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千万别!”宁杨被吓出一身冷汗:背后就站着宗源宗业,这个白庄主真是好玩到危险。
聊闲完毕,白以书微笑的脸立刻重新挂上一层冰霜,“宗源宗业,如果你们上山是为了找我,那大可不必,”她瞟了一眼南宫,“你们还是赶快下山吧。”
宗业张着嘴却不说话。他求助地看向陈良,结果陈良根本就一直在闭目养神。
宗源握紧拐杖,“我们有不得不找你的理由!”
白以书直直地看着他,看到陈良都忍不住睁眼看看发生了什么为何一直没声。许是看够了,白以书环抱着箫,轻描淡写地说:“好吧,那我之前说的来找我时要带的东西带来了吗,副庄主?”
简单的一句话立刻使气氛变得奇怪起来。宗业一改轻松表情,面色犹豫地看向宗源,没有开口。宗源迅速地看了宗业一眼,缓缓地回答:“你可以问一问宗业。”
语毕,宗业还来不及出手,白以书已经动身。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在陈良终于凝神的时候,白以书已经向宗源击出八箫。
箫箫伤人,招招致命。
这已是落白剑法的第四式“破法”。
八箫击毕,所有人都以为已近残废的宗源已经死了。
南宫和宁杨在一边更是冷汗连连,这几招由剑法改成的箫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所亲眼见过的最高武学。
大家抬眼看去,宗源原本站着的位置只余拐杖入地三分立在那里。
“你是谁?”白以书问。事情发生的毫无预兆,除了宗业一脸凝重,其他人都诧异地不知所措,连陈良的眼中都有惊讶。
白衣的“宗源”从树上跳下。为了躲避那八箫,他不得不直接上树,白以书急于知道真相,不会真的如此纠缠自己。他问:“理由?”
“宗源不会说那样的话。”
“有何不会?”
白以书轻笑,“其实我也只有半点把握,不过现在证明他确实不会。宗源早已武功尽失,形同废人,你能轻松躲过我这几招,恐怕功夫也不会在我之下了吧。而且宗源和宗业都知道,嗔云师父收我为徒,并代为保管落白山庄庄主佩剑凤白剑,意为暂时让我脱离落白山庄,什么时候凤白剑交于宗源或宗业之手,什么时候才是我下山之时,这是多年前的约定。你不知道,自然你不是宗源。所以说,”她笑眯眯地,“你是谁?”
“宗源”神色立刻有了变化,原本没有表情的面容突然带有一丝惊人的古怪,他抚了抚眉心,“落白山庄庄主不愧为庄主,果然不同凡人。我与宗业同处数载,他都不曾觉察我的异样。”
白以书举箫一指,“宗源”的侧脸出现一道口子,“你、是、谁?”
“宗源”伸出手指摇了摇,“不要急,一件一件来,你先说,你怎么看出来我不对劲的。”
“……我直视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太坦荡了。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我并不认为宗源已经可以如此坦荡。”
“也对,”“宗源”摸着下巴,“毕竟你俩那么多年感情,看来之前的传闻也不都是假的啊。”
白以书再次举箫。
“宗源”一只手举到前面,另一只手缓缓地移到脸上的那道口子,修长的手指顺着那道口子伸了进去,轻轻拉动,大半边“脸”被慢慢地拽了下来,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宁杨别过了脸。
在场只有白以书,认出了面具下那张脸的主人。
易无言的脸上还挂着一片没有撕下来的面具。他原本的样貌实为俊美,与方朗的咄咄逼人和宗源的温润典雅不同的是,他的俊美不像是活人,似乎是一尊活动的完美雕琢的石像,更甚至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这样的容貌无论如何好看,总还是透着一丝诡异。曾经的易余生也给人如此感觉,直到他脸上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疤痕,这种感觉才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伤疤的可怖和面容的实在感。无言撕下最后这片面具,扔在地上。
“白庄主,实在是好久不见。”他笑嘻嘻地说。
白以书面色如常,除了陈良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怎么?你们都没见过易容?”易余生一副啧啧的不屑样子有些欠打,但是他武功又实在不错,所以也没人敢真打他。
“你为何要易容成宗源?他现在人在何处?”白以书不理会其他人,单刀直入地问。
易无言收起欠打的模样,眼神变得冷静,“你为什么不先问问你的老六在哪儿?”
白以书眼里闪动寒光,没有看到她抬手,一个箫洞出现在易无言背后的树干上,无言的脖子上也有了一道淡淡的红印,“他在哪儿?”
“你问的谁啊?宗源啊还是扶烺啊?”易无言的欠打特质再次发挥效力。
“呵,”白以书反而笑了,“你不信我会杀你?”
“我信啊,我当然信,”无言的声音,更像是叹息,“你连皇宫都敢闯,连皇上都敢执剑相对,你还有什么不敢啊。不过话说回来,”他话锋一转,语气十分尖锐,“杀我?亏你还在寺中数年,一点都没沾到一丝佛气,你也不想想,杀了我,这普天之下,还有谁知道他还活着呢?”易无言这样说着,渐渐把头低了下来。
白以书收箫在怀,一只手阻止了宗业想要说话的动作,“你如何知道扶烺还活着?”
易无言呵呵一笑,然后慢慢扭头,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看了半天,眼神最后在陈良身上停了下来。白以书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到在几张颇为熟悉的面容上来,这其中有多年未见的宗业,南宫家的二少爷,有过几面之缘现在是自己师姐的西域少女,以及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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