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你，我带了两身衣服，一想到要见他，我的心就砰砰直跳！”柳荔红握住米雪的手，用力摇晃。
“撒啦，垃圾要掉出来了。”米雪大叫，转而柔声说，“你不要每天都去台球店了，明年我们也要面临升学呢。”
柳荔红挥挥手说：“嗯嗯嗯～，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脑袋笨，怎么学也学不会，你们是考进学校的，我是用钱送进学校的，我爸是个暴发户，他竟想着让我考大学了，可是不看看他女儿受到那么大的遗传影响，怎么可能考大学呢？即这样的重点高校，也有几个百分点的落榜名额，我就是那分子，我只要守好我自己的本份就行了。”
米雪听了柳荔红的这番话，觉得也有道理，也没有道理，但是她找不出什么语言来回驳她，只得默不作声。
“对了，听说赵文伯要不做学生会长了？”柳荔红好奇地问。
“咦？不知道啊，谁说的？”米雪吃了一惊，为什么不做了？
“你也不知道啊？好像是说要升学，学习放在首位，就申请退出，一个月以后要重新选拔学生会会长呢，好像从二年级里出，刚才△△和××就是讨论这件事，他们俩那土鳖样，还梦想当会长，想起来就好笑。米雪，你觉得赵文伯怎么样？”
“是个好人。”米雪点点头。
“他可是有名的一年级杀手！”
“一年级杀手？！”米雪不明白，“学长很和善啊。”
“哦，如果不是我二年级转班过来后和你成为好朋友，我看你会孤独致死吧？消息这么不灵通，你一年级是在这个学校上的吗？”柳荔红瞪着米雪，真不敢相信在这个学校里还有米雪这样不靠信息生活的人存在！
“是啊，一年级我是四班的。”米雪眨眨眼睛，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一班的。不是，不在于哪班，咱们上一年级的时候，赵文伯就已经是学生会会长了，他是在一年级下半学期时当上的会长，听说他的考试成绩永远在全校前三名的范围内呢，而且他还是篮球队的重要前锋，论相貌，他也是很出众的，虽然眼睛有点小，但是如今流行像日韩那样的小眼睛男生，一年级女生都喜欢他呢！后来，有女生向她告白，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我们是祖国明天的花朵，祖国的明天就依靠我们去建设，不要在此事情上止步不前，要不断学习努力超越自我，实现自我的真正价值！听他说完那番话，那名女生冻在原地了。很冷，对不对？这件事大家都当作冷笑话传遍全校，只有新来的一年级女生不知道，结果又重蹈覆辙……然后他就被命名为‘一年级杀手’，但是都是冻死的，哈哈哈哈……”柳荔红哈哈大笑。
听到柳荔红振振有词地说着，米雪开始回忆赵文伯的样子，确实是眼睛有些小，笑起来就剩下一道缝了。
真有趣。
“你知道吗？你没有来上课的那个星期，他总是在班门口晃动，我看他碍眼，对他说：祖国的花朵应该回教室去努力学习，在这儿干嘛？”
“你真的这么对他说的？”米雪不敢置信，第一次见面，也没有过节，这样揭人家的短，有些不合适吧。
“当然！还客气什么？”柳荔红理直气壮地说。
“你说完，他什么反应？”
“他啊？脸白了，慢慢吞吞地说出一句话，你猜他说什么？”
米雪歪歪头，用力将垃圾倒到垃圾桶里。
“他说：米雪同学在吗？”
“咦？”米雪差点把教室的垃圾桶也掉到垃圾回收桶里，幸好柳荔红帮她抓住了，“他问我做什么？”
“对啊，他说，因为你已经超过三天无故旷课了，如果旷课超过一星期要被记大过处分的，所以来提醒你。可是，他偷偷摸摸的，怎么也不像提醒的样子，到像要做什么不轨行为被我抓住了。”柳荔红拿过垃圾桶，“我来拿。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不过玩玩就行了，你可不要认真啊！”
“不会的，我不喜欢他……”米雪摇摇头，她的心已经满满的了，没有地方再放另一个男人。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坏啦，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哦，有一次，我迟到了，被教导主任骂，还是他帮我解围的呢！”
“这样就倾心了？”米雪笑道。
“哎！你终于笑了，这几天你都好像衰神一样，我都不敢靠近你！不过，凭我的白痴缺根筋的开朗劲头，你很快会被我传染的！”
回到教室，柳荔红装模作样的把垃圾桶大声放在角落里，引起△△和××的注意，她说：“好啦，我的份做完啦！我走了。”说完，拉着米雪，跑出了教室。
她们来到车站的公共卫生间，进到女室，柳荔红拿出两套衣服，一套递给米雪：“给，换上，我们去Happy！”
米雪不情愿地接过衣服：“还真去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什么算了？Wink还等着我呢！”柳荔红放好书包，立刻脱掉制服，换上了便服。
“怎么是吊带？”米雪看到柳荔红和自己的都是吊带和短裤，自己只有在家里这样穿过，露出过那么多她从来不敢上街。
“当然，难道我的包包里放得下两套晚礼服？我又不是哆啦A梦！别说啦，快换，再不快点，Wink该走了。”柳荔红三下五除二帮助米雪把衣服换上了，“头发，头发梳高点，再高点，好，给你！”
头发梳那么高，脖子凉飕飕的，腿也凉飕飕的，还需要什么啊？
“睫毛膏、眉笔和唇彩，粉底昨天用完了，星期日陪我去买吧。”
