谁，你是谁，我认识你的是不是！”疼痛席卷而来，我再也支撑不住这痛苦倒在了地上，怔怔的看着那仿若谪仙却满面忧伤的男子，我伸出手去，想抓住他问个明白，谁是纳兰沐吟，他又是谁，可他，却在我的眼前，像风一般的散去。

“不要走不要走，你是谁，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