柳荔红一边说一边化妆，米雪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不知道从何下手。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眉毛从来没有修饰过，自然的柳叶眉，但是有些粗；眼睛太大了，超过了可爱的程度，显得有些奇怪；鼻子还算挺立秀气，但是眼镜也会滑下来；嘴唇好像有点薄，而且一点都不性感。而且最近因为连续发生的事情，脸色也有些惨白，黑眼圈形成了天然的烟熏妆。
“发什么愣啊？”柳荔红抢过眉笔，“哎呀，从来没有仔细注意过，你的眉毛这样啊，算了，星期日修修吧。下面眼睛，我好喜欢你的眼睛哦，大大的，化妆也方便。”
“呵呵呵，谢谢。”感谢柳荔红没有说她的眼睛像牛眼一样。
“唇彩，自己涂吧，都我画了，岂不是和我一样，如果有两个我，Wink会眼花的。”柳荔红转身对着镜子，抚弄自己的头发，她打开水龙头，把发梢弄湿，头发自然变成卷曲状，她又从包里拿出定型摩斯，抹在发梢，转瞬间就变成了卷发女孩。
“哇噢，好棒啊！”米雪用仰慕的眼神看着柳荔红，好像小孩子看着魔术师一样。
“你的头发星期日也一起搞定吧，现在我们走！”
走出卫生间，柳荔红抬头挺胸自信满满的拉着米雪的手，而后者则低着头，用书包捂住胸口，艰难地前行。
两个人来到“激情碰撞台球店”，走下楼梯，来到了灯光昏暗的地下台球屋，推开门，里面流出轻柔的jazz乐曲和台球碰撞的声音，米雪走进屋里，眼睛经过了一段时间才适应昏暗，屋内设施很简单，一张吧台，调酒师在擦拭着玻璃杯，服务生清闲站在一边随着音乐踏拍子，两个男人相隔坐在吧台边，饮着啤酒。相隔吧台不远摆放着五张台球桌，前面横放着两张大球桌，大球桌侧面并排竖放着三张稍小的球桌，球桌左右分别摆置了同样深褐色的两张双人沙发和四张单人沙发，间隔沙发的是黑色的木质茶几。小球桌侧面的墙边放置了球杆及架杆，每张球桌上都悬挂着一盏深绿色的灯罩的白炽灯，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这是除吧台的背景灯外室内甚少的照明工具。在最远的球台，两个人正在对垒，时不时传出清脆的碰撞声，三个人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悠闲地吸着烟，烟雾缭绕。米雪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她觉得空调温度太低，自己的手指有些冷冰冰的。
调酒师看到柳荔红，招呼道：“小辣椒来啦！”
柳荔红得意地笑着，米雪歪头看着柳荔红：“你是小辣椒？”
“哈，别看在学校我是吊车尾，在这里我可是很厉害的哦！台球达人。”
“哇噢！”
“喂，你今天带了多少钱？我的钱昨天都押在⊙⊙身上，结果他输了，我一分钱都没有捞回来。”柳荔红问米雪。
“只带了三十元，要买晚饭和明天的早餐……”米雪还没有说完，柳荔红伸出手说：“拿来，我让它翻倍，包在我身上了！”拿过了三十元，“你找地方坐下吧。”
米雪走到靠近门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环顾四周，墙上的壁纸已经满面疮痍，有的地方已经剥落，露出的墙面也变成了灰黑色，茶几上的烟灰缸虽然是空的，但是仍有一股股浓烈的烟草味道，令她难以呼吸。每天放学后荔红都是来这种地方吗？虽然荔红的爸爸妈妈在身边，也许她的心里更需要有人关心。
柳荔红以一种米雪没有见过的姿态摇摆着走到屋子中间，大声吆喝：“谁愿意来一盘？”
坐在角落的男人哧哧地笑着，没有人站出来。
“没有人吗？我想今天晚上到哪里过夜呢……”柳荔红带暗示性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男人从吧台座位上站起来，走了过来。
“我今晚正好有空。”男人色迷迷的笑着，目光从柳荔红身上游移到米雪身上，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们，米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穿衣服似的。
“先打一局再说！如果你输了……”柳荔红挑衅地问。
“如果我输了，今天晚上宵夜我请，任你选地方。”男人说。
“好！”
“但是如果我赢了呢？”
“我是不会输的！你不常来吧？”柳荔红嘲笑地说，言下之意，经常来这里的人不会不知道我小辣椒的。
“我在这里混的时候，你还在尿裤子呢！”男人反唇相讥，引起一阵哄笑。
柳荔红嘲讽他人反被嘲讽，气得咬咬下唇，真是无赖！她转转眼珠，大声说：“你是刚从圈儿（监狱）里面出来吗？这么长时间没玩了，技术也该生疏了吧？我的胜算很大嘛。”
“别这么自信。”男人没有否认，走到杆架旁挑选球杆。
“如果我输了，一起过夜嘛。”柳荔红单腿坐上球台，露出修长的美腿，显示自己的资本。
“那我不是亏了吗？”男人不徐不缓地说，“还要提供你住处。”
“什么？！”柳荔红双手叉腰，气鼓鼓地问，“你说怎么办？”
“如果我赢了，你！”男人用手指向柳荔红，又移动方位指向米雪，“还有你！一起！”
柳荔红听到他的话，大声地咒骂：“什么？3P？死色鬼！不怕累死你！”
“哈哈哈，好有意思的小女孩，如果我也是两个人，4P就没有问题了吧？”男人扶着球台大声笑着，“他一会儿就过来，就怕你们没有这个胆量！”
柳荔红最听不得别人说她没胆了，她一拍球台，大声说：“一言为定，如果你输了，请我们吃捞饭！”
“哈，Wink你来的正好！”男人抬起手向门口招呼，门打开了，泄进一片阳光，男人背着阳光，身形健硕，柳荔红看到来人，低呼出声：“Yeah！”她理了理头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